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大教工大樓會議室中,陸續走進來教授,講師,他們都是臨時接到通知凡是在京都的都到學校會議室中集合開會。
有幾個年輕的老師臉上還有點不愉快,畢竟離京大開學還有好多天,這個時候召集他們開會能有什麽事情。
原本隻能坐十多人的會議室,現在已經擠滿了人,足足有三十多人。朱昌平教授正在和熟悉的幾個教授小聲討論著什麽,大概三分鍾後尤主任和高院長走進會議室,裏麵的吵雜聲立刻消停下來。
“朱教授,看大家臉上的情緒似乎有點不順啊,說說你掌握的情況吧,也給大家知道為什麽這麽著急的要他們來學校參加會議。”
尤主任笑了笑說道,打破了會議室中略微尷尬的氣氛。
在會議室前方的投屏上,朱昌平教授的手機已經連接上,他這邊操作著手機,投屏上就跟著出現一張張照片。
居然都是一張張黑陶器,而且數量多,種類多。教室裏的人立刻被吸引住眼神,看的出來那些黑陶器都是剛出土的,表麵沾著泥土還沒幹。
“大家看到的這些照片是真的,也是我的學生李墨今天一張張現場拍攝傳給我的。大家可能已經看得出來,這些黑陶器都是今天剛出土的。”
幾位教授都已經知道事情的原委,畢竟年前他們就看過李墨在市場上淘來的三個黑陶器,其中一個蛋殼黑陶杯更是精致絕倫。
“朱教授,能說說這是什麽情況嗎?”其中一個年輕的講師舉手問道。
朱昌平推推鼻梁上的眼鏡笑道:“這事還要從年前說起,我的學生李墨在東交民巷老胡同那先後淘到三件黑陶器,經過清大張浩教授的鑒定,那三件都是新石器時代晚期的東西,還根據黑陶器的精致程度推測它們很有可能出自某個新石器時代的大型墓葬中,所以李墨同學根據掌握到的一點線索從年前就一直派人在暗中追查,就在前天他還親自到最終追查到的地方一趟,就是為了查勘是否真的有新石器晚期的大型墓葬。”
“朱教授,難道這些黑陶器都是從那個大型墓葬中出土的?”
“從這些數量來看倒是挺符合的,但從黑陶器的種類來看似乎規格又遠遠超出很多。”
“李墨同學真是太牛掰了,這種新石器時代墓葬都能找到。朱教授,我自願報名前去協助李墨同學。”
“我也報名去。”
好些個年輕的講師都舉手爭先恐後的要過去,他們來的時候臉上的不爽早就拋之腦後,現在恨不能立刻飛過去。自從去年開始,京大曆史係的地位蹭蹭往上漲,到了年底的獎金更是比往年翻了好多倍,讓其他係的老師看的都羨慕不已。
他們心裏都很明白,跟著李墨同學的腳步走,他們的進步才會更快。
瞧瞧坐在角落裏一直悶不著聲的鄭斌老師,他之前也是一個普通講師,可去年被選中進入項羽寶藏項目組後,京都博物館中的工作如果教授專家不在場的話基本都是他臨時負責工作。
照這樣下去,他今後評職稱提名副教授的事情也將不再是難事。
所以一聽李墨同學又找到一個新石器時期的墓葬,他們紛紛舉手報名,生怕晚了沒名額。
“都靜靜,聽朱教授繼續說道。”
尤主任也高興,瞧瞧這些年輕的老師積極性真高,如果都能培養出來,那京大曆史係也算是後繼有人,不會出現青黃不接的尷尬局麵。
“年前我和諸位教授也商量過,如果真的找到那個墓葬,那麽會由清大張浩教授帶隊,我們京大就派遣年輕的團隊過去學習下。但是今天李墨打來電話,事情已經發生了變化。”
朱昌平教授直到這個時候才拋出炸彈,就連其他教授也不知道。他們還一直以為李墨找到的是新石器時代晚期的大型墓葬,難道還有其他重要的事情沒交代?
“李墨反饋回來的消息說,在那個地下並不是什麽新石器時代的墓葬,而很可能是一個新石器時代晚期還沒有被發現的文化遺址。而他今天清理出土的這一百多件黑陶器才僅僅一個土坑,到目前為止還沒清理完畢。”
“什麽,是一個新的新石器時代的文化遺址?朱教授,李墨同學沒判斷錯誤吧?”
“如果是新石器時代文化遺址的話,那要完全挖掘出來將是一項大工程大項目,李墨同學真的能確認?”
別說是那些年輕的老師,就連幾個教授也有點懷疑。
朱昌平教授輕輕咳嗽兩聲,語氣堅定的說道:“我相信李墨的判斷,所以這個新時期時代的文化遺址考古工程必須由我們京大牽頭主持。”
是啊,李墨創造出的奇跡讓眾人頓時打消了八成念頭。
“朱教授,那你覺得接下來的工作該怎麽安排?”尤主任心情就像吃了蜜糖一樣,以他的工作成績來看,升職是必然的。
高院長也一直麵帶笑容,隻要是李墨提出的工作他雖然不都是全力支持,但至少也不能拖他的後退。
“我是這麽打算的,我準備……”
朱昌平教授話還沒說完,就看到聊聊號發來視屏請求,他下意識的點擊接受,就看到巨大的投屏上出現了對話框,一個是朱教授的,一個是李墨的。
此刻李墨臉上還沾著泥土,領口胸前同樣沾著很多泥土。一接通還沒等朱昌平說話,就聽見他著急的說道:“老師,有重大發現,實在是太驚人的發現。我切換下攝像頭方向,你再仔細看看。”
鏡頭切換,出現在大投屏上的是一個巨大的陶器,像一個農村常用到水缸。會議室中的所有人都伸頭看著畫麵,隨著畫麵靠近,陶缸外側一邊的刻畫圖紋出現在眾人眼中。
“這像是古老的祭天場景。”朱昌平教授有點愣神,一個新石器時代出土的巨大陶器身上居然刻畫著‘祭天’,這在之前出土的陶器中從未有過。
“老師,這還不是最主要的,你再看看另外一側。”
李墨移動,鏡頭跟著移動,當另外一麵將近上百個複雜符號出現在投屏上時,整個會議室都安靜下來。
對古文字,尤其是甲骨文有研究的張教授最先回過神,他指指其中一個複雜符號喊道:“那個,那個符號和甲骨文中的‘地’很相似,還有那個和甲骨文中的‘明’很相似,天呐,這些到底是什麽文字,難道是甲骨文之前的文字?”
張教授算的是古文字方麵的權威,他這麽一喊,整個安靜的會議室才爆發出呼聲。
一直以來,甲骨文被認定為最早的文字,是能夠清楚的表達出個中含義的文字,而在甲骨文之前卻沒有找到更為古老的文字。
有人說陶文是甲骨文之前的文字,但無數學者卻找不到它們之間有任何關聯之處。但不得不說的是,甲骨文不可能憑空出現,它的出現也不可能是在某一個曆史時間段集中出現,那麽在這承上啟下的曆史進程中肯定還有一種古老的文字。
而甲骨文正是從那些古老的文字中演變過來的。
那個陶缸身上刻畫的上百個複雜符號基本都不相識,但其中也有幾個和後期的甲骨文很相似,這是不是說明它們就是甲骨文之前的一種古老文字。
如果真確認的話,那個黑陶缸簡直是史上最有文化價值的古物。
而那個黑陶器身上刻畫的符號很可能就是一篇祭天文,黑陶缸也是目前為止出土時間最古老久遠的擁有銘文的古物。
但現在都是一種推測,可哪怕是隻有萬分之一的概率,也足夠會議室中的人都沸騰起來。
“立刻行動起來,明天一大早就包車趕過去。尤主任,你來負責所有工作安排,我來和校領導溝通,立刻上報相關上級部門。”
高院長一拍桌子決定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