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020章收禮

慕容玉鑒很有眼色的說要回去自己的寢宮給雲千語拿夜明珠來。

慕容蒼點頭應允,宮桑陌抬步跟著慕容蒼去了禦書房!

不知道他們都談了什麽?反正談了很久,就連太監總管李金海都被打發出來了。

隻是宮桑陌出來的時候,手裏多了一個長條的錦盒。裏麵裝的什麽除了皇上和宮桑陌沒人知道。

但在宮裏混了大半輩子的李金海卻一眼就猜出了錦盒裏麵的東西!

他若有所思的看向宮桑陌離去的身影,忽然覺出那背影少了一貫的淡然如風,看上去好像輕鬆了很多!

那挺直的脊梁,輕快的腳步,飛舞的墨發,翻飛著的寬大袖擺,無一處不在提醒著李金海,此時的閑王心情很好!

李金海搖搖頭,多年的經驗讓他知道,有些事知道不如不知,便沒有再多想,趕緊進禦書房內侍候去了。

宮桑陌出了禦書房沒有再去雲千語的宮殿,而是直接出宮回閑王府去了。

這一晚,京城夜色下表麵的寧靜中卻隱藏著軒然大波。

家家戶戶,燭火明滅的窗欞上,都印著竊竊私語的人影,小聲的議論著京城傍晚出的大事。

直到第二早上,眾人才得知確切的消息!

城外的虎衛營出了大事,睿親王親自去了都沒解決的了,有些進城晚的百姓說,不知道虎衛營發生了什麽事?但是他們看到虎衛營的方向火光衝天,廝殺聲隱隱傳來,據說大火一直燒了半宿!睿親王天都亮了才回城,樣子很狼狽。

還有工部侍郎白大人的母親,昨晚突然病重,禦醫都沒有辦法了,今早白府已經掛起了靈幡,哭聲震天!白府忙著發喪,都已經亂成一團了。

最可笑的就是田丞相了,本來就是腳崴了,養兩日也就好了,可是偏偏兩個小妾晚上爭寵,廝打到一塊去了,愣生生的把田丞相的腳給壓折了,這回直接臥床不起了。

而出城去尋找兒子的柳大將軍一夜之間成了京城的笑柄,他在城外“心急如焚”的尋找兒子,可是他的兒子居然在溫柔鄉裏醉生夢死,還因為和一個外來的商賈爭搶頭牌打到了街上,享譽京城!柳大將軍被自己的兒子氣吐血了,已經臥床不起了。

不了解的百姓們還真是唏噓不止,怎麽這些事都聚集到一起發生了呢?隻有睿親王一派的人沒當回事,因為他們知道這些事都隻是做做樣子!目的是給護國公主一個下馬威!

隻是上了早朝他們才發現,這一切居然都是真的。因為工部侍郎白永誌、田丞相、柳大將軍都沒有上朝。

慕容蒼一身黑色繡金的龍袍,端坐在龍椅上,看著臉色蒼白,眼窩深陷,明顯沒休息好的睿親王,心裏感歎千語這個丫頭的狠扈手段。能把他這奸詐、狠扈的侄子逼成這樣,還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啊!

不過丫頭送的禮已經到了,他沒理由不收不是嗎?

他大怒的把朝臣訓了遍,沒有一個人敢出言辯駁。事實擺在麵前,而且一出事就是這麽多,怎麽反駁?

特別是睿親王一派的,都拿眼神瞄睿親王。

睿親王心裏鬱悶的想哭,可是眼下又沒法解釋,他也是今天早朝前知道他們三人的事,來不及做出任何應對之策。但他心裏卻明白,除了白永誌的母親的確病重,時日不多了,其他的明明都是做戲,最後怎麽都走樣了?要說沒有人摻和其中他是不信的。

他懷疑的看向龍椅上的慕容蒼,自己的叔叔,這個老東西已經沒幾天活頭了,一直都對自己退步忍讓,如今怎麽敢這樣的得罪他?難道昨晚的事是那個剛到的護國公主做的?可是一個十五歲的小丫頭,就算武功再高,醫術再好,也不會有這樣的計謀和魄力吧!難不成雲穀真有這樣的本事,居然把這老頭的毒給解了?

他還在猜度中,那邊龍椅上的慕容蒼已經開始收雲千語送他的大禮了。

“大學士陸子豪!”

“臣在!”陸子豪走出躬身施禮。

“擬旨!”

“臣遵旨!”陸子豪走到一旁的書案前坐下,執筆等候慕容蒼下聖旨。

“工部侍郎白永誌昨夜喪母,從今日起丁憂在家,三年期滿再回朝應職。丞相田斌蔚不良於行,特準他在家修養,腳傷完好之後再議述職。大將軍柳景勝教子無方,小家不安何以安天下?撤去大將軍之職,收回兵權,罰其在家麵壁思過三年,沒有聖旨不可離開京城。”

這一道道的聖旨重重的敲在了朝臣的心上,特別是處罰的無一例外的都是睿親王一派的人,這是明晃晃的打臉啊!

朝臣們都在嗅著這不同以往的氣息!暗自猜度著!

瑞親王一臉鐵青的站在那裏,皇上這是真要對自己出手了?

本來昨天看到自己被打昏過去的兒子,他就大怒了,立即就想給雲千語一個下馬威,所以才有了這些事。本想今日早朝再以自己兒子的事彈劾雲千語,一舉擼下她的護國公主稱號,可他沒想到反把自己繞進去了,白白搭上了這些培養多年的勢力!

可是事情還沒完,慕容蒼的眼神落到睿親王的身上。

“睿親王多年來掌管城外虎衛營,卻疏於管理,虎衛營軍紀散漫,聚眾飲酒,因私願鬥毆,居然置險情不顧,以至於延誤險情,大火不但沒有及時被撲滅,還死傷眾多軍士,這樣的虎衛營還如何護衛京城?現收回虎符,罰俸一年。”

“皇上,這樣的懲罰是不是太重了?”

“是啊,畢竟睿親王不是故意的?”

“皇上三思啊?睿親王可是唯一的皇嗣了,這朝堂上沒有人比睿親王更合適掌管虎衛營了。”

睿親王一派的終於忍不住了。虎衛營可是護衛京城安危的,睿親王可不能失去這麽大的一個助力啊!

“唯一皇嗣?怎麽,眾欽家是告訴朕,朕的皇孫玉鑒不是皇家血脈嗎?”

榮國公立即會意的站出來憤怒的指責眾人,請求皇上給自家已故太子妃妹妹正清名!

眾臣這才明白自己說錯了話,慌忙跪倒請罪:“皇上恕罪!”

雖然在他們心裏玉鑒那個小奶娃是早晚要掛掉的,但這事目前還不能說出來啊!

慕容蒼冷冷一笑,“朕從來不知道,原來在你們眼中,除了皇家的人,你們這些外姓的臣子都不可信任啊!”

“皇上恕罪,臣等不是這個意思。”群臣詞窮,慌忙磕頭解釋。

“不是這個意思是什麽意思?正因為睿親王是朕的親侄子才更要重罰,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更何況他一個王爺。”

睿親王眼眸一寒,以為收回一個虎衛營,你就能護住慕容玉鑒那個小屁孩兒了?你那些兒子都鬥不過本王,更何況孫子了?做夢吧!

虎衛營昨晚被燒,那些軍士因為私下裏的恩怨互毆,自己精心培養的人死傷慘重,能用的人已經寥寥無幾了,而且還需要花大力氣重新整修,留在自己手裏隻能是拖累,不如扔出去,等虎衛營重整完畢再安排自己的人拿下。

他一躬身呈上虎符,“啟稟皇上,微臣甘願領罪!”

李金海上前收回虎符。

慕容蒼心裏冷笑了一聲,麵上卻依舊怒氣不消,一揮衣袖,怒氣衝衝的退朝而去。榮國公也一臉不悅的離開了。

陸大學士陸子豪看著手中的四份聖旨,嘴角勾了起來,這一出手就是大手筆啊!然後拿著聖旨邁著悠閑的腳步在一眾朝臣的注目禮下,從容的走出大殿。

嘴裏還嘀咕道:“哎,四份聖旨啊,今天要跑斷腿了。”

回身對一眾朝臣道:“諸位大人,有沒有去丞相府拜祭的?可以一路去啊!”

睿親王一派的都看向睿親王,沒人敢接陸子豪的話。

倒是花滿溪懶洋洋的走出人群,“陸兄,本世子和你一同前往。”

“好,花世子請。”陸子豪一伸手道。

“你說你叫世子就叫吧,能不能把那個花字去掉,聽上去好像本世子很花心一樣。”

“好,以後就稱呼世子為溪世子。”

“也好,怎麽都比花世子好聽。”

眾人瞥了眼花滿溪那一身紅袍,不禁嘴角抽了抽,你確定要穿這一身去人家吊唁?人家是發喪不是娶媳婦!

二人閑扯著走遠了身影。保持中立的人也都紛紛離開了,留下的無一例外的都是睿親王的人。

他們圍著睿親王詢問著。

“王爺,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啊?”

“不是做做樣子嗎,怎麽都成真了?”

睿親王瞪了眾人一眼,這群蠢貨,這裏是說話的地方嗎?

眾人也明白過來,立即都噤了聲,擁著睿親王走出了大殿。

睿親王回首看了眼金碧輝煌的大殿,心中冷冷一笑,以為切掉了自己的左膀右臂嗎?我的好叔叔,你會很失望的!

雲千語服用了一息丸又睡了一晚上,今早醒來,氣色好了很多,內力也回來十之二三。此時正坐在桌前美美的吃著紅酥準備的早膳,聽鳳染匯報昨晚的事,順便匯報一下今日早朝上的事。

宮桑陌一身月白軟袍,白玉頭冠把一頭墨發高高的豎起,一雙鳳眸星芒閃爍,繡著暗紋的雪白的錦靴隨著走動的腳步,在繡著墨色楠竹的月白軟袍下若隱若現,負手踏著晨光緩緩從外麵進來。

進入宮殿,最先入目的就是臉色紅潤些的雲千語,身著水藍的羅裙坐在桌前用早膳,那滿足的神色讓宮桑陌的麵色頓時暖了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