九瓶粉紅葡萄酒

五條家有五條悟自己去處理了,加茂家則是夏油傑動手,即便不能徹底處理幹淨,但也能通過那些鬣狗的互相攀咬能處理掉不少爛橘子。

“羂索……”或許一個世界意識無法抵擋命運該有的碾壓的齒輪,但三個世界的意識則可以互相鑽彼此的空子,於是歌海娜將這個名字在唇齒前又一次發咀嚼起來,冷冰冰的語氣裏莫名的帶起些許孩童般的,天真的惡意, “上一次見到他的時候,我還和他們把他騙得夠嗆。”

巨大化的人偶不明所以,隻是發出幾聲類似關節移動的哢吧聲作為響應,而祂本身卻老老實實的照著懷裏人的指路而在京都空中飛行。

“讓我想想,這一次,應該用什麽辦法殺死他。”紅色長發被風吹得格外淩亂,歌海娜卻無暇顧及這些,隻是一昧的興奮著,翠色的眼睛在世界的指引下,看透了目光所及的所有事物的關聯,大腦迅速到幾乎是過載般的運轉著。

“天逆鉾,我記得……他之前才收拾過那些東西,應該能在你的匣子裏找到的。”純子沒有回答的能力,隻是又發出幾聲哢吧的聲響,然後在總監會的秘密地盤上方,停下動作緩緩降落。

籠罩著整個建築分特殊結界,在感應到陌生咒力時就開始發出尖銳的爆鳴聲,提醒著建築裏的人,而此時的純子,也隻不過剛剛把歌海娜放了下來,將自己心愛的匣子交遞給她。

歌海娜又一次的幾乎是將自己徹底塞進匣子裏般的翻找著裏麵的東西,而收到通知姍姍來遲的咒術師們也剛剛好在這個時候,將她們包圍起來。

純子是個特級咒靈,隻不過她現在成為了歌海娜的式神,但這不代表她自己的實力被打壓下去了,僅僅是眼前的這些個咒術師,還沒到讓她忌憚的程度。

一級和特一級,說多不多說少不少,就像金字塔一般,等級越高的咒術師越稀少,最上麵的特級更是隻有屈指可數的四人,而現在的他們沒有一個在這裏。

純子是特殊的,是世界意識刻意捏造加注規則的存在,僅僅是這些人,做不到把她祓除。

歌海娜則是在這時候找到了那把可以斬斷任何術式,甚至差點徹底殺死咒術界天花板的六眼神子的特級咒具——說是找到也不完全,是一隻看起來有些蒼白的手,握著那把形狀特異的咒具送到她手中,那隻的手的指甲上還染著黑色,看著就有一種不詳的既視感。

“謝啦。”歌海娜愉悅的拿出天逆鉾,高舉起利器對著人造的光源欣賞了一番,又重新拿出了她的那把血薔薇。

“讓我看看,從哪個幸運兒開始。”她說。

那些給總監會賣命的咒術師,不全是和他們頂頭上司一樣的爛,有不少也是被威逼脅迫的,剩下的則是被利誘成功或者家係直屬一類的。

不過沒關係。

歌海娜有世界意識開了無敵的外掛。

對於沒被侵蝕能聽得懂人話的,她就下手輕一點,好讓事後五條悟至少還能有點人用。

爛到根裏的……她不介意殺人,但是她覺得殺死他們太簡單了,把他們引以為傲的天賦毀掉,成為他們一直以來看不起的存在——歌海娜掩唇笑了起啦,像是什麽動漫裏的浮誇的反派一樣。

她想到了,她就去做。

她的眼睛會指引她從哪裏動手。

她在人群中,但卻是像在跳一曲歡快的舞曲,槍鳴蓋過了利刃刺穿血肉的聲音,一切都朝著她預想的發展繼續。

五條悟和夏油傑來到的時候,看到的就是一片屍橫遍野的混亂場景。

手裏拎著一個昏厥的老頭子,五條悟卻興奮不已,不顧他為了趕路而拔起的高度,將手裏的人一丟,衝到了歌海娜身邊。

“這種好事怎麽能不帶我呢!”他語氣十足的怨念,好像是在質問丈夫出軌的妻子般。

“讓讓別礙事——”歌海娜踹了踹他小腿,踢在了他的無下限上,但還是成功把人趕到一邊。

羂索得到消息趕來的時候,是混在一群老人中一起行動的,他頂著一個中年人的身體,給那些把控著權勢不肯鬆手的老不死們幹事,手裏的權柄不大不小,足夠現在的他完美布局了。

他站在一個老人的身後,亦步亦趨的像是最忠誠的仆從,內心卻不停的整理著自己收到的所有信息,暗自盤算著接下來他的計劃變動。

他看向隻有三個人還站著的,總監會原本建築的廢墟,白色發的六眼神子一手拿著一杯飲品,一手抓著小小人偶的裙邊絲帶,微微彎下腰似乎在聽著背對著所有人的紅發女人說話,穿著袈裟的黑發詛咒師,雙手揣在衣袖裏,一臉的若有所思,很顯然他同樣也在聽那個女人說話,看樣子也還覺得她說的有道理。

“來人了哦,歌海娜。”掛著仿若寺廟供奉佛像般慈悲微笑的詛咒師斜瞥了來人們,語氣親昵。

“哎——那我們待會兒繼續?反正很快的啦。”未等歌海娜說些什麽,倒是五條悟先開了口,他同樣以餘光瞥了一眼後來的人群, “你說的東西,真的會來?這種陣勢它不應該有多遠跑多遠嗎?”

對於五條悟的質疑,歌海娜隻是回以一個歪了歪頭的微笑,然後轉過身也看向來者們。

“這不是,已經來了嘛。”她說。

羂索感受到一種強烈的心悸,盡管他用的這個身體早就沒了心跳,但是那種幻感讓他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尤其是,那個不知底細但很顯然也是特級的女人,她直直的看了過來。

或許別人會覺得她是在看主事人,但是羂索知道的,她就是在看他。

“有仇報仇有怨報怨,並且親手來吧。”

那個紅頭發綠眼睛的女人,滿含惡意的對著他微笑,並且拿出了一把本不該出現的咒具——那是明明早就在八九年前就被五條悟親手毀了的,能傷害到他的天逆鉾,並且羂索是親眼看過咒具的碎片,確認過那東西徹底報廢的。

“傑,”她和詛咒師一樣,用著親昵的語氣, “可千萬別手下留情啊。”

“五條悟你和夏油傑合作,是要叛逃咒術界嗎!”為首的老人用力一砸他手裏的拐杖,厲聲嗬斥,威嚴的仿佛自己手握的是國家的令牌。

“誰有空管你啊,老不死的爛橘子,讓開,別擋路。”五條悟神情不耐,但動作沒有半點收斂的意思,抬手就是一記小型的茈,看著眼前擋路人都狼狽的逃竄, “別急著走啊,這位,嗯,叫什麽來著?”

“是羂索哦,悟。”夏油傑握住歌海娜拋起的天逆鉾, “或者叫腦花更貼切點?”

被點明了身份,羂索瞳孔驟縮,本能告訴他——逃,現在就逃,有多遠逃多遠。

但是未等他做出什麽反應,一雙修長的手就已經按在了他的臉上,口鼻皆被按壓了個結實,隻有眼睛能從指縫裏隱約看到些什麽。

“領域展開——【無量空處】。”

在五條悟到達羂索麵前的瞬間,夏油傑也緊隨其後,在他展開領域前將一隻手搭在他肩頭,好避免自己也被領域誤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