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戈軒中的古董兵器品質讓人很失望,也不知道老板是從哪裏收集到的。尤其是那些腰刀和斬刀,表麵的氧化比較嚴重,雖然有人特意的處理過,但恢複不了本來的刀鋒本色。

“兄弟,有能入你眼的嗎?”牛三胖小聲問道。

“我博物館的古董兵器,隨便拿出一件都比這裏所有加起來的總價值還要高。”

李墨很是失望,白跑一趟。

這時一個六十多歲的婦人推門走進來,她雙手捧著一個長方形木盒。木盒看起來已經有了些年頭,表麵有一層厚厚的包漿。老婦人穿著非常樸素,她進門後走到櫃台前問道:“請問這邊收古董兵器嗎?”

那個二十多歲的女店員忙說道:“收的,我先看看可以吧?”

“可以。”

老婦人把木盒輕放到櫃台上,然後打開蓋子,就看到一把全身黑乎乎的短刀靜靜的躺在明黃軟墊上。

“這是什麽古董兵器?”

店員戴上手套,從木盒中取出短刀仔細看看,然後拔出短刀,從裏到外都有一層黑色氧化物質,這一把短刀的確有曆史了,但是卻沒什麽價值。

“小姑娘,這把短刀你看能值多少錢?”

老夫人眼巴巴的問道。

“這把短刀很普通,沒什麽價值,我們店不收的。”店員把刀放回盒子中,然後拒絕收購。

老夫人臉上露出失望之色。

李墨他們正好出來,他目光瞄了一眼就停下腳步,然後走到老夫人身邊問道:“我可以看下這把刀嗎?”

老夫人正準備走,見一個年輕人要看看,忙點點頭,但沒報多大希望。

李墨拿出那把刀,入手有沉甸甸的感覺。刀柄明顯帶有蒙古族的特征,刀尖微微帶有弧形,從短刀的外觀來看應該是出自蒙古族之物。

隻是讓他感到驚奇的是,這柄刀的刀柄和刀鞘上都有雕刻紋路,還雕刻出好幾種寶石的形狀,整個刀身和寶石形成一體,很明顯寶石不是鑲嵌上去的。

李墨用指尖摸摸刀身,這明顯是用銀子打造的,經過數百年的氧化才形成如此包漿。但如果是銀子打造,重量不會如此的重,也就是說在原來的短刀表麵又包裹了一層白銀,這種既不華麗,又無任何用處的工藝簡直是一無是處,誰會那麽無聊做這樣的事情呢。

異瞳一睜,從這柄黑乎乎的短刀身上陡然激射出一道橙色和藍色相融合的光暈,然後化為一道道光圈擴散出來。

在他的透視下,這哪裏是一把普通的短刀,實際上是一柄金刀,刀柄上纏繞著金絲,刀柄頂端鑲嵌著紅寶石。刀身上則有兩個少數民族的文字,李墨也不認識,回頭要請教下當地人。而在刀鞘上,則鑲嵌著更多的寶石,既有紅寶石,也有藍寶石,刀鞘表麵還雕刻著一頭向天嗷叫的狼。

這柄金刀絕對不簡單,當是有大來頭的,畢竟如此華麗的金刀在元朝那也是皇族才能夠擁有。

“先生,這把古董短刀您要買嗎?”

老夫人聲音弱弱的問道。

李墨回過神扭頭看她一眼笑道:“大媽,這把刀你想要賣多少錢?”

老夫人臉上頓時露出一絲驚喜,她遲疑下才慢慢的豎起三根指頭,眼睛盯著李墨小聲說道:“三萬。”

“三萬?”李墨還沒說什麽呢,牛三胖在一旁驚訝的說道,“這哪裏像是古董短刀了,還敢賣三萬,我看最多值三千。”

李墨朝他瞪了眼,牛三胖這才知道自己說錯話了。

“三千太少了,至少三萬,家裏老頭子還等著這錢救命呢。”老婦人有點急了,眼淚都在打轉,“這是我年輕時結婚,我娘家給的陪嫁,幾十年來一直珍藏著,如果不是實在走投無路了,也不會把家傳之寶拿出來賣掉。”

李墨連忙安慰她說道:“大媽,這把短刀可不簡單,別說三萬,就算三十萬,三百萬甚至更多的錢都未必能夠買到。”

啊……

老婦人頓時愣住了,就連四周的人都把目光聚集到他們這邊,什麽寶貝連三百萬都買不到?

那就把黑不溜秋的刀?就那把刀能值幾百萬?

“不不,我不用那麽多錢,您給我三萬就行。”

老婦人認為眼前的年輕人再說反話,她跑過十幾個古董店,但沒有一家店老板願意收的。這個年輕人一張口就說這把刀很值錢,這讓她心瞬間跌落穀底。

“老弟,這把刀?”

牛三胖也看不懂了,他還以為李墨是想幫助老婦人。

李墨想了下說道:“大媽,我先轉給你三十萬急用,等這把短刀鑒定完畢後,我會安排人跟您聯係,看看錢怎麽補償給您,你看這樣行不行?”

老婦人嘴巴張的老大,這……這不是在說反話……這年輕人……

李墨自己掏出手機,讓老婦人給一個卡號,然後當著所有人的麵打了三十萬過去。等到老婦人手機接收到銀行短信提示後才知道這一切都是真的。

“謝謝,謝謝你小夥子,我給你跪下磕頭。”老婦人激動的淚流滿麵,作勢就要跪下,被李墨阻止住。

“大媽,你給我一個號碼,我也給你留一個號碼,最多三天肯定出結果。您老放心,如果這把短刀真不值錢,剛才三十萬也不用你退還給我。如果價值遠遠大於三十萬,我會讓人聯係你,把餘款補給你可好。”

老婦人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麽了,一邊流淚點頭,一邊把電話號碼告訴李墨,剃頭也把自己的號碼留給老婦人。

“大媽,如果你有什麽困難解決不了的,就及時打這個電話,我會幫你。”

老婦人千恩萬謝的急匆匆走出兵戈軒,有了這筆巨款,她家裏的老頭子有救了,可以繼續住院做手續。

等老婦人一走,兵戈軒裏的店員都眼神火熱的看著李墨,這把貌不驚人的短刀都能賣上三十萬,那店裏的那些古董兵器更是值錢。可是李墨根本不給他們張口的機會,把短刀放進盒子中說道:“這裏沒什麽可看的,我們也走吧。”

等出了兵戈軒,牛三胖才急忙問道:“老弟,剛才那把刀到底有什麽特別的地方,真能值幾百萬?”

“恐怕幾百萬都未必能夠買得到,等回到酒店我給你們揭開秘密。”

這麽說價值要超千萬!

牛三胖目光一直在掃描著李墨手中的盒子,真想立刻拿過來仔細的瞧瞧到底有什麽秘密。

接下來幾人繼續在逛外麵的地攤,李墨也陸續出手四次,最貴的一件花了八百元。

“收獲滿滿,上午的戰績顯赫。”牛三胖很開心,搞得能撿漏都是他自己的本事一樣,“老弟,這幾樣轉手的話,能夠賣出多少錢?”

“不是太值錢的東西,轉手賣掉的話估計能夠賣個七八十萬。遇到喜歡的,也能賣個百萬上下吧。”

“可以,可以,我不貪心的。”

眼看著就要逛完外麵的地攤,李墨腳步再次一頓,停留在一個擺放瓷器的地攤前。地攤上的瓷器種類還蠻多的,大到立柱花瓶,小到一個酒盅,青花,粉彩,釉裏紅,霽紅,甚至景泰藍都有,隻是看起來挺精致,但幾乎都是現代工藝品……不對,其中有一件有點意思……

李墨蹲下,指指地攤一個扁平壺,跟老板說道:“我能看看那個瓷器嗎?”

老板是個瘦高的中年男人,他瞄了眼李墨說道:“自己拿,小心點,別碰壞了就行。”

李墨笑笑,伸手拿起地攤上的扁平壺,這是天青釉顏色,有獸形雙耳,在壺兩邊各寫著兩個正楷字,一是‘萬事’,二是‘如意’,連起來就是萬事如意。

在扁平壺正麵繪畫的是牡丹,這種圖案和曆朝曆代都不相同。

翻過來看看扁平壺的底部,有正楷紅色四字款識‘洪憲年製’。

“老板,這個扁平壺多少錢?”

老板正在和別人在討價還價,他看了下隨意說道:“三萬八。”

李墨噗嗤一聲笑起來,然後遞給牛三胖:“你看看這個瓷器,做的還挺有意思的,你看能值多少錢?”

牛三胖接過扁平壺,翻看了會兒,心裏就嘀咕了,這個洪憲年製到底是誰的年號,要麽這個是臆造的瓷器,要麽是很冷門的年號。既然李墨交到他手中了,那就代表這個瓷器是有一定價值的,隻是自己無知而已。

不過他也是裝作忍不住笑起來的樣子,然後對老板說道:“老板,你能不能跟我們說說這個瓷器是怎麽回事,你開價三萬八應該對它很了解才對吧。”

“我是老板,怎麽定價我說了算。你是買家,怎麽砍價你說了算。”

咦,這個老板有點意思啊,把討價還價直接擺明了說出來,差不多就是我敢開價,那你也可以砍價嘛,說不定你還的價格我能接受呢。

牛三胖覺得老板有趣,然後隨口說道:“三百八我帶走,買回去擺放在院子裏的魚池旁裝魚食。”

老板扭頭看看漫不經心的牛三胖,然後點頭說道:“成交。”

連第二次討價還價都直接放棄了,三百八成交。

牛三胖把現金遞給他,然後美滋滋的捧著瓷器就走。等離開地攤廣場後,才問道:“老弟,這個瓷器是什麽朝代的,怎麽沒聽過這個年號。”

“這種款識的瓷器市麵上出現的的確很少,這件也是我第一次碰到。這個扁平壺不管是從瓷胎,釉麵,釉畫都是民國味道。洪憲年是一九一六年,相當於民國五年,袁世凱稱帝時曾經燒製過一批洪憲年製,懷仁堂等款識的瓷器,但是他稱帝時間太短,這樣的瓷器保留下來的也非常少,所以這樣的瓷器出現一件,那意義很大。”

“袁世凱就算當皇帝時間短,那也當過皇帝啊,這樣的瓷器可是相當有意義的。而且我也從來沒見過這種瓷器,說不定到目前為止是孤品呢,那價值肯定很高。”

牛三胖寶貝似的的摟在胸前,古董瓷器本身在拍賣市場上就非常火,這個洪憲年製的扁平壺雖然才一百多年的曆史,但由於和短命皇帝袁世凱有關係,本身就增值不少,加上可能還是孤品的因素,真上了拍賣價格就不好說了。

“三胖,這件瓷器你就別動歪腦筋上拍賣了,我要留在博物館裏,將來也是一件非常難得的古董瓷器。”

“懂,我知道。”牛三胖點點頭,心裏已經謀劃好,就算不能上拍賣,但到時候可以把它印到宣傳單頁上,讓更多的收藏家來抬抬價,自己也能做到心裏有數。

看著越來越多的遊客湧進來,李墨感覺再逛下去也沒什麽意義,自己懷裏捧著一個盒子,三胖懷裏抱著一件瓷器,剃頭包裏還有幾件古董雜項,可不能被別人給碰了,否則連哭都沒有地方去哭。

“老板,我們要去其他商鋪裏看看嗎?”

“人太多,我們先回去。下午還要去手掌峰前的闊地勘探呢,正事要緊,這裏有機會再來逛。我估計到了後麵兩天,人們的好奇心沒了,這邊的客流就會變得稀少很多。”

“好。”剃頭暗中通知了後麵的安保,一眾人好不容易才擠出來。三胖擦擦額頭上的汗珠,大口喘著氣說道:“搞得我一路上提心吊膽的,生怕誰撞上我。”

“你就是身體太虛了,擠不過別人。”

牛三胖苦拉著一張臉,這個兄弟什麽時候也變得這麽嘴碎了,搞得自己真的懷疑是體虛。

回到酒店,正好看到托裏專家他們正無聊的坐在一樓休閑大廳那邊喝茶聊天。看到李墨他們回來,托裏忙招招手。

“托裏專家,跟我去房間,給大家見一見難得的寶物。”

托裏驚訝的問道:“難道你們是從玉石交易市場那邊回來的?”一邊問著,一邊已經起身。連李墨都說難得一見,那說明他淘到的寶物真的很稀奇。

眾人走進電梯,托裏等不及的問道:“李院士,先透露下唄。”

“是一把金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