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墨在京都待了十五天後再次前往姑蘇,這次秦思睿一起跟著過去,他們要參加後天的新一屆金雞獎。
專機直飛錫地機場,菜菜親自開車前去接他們的。
“思睿姐,大俠哥怎麽也受到邀請了?我覺得主辦方小心機太強,就想占大俠哥的光。”
秦思睿輕輕一笑說道:“沒辦法,就算娛樂圈的頂流,站在你大俠哥身邊也會黯然失色,他才是真正的超級明星。”
“菜菜,姑蘇這邊的生活比起京都如何?”
“這邊挺適合居住的,空氣比較濕潤,是魚米之鄉,有山有水有湖,差不多已經喜歡上這裏了。”菜菜開著車,看著前方說道,“大俠哥,等金雞獎活動結束後,你要不要去那個工地轉一轉?”
“肯定要去的,那個姑蘇的海洋考古基地建設的怎麽樣了?”
“加班加點已經到了工期收尾階段,順利的話十月底就能啟動。”
“那就好,到時候先將那艘北宋柚木沉船和所有的沉寶都先運回姑蘇,然後在這邊進行後期的考古研究工作。”
“那我知道接下來怎麽安排工作了。”
“對了菜菜,你在姑蘇這邊有一段時間了,這邊有沒有古玩街之類的?”
“古玩街倒是有,不過不成規模,可不像京都的潘家園或者琉璃廠。我之前去過,沒什麽人。”
“那就算了,本來還想著有時間也在姑蘇當地的古玩街逛一逛的呢。”
朱菜菜把李墨他們安排在姑蘇園區的一家五星級酒店中,打開窗簾就能夠看到偌大的金雞湖,而舉辦金雞獎的地方就是在金雞湖邊的科文中心。金雞湖,金雞獎,也算是很應景的。
“要說發展,姑蘇這邊速度還是非常快的,在全國來說都是名列前茅。”李墨居高臨下觀看著金雞湖景色,然後走到休閑沙發坐下,“思睿,晚上你有什麽安排嗎?”
“有幾個圈內朋友相約逛一逛姑蘇夜景的,我們來的早,他們都還沒到呢。”秦思睿從冰箱裏給他拿了一瓶果汁,坐到他身邊繼續道,“你還別說,我覺得菜菜來了姑蘇城後,整個人的起色看起來都大大不同,皮膚白嫩,麵色紅潤。”
“是嗎?”李墨眉頭微揚,喝了一口果汁,“說不定她在這邊遇到心上人了呢,這是好事,回頭你問問她。”
“萬一人家沒有,我問了豈不是很尷尬。”
“行吧,中午吃飯的時候我來問問她。”
午飯就在酒店裏吃,中午不但菜菜來了,同時跟來的還有個三十歲左右的男人。李墨目光在他臉上一掃,挺帥的,隻是不知道是什麽人。
“大俠哥,給你介紹下,這位是古天佑。”
隻介紹了下名字,李墨主動伸手和他握了下笑道:“古先生你好。”
“李先生您好,很榮幸能見到你。”
古天佑態度非常恭敬,有點小心翼翼的樣子。
“大家都坐下聊,菜菜,你來姑蘇已經有段時間了,點菜的活交給你。”
“沒問題,我點菜包大家都滿意。”
朱菜菜一邊點菜一邊注意著他們聊天的內容。
“古先生是做什麽行業的?”
“我是研究納米科技的,目前有個研究所,還成立了一家納米科技公司。”
“納米科技?”
李墨倒是聽說過這個行業,是一個新興的高科技行業,但具體是做什麽的倒不清楚。
“我們研究所主攻的方向是納米機器人,目前的成果已經正式運用到了醫療行業,有自己的專利。”
李墨挺感興趣的:“醫療行業怎麽使用的?”
“比如抗癌治療時,在使用靶向藥物的時候,運用納米機器人可以直接將抗癌藥運送到病變癌細胞處點對點的滅殺。在臨床使用中,效果非常好。”
“這可是功在千秋的科技啊。”
“也就是盡自己的一點能力,希望能夠在有限的生命裏做出一點有利用人類的事情。”
雖然不清楚他說話有多少水分,至少目前為止,李墨對他的第一印象還不錯。
“納米科技應該不僅僅能用在醫療上吧?”
“是的,納米科技應用範圍很廣,我們研究所也在逐漸的把這項科技運用都其他方麵。”
在他們聊天的時候,菜已經一盤盤的送上來,李墨沒有喝酒,其他人自然也沒有喝,但點了鮮榨果汁。
“大俠哥,這邊的菜怎麽樣?”
李墨吃了幾口笑道:“說實話,這邊的蘇幫菜吃起來還是有點不習慣,這邊本地人喜歡甜口,而我吃慣了重口味的,這樣的菜咋吃覺得還行,多吃幾口就會感覺膩味。”
“可不是嘛,我也一直覺得蘇幫菜太甜,不管什麽菜都要放點糖。”古天佑也認同的點點頭,“我老家是蘇北的,挺喜歡吃淮揚菜,醬油用的多,稍微鹹口一些。”
“這幾道蘇幫菜就是讓他們嚐嚐口味的,剩餘的其他菜可是根據你們個人口味點的。”朱菜菜輕歎一口氣,“點菜果然是個吃力不討好的活。”
“菜菜,聽說金雞湖周末的時候有音樂噴泉,晚上一起逛逛金雞湖,到時候喊上古先生一起。”
“沒問題,他在姑蘇城已經好多年,對這裏最熟悉了。”朱菜菜很坦然的接受了李墨的建議,這讓李墨心中有了數,看來兩人關係已經挺近了。今天她就是特地把古天佑帶過來先讓自己看看的,讓自己幫她好好的琢磨下。
古天佑也笑著回道:“這事就包在我身上了,李先生,晚上我誠摯的邀請您和夫人一起共進晚餐,就在金雞湖那邊的一家西餐廳,吃完可以乘坐遊船吹風。”
吃過午飯又閑聊了會兒,古天佑告辭離去。
“大俠哥,這人你覺得怎麽樣?”
李墨喝了一口綠茶笑道:“他是你的菜嗎?”
朱菜菜也沒有尷尬的樣子,很坦然的說道:“至少我不討厭他。”
“那就跟著你自己的心走,如果每走一步都有這樣那樣的顧忌,那樣的人生也太無趣了。不過我能告訴你的是,我對他的第一印象還不錯。”
“那就行。”朱菜菜起身拍拍手笑道,“大俠哥,思睿姐,下午你們感覺待在酒店裏無聊的話,我帶你們到處轉轉,附近可是有一個很大的商場的,那邊到了周末小吃也多。”
“菜菜,你思睿姐身份被認出來的話,會不會鬧出什麽動靜來?”
“大俠哥,你剛才不是還說做什麽事情都不要瞻前顧後的嘛,否則人生也太無趣了。”
“走走,反正我無所謂。”
……
李墨被手機鈴聲吵醒,思睿躺在他臂彎裏不想起床,隻是閉著眼睛伸手把床頭的手機拿給李墨,慵懶的小聲說道:“快接吧,都快被吵得沒睡意了。”
看看時間,已經是上午快要十點。
李墨接通後,就聽到手機裏傳來張德安大導演的笑聲:“李院士,你到姑蘇了嗎?”
“昨天就到了,這會在酒店裏呢。”
“那中午一起吃個飯聚聚,有好幾個朋友都想見一見你呢。我說不好打擾到你,可是他們一個個就像吃了火藥一樣,逼的我不能不打你的電話。”
“行,張導你把地址發我下。”
“沒問題,中午見。”
張德安下榻的五星級酒店就在附近,距離李墨住的地方不遠。李墨好不容易把思睿拉起床,兩人洗漱後都簡單的喝了點鮮奶,吃了點麵包墊墊肚子。
“思睿,中午張導請客,一起過去?”
“幾個圈內朋友也約我了,我就不陪你了。”
“其實我也不喜歡應酬,躺在柔軟的**做做運動更有利於身心健康。”李墨壞壞的說道,還朝秦思睿眨眨眼挑逗她幾下。
“美得你,我先出門了。”
秦思睿給他一個大白眼,然後拎起小包離開了房間,跟著她一起走的還有兩個女保鏢近距離的跟隨著,李墨倒是不擔心她會有什麽危險。
張德安說的幾個老朋友一半是知名導演,一半是著名投資人。李墨快要到達時,不但他們一群人都站在門口翹首以待,就連酒店大廳裏的工作人員和來往進出的遊客都很好奇的觀看著,看看到底是誰,誰的排場有那麽大。
一輛出租車停靠在門口,門童連忙上前打開車門。
“張導你好。”
張德安忙伸手和他握了握很誠懇的說道:“李先生,我們有好幾年沒碰麵了吧,今天說什麽也要碰幾杯。”
“哈哈,恐怕張導對我的酒量會很失望,我是一杯紅,兩杯醉,三杯倒。你總不能隻讓我喝酒,不給我吃飯吧?”
“哈哈哈,不會讓你多喝的。”
張德安依次將帶過來的人分別介紹了下,李墨和他們一一握手,其中倒是有三四個人在電視電影中露過麵,有點印象,其餘的一個不識。
包間裏,李墨自然被邀請坐到主位上,張德安坐到他身邊,其餘的人各找各位,實力最弱的自然坐到距離李墨最遠的一張椅子上。
李墨摸摸家具,感覺木材有點不同,他低頭仔細看了看,竟然是南海黃花梨做的,雖然是現代工仿品,但整個的高級感立刻體現出來。再看看四周的裝修,偏新中式風格。
“這家酒店裝潢可真是下了大本錢,隨便一把椅子都價值不菲。”
“我也感覺裝修上花了大本錢。”張德安給他倒了一杯茶,然後笑道,“今天能邀請到你,我覺得簡直跟撞大運一樣。”
“以前你也不請我吃飯啊。”
包間裏立刻響起一陣笑聲,在這個世上想請李墨吃飯的人多了,可是他們根本沒有辦法聯係上李墨,所以今天能夠和他同桌吃飯,那以後吹牛可有的吹了。
“張導,明天我需要走紅地毯嗎?要不我先偷偷進入會場。”
“別,你可別偷懶。”張德安連連擺手說道,“無論如何,你明晚都要給我打起精神來。”
“看來偷懶的確不行,那明晚我安排在誰的後麵出場?”
“本來想讓你壓軸出場的,現在把你調到中途出場。你和夫人,還有柳盈盈導演一起出場。”
“中途出場也可以,我都行。”
“李先生,今天除了吃飯外,我可是還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要請你幫忙。”張德安從腳邊的包裏掏出一個長筒,然後從裏麵倒出一件卷軸,“是我花了大代價從一個收藏家手中買過來的,你幫我再掌掌眼。”
李墨也沒推辭,隻是個簡單的鑒定活而已。而且他也想看看張德安購買的字畫到底是什麽,是曆史上哪位名家傳承下來的。
張德安一邊打開一邊說道:“這是閻立本的名作《職工圖》,你請過目。”
“閻立本的《職工圖》?”李墨微微有點驚訝,然後心裏暗歎口氣,張大導演這次損失慘重,因為閻立本的真跡《職工圖》就在他的手中,目前隻是沒有對外展覽而已。在他的古韻軒博物館中展覽的是閻立本的另外一幅神品畫作《曆代帝王圖》,以後會和《職工圖》輪換著展覽。
“張導,這幅《職工圖》你到底花了多少錢購買的?”
“超過這個數。”張德安豎起一隻手,“五千多萬。”
李墨有點無語,虧他還見識多廣呢,這樣大的交易難道就沒有找一個書畫方麵的鑒定專家嗎?他神色不動,站起來仔細的看著閻立本的《職工圖》。
閻立本是唐初的大畫家,這幅《職工圖》描繪的是盛唐長安,萬國使者前來向唐朝皇帝進貢的實景圖。這幅畫的畫風有點不尋常,因為畫中的外邦使者個個身材瘦小,表情嚴肅,可能是心裏對泱泱大國的一種敬畏。
“李先生,這幅《職工圖》怎麽樣?”
張德安有點期待的問道。
李墨坐回椅子上,端起水杯喝了一小口,然後說道:“說實話,這幅畫我有點看不透。”
張德安心裏立刻一哆嗦,李墨說的是內行話,他不是看不透,而是他已經看出這畫有問題,所以委婉的給了答複。
畢竟這幅畫是他花了五千多萬購買的,哪怕是假的,李墨在別人麵前也不好直言是贗品。
“李先生,你再仔細看看呢。”
張德安心慌得很,心裏拔涼拔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