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侯級大墓光是封土就將近有十五米厚,要將之挖穿需要一些時間。前期挖掘封土的人都是從周邊招來的青壯年,一日三餐包吃,每天一百五十元報酬。
“哥,村子外麵來了一些投資商,他們都是來考察這裏環境的,其中有兩個代表想要見見你,你看這事怎麽安排?”
李墨正在和大家一起挖掘封土,渾身大汗淋漓,他脖子上掛著一條毛巾,擦擦頭上的汗珠說道:“我隻負責對大墓的考古工作,其他事情都需要你和其他負責人去一起商量著來。那些投資商我就不見了,但是你可以跟他們透露,我會投資將這裏打造出一個5A級景區來,所以在這裏值得投資的項目還有很多,比如酒店,餐飲,旅遊,綠色健康產品等等。誌新,任何事情總歸需要邁出第一步,趁著我還在這裏,你盡管放手去做就行,大不了從頭再來。”
“哥,我明白了。”
曹誌新鬥誌滿滿的走了。
“李教授,他真是你弟弟?”京都的一個副教授好奇的問道。
“我姑姑家的兒子,剛出社會曆練小一年,做事還是畏手畏腳放不開。不過人總要有個成長的過程,跌的次數多了也就成熟了。”
李墨笑笑,走到一邊拿起一瓶礦泉水大口喝起來。
“老師,我有個想法,你看可不可行的。”
朱昌平沒有參與體力勞動,聞言點點頭道:“什麽想法?”
“從那個盜洞的情況來看,這個王侯級大墓封土很深,我們是不是可以用挖掘機加快發掘的速度。就像當初我尋找九州鼎一樣,如此我們先挖掉十一二米的封土,接下來再動用人力進行精心細作,可以大大縮短我們的等待時間。”
“哈哈哈,以前發掘大墓都是我們親力親為,主要是因為經費不足,動用不了那樣的設備。就比如去年你在洛城公園地下吊出的那個唐祭天石,光是動用那個吊裝設備都花費了兩三百萬,換做我們想都沒敢想。還有你招來的這麽多工人,處處都花費了不少錢。別人負責考古那是精打細算,一分錢掰成兩分用。你負責考古完全就是用金錢開道,能怎麽節省時間你就怎麽去做。”
朱昌平覺得這想法真可以,如果光是用人工來挖掘封土,可能就需要小一個月,能夠加快速度自然更好。
於是第二天,四台挖掘機,八輛運土車開進了蘇賈村。而那些工人沒有辭退,而是留下繼續工作,不過不是掘土,而是開始修路,加寬路基。
再後來,李墨幹脆先自掏腰包,招來更多的周邊村民,讓縣裏出人統一的分配直接先開始修幾條從村裏到縣級道路,到省級甚至到國道的大路。然後平靜的小縣仿佛一下子變得熱鬧起來,路上的各種車輛來來往往。
幾台挖掘機連續工作了一周時間終於見到成效,被分割成六個巨大的大棚中封土已經被挖掉了十二米深左右,整個大坑以階梯狀呈現。好在這座王侯級大墓靠近太行山脈,挖了這麽深還沒有出現滲水現象,土層還是比較幹燥的。
“李教授,你看這封牆,完全是用巨型條狀石頭堆積而成,難怪要破開大墓必須用到炸藥。”
李墨用手摸摸已經被挖出來的封牆說道:“看來這個大墓的來曆會比我們想象的還要大,就算洛城那邊的周天子墓葬群都沒有這樣的規模和標準,我都懷疑這個大墓是戰國時期趙國某個大王的王陵。”
朱昌平也摸摸封牆,想了想說道:“在古代,這裏原本是中山王的勢力範圍,到了戰國時期被趙國所滅。雖然趙王陵早就已經出世,但從考古研究來看,葬在那個王陵中的認為可能是趙敬侯、趙成侯、趙肅侯、趙武靈王、趙惠文王、趙孝成王和趙悼襄王七個趙王的陵墓。而趙國先後共出現了十二位大王,剩下的五位趙王陵墓卻沒有下落。小墨,你的猜測還是有一點的概率的。”
李墨眨眨眼笑道:“老師,我剛才也就是隨口一說而已。”
“哈哈哈,很多時候隻要仔細的推測下還是有點方向的。不過這裏就算是趙王陵墓,但趙國的最後一位大王應該不在這裏。”
李墨點點頭,趙國最後一位大王是代王嘉,趙悼襄王的長子,趙幽繆王之兄。秦軍俘虜趙幽繆王之後,代王嘉逃到了代地自立為王,並聯合燕軍抵禦秦國的進攻。但此時的秦國已經勢不可擋。嬴政二十五年,王賁率兵攻打代地,俘虜了代王嘉,趙國就徹底退出了曆史舞台。
“李教授,朱教授,那我們是不是先集中力量嚐試發掘一處?”
一個頭發花白的考古專家問道,他來自清大。
朱昌平看看偌大的場地,然後對李墨說道,“今天是第一天,要不就集中力量,希望第一天就能有前所未有的發現。”
李墨早就用異瞳勘探了四周,對這裏的情況了然於胸,從整個大墓的格局來看,這個區域應該是巨大的陪葬坑。之前異瞳一掃,無數道七彩光暈衝天而起,那洶湧的七彩能量將他整個人都吞沒掉,嚇得立刻收回異瞳透視視線。
但也看出了一些端倪。
“老師,對於考古,你是最有權威的,你來下達命令就行。”
朱昌平畢竟年紀大了,自然也希望能夠在還能動的時候能夠將這座未知的王侯級大墓給全部發掘出來,最好能夠找到舉世矚目的鎮國之器。
“那我們就從腳下開始,層層推進。”
接下裏就是人工發掘,李墨也拿出一套專業的工具和其他人一起。
“老板,您的電話。”
快要到中午的時候,棕熊拿著手機走進大棚喊道。
李墨脫掉手套走上去,接過手機看了眼是一個陌生的號碼,看向棕熊,後者小聲說道:“是冀地第一負責人。”
“你好,我是李墨。”
“李教授您好,很抱歉這個時候打擾你工作。”
“您言重了,這會兒還不算忙,不知您找我有什麽事情?”
“李教授,下午你這邊時間允許的話,我想你見你一麵。”
李墨眉頭微動,看來他兒子出事後,他現在已經走投無路了。隻是這個時候你不去找關係,找我又有什麽用呢。
那邊在靜等李墨的回複。
“你兒子的事情我已經聽說了,我想問一個問題,對於你兒子所做的事情你是否知道?如果你不知道,我可以和你見上一麵,可如果你知道,那我們見麵就沒有任何意義了。”
這是李墨給他的答複。
“我知道一點,但大錯已經鑄成,就算阻攔都沒有辦法。李教授,我知道你在歐洲那邊有通天的手段,我想懇求你能不能幫忙找到他,並且帶他回來。”
這是什麽節奏?
李墨有點看不透對方的意圖。
“李教授,不瞞你,這些天我是心力交瘁。他如果回來,他的孩子還能有機會抬頭做人,將來長大了也不會背負恥辱。可如果他不回來,這輩子都會做一個隱形人,暗無天日,縱然有花不完的錢那又如何。”
聽起來似乎還通情達理的,難道他想大義滅親?
李墨腦海中閃過好些個念頭,忽然他臉皮抽搐下,隨後十分惋惜的說道:“您還是太高估我了,我在歐洲那邊是有點影響力,可還沒大到想怎麽樣就能怎麽樣的程度。你兒子卷走的可不是一點小錢,那可是一比天大的巨款,不管到了哪個國家都會受到歡迎的。”
“李教授,我請求你幫幫忙?”
“對不起,我真的無能為力。”
電話那端一陣沉默,好一會兒才傳來十分失望的聲音:“李教授,打擾了,謝謝。”
掛掉電話,李墨將手機扔給棕熊道:“以後陌生電話就別再接聽了。”
“是,老板。”
“用你自己的手機等會打個電話給冀地第二負責人,告訴他剛才的事情。”
“明白。”
李墨看看時間,差不多到吃午飯的時候了,他拍拍身上的土,朝村子慢慢走去。迎麵就看到曹誌新正騎著一輛電動車朝這邊而來,後座上還坐著個人。
“兄弟,這邊這邊。”
牛三胖腦袋露出來興奮的直擺手。
“三胖,你怎麽來了?”
電動車停到麵前,牛三胖從後座上下來,伸出雙臂就要抱他一下。
“別別,我身上都是土,別把你一身的阿瑪尼給弄髒了。”李墨嫌棄的躲到一邊去,牛三胖哈哈大笑兩聲,“兄弟,這不是聽說你在這裏有大動靜嘛,所以就和一幫子兄弟過來給你撐撐場子,看看哪裏有值得我們再投資的項目。”
“雲省那邊的盤子不夠大啊,你還跑過來湊什麽熱鬧。”
“那邊有人去負責的,又不要我親身親為的。上次你幫我又投資了十幾家工廠,我已經整合好了,十二個小盤子整成一個大盤子,和那些老板都商量好了,一致同意著手做上市的準備。你一直幫著兄弟掙大錢,兄弟我也要多支持你的工作才對啊。”
李墨見他說的很是激動,懷疑的問道:“真沒其他事情?”
“當然沒有,兄弟我還能騙你不成。”
“沒有你就回去吧,這裏沒有什麽好項目。”李墨直接擺擺手,催他趕快離開,別站在這裏礙眼。
“兄弟,你別趕我走啊。”牛三胖急了,拉住李墨的手臂突然拉下臉哀求道,“兄弟,這次你不幫我,我可就慘了。”
李墨停下腳步,扭頭看他一眼:“你不會在外麵有其他女人被你老婆發現了吧?”
“你怎麽知道的?”
牛三胖眼睛瞪大幾分。
“你現在除了女人外也不缺其他什麽了,我腳趾頭都能猜到。”
“兄弟,你幫我一次。”
李墨哭笑不得,一巴掌打掉他的手說道:“你找外麵的女人被老婆發現了,你找我幫什麽忙?”
“家馨誰的話都可能不聽,但你的話她肯定聽的。現在她在跟我鬧離婚,而且態度很堅定,非要離不可,老爺子那樣勸她都聽不進去。我這也算是沒辦法,隻能逃出來向你求救。”
“你可真會想,這事找我有什麽用。你自己做出了事就要自己承擔,找誰都沒有用。我的建議是,你直接淨身出戶,把你那點財產都留給老婆孩子。”
牛三胖小跑跟上李墨的步伐:“兄弟,你可不能見死不救啊。其實我跟那個女人關係並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們隻是有點那個曖昧,並沒有突破做人的底線。你也知道,在家裏家馨很強勢,我也是想在別的女人身上找到一點溫柔嘛。”
李墨沒好氣的說道:“既然你的身心受到這麽大的傷害,那你更要離了。離了後就找個溫柔體貼的老婆多好。你也別瞎琢磨讓我幫忙了,這事我不會站在你這邊的。”
“兄弟,家裏老爺子對我喊打喊殺的,家馨鬧著要離婚,我現在是有家都不能回了。你就可憐可憐我,給我出個主意唄。”
“最好的辦法就是離婚,還要淨身出戶,從此以後意誌消沉,一蹶不振,生無可戀,一死了之。”
牛三胖整個人都不好了。
“誌新,我們先走。”
李墨坐上曹誌新的電動車走了,留下在風中淩亂,一臉無助的三胖。
“哥,你真不管他啊?”
“我幫了啊,算了,跟你這個單身狗沒法溝通。”李墨拍拍他肩頭,“等你有女人了再去慢慢琢磨這事。”
曹誌新沒有反駁,他覺得表哥說的似乎暗藏有大道理。
牛三胖就像霜打的茄子,焉不拉幾的一個人朝村子走去,他腦海中不斷浮現著李墨剛才說的話。走著走著,忽然他一拍大腿,臉上的沮喪一掃而空:“妙呀,我兄弟的辦法真是絕了。”
李墨吃過午飯,曹誌新拿過來一份文件。
“哥,上級拿出來的規劃書和投資規模預算。”
“你看過內容沒有?”
李墨沒有直接看,而是反問一句。
“看過。”
李墨將文件合上:“那你就直接說說自己的看法,想到什麽就說什麽,不要怕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