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沈嫣微愣，續而道，“還有阿娘，姐她剛才若真把這些稀有的花料摔壞，做不成胭脂，我倒是沒什麽損失，隻是日後不能好好孝敬您了。”換言之，沈嫣這是阻擋沈母發財呢！

什麽對沈母最重要？銀子！恐怕比她女兒對她還重要，現在沈嫣要阻擋她發財的道路，她豈能答應。

沈母麵色不悅的看向沈嫣，語氣帶幾分責怪，“嫣兒，不是娘說你，你姐姐要賺點錢來貼補家用，對你也有好處，你怎麽就偏要攔著你姐姐呢。”

沈母數落沈嫣的次數可不多，沈嫣麵色難看，嬌瞪淩山晴一眼，“你這個野丫頭竟敢挑撥離間！”

淩山晴驚訝的瞪大眼睛，後退一步，“姐姐說的這是什麽話，我賺錢是為了能讓姐姐和阿娘過上好日子，怎麽成了挑撥離間。若這麽說，我賺錢反倒是錯的了……”

這話說的好不委屈，大有撂挑子不幹的意思。

沈母還指望著淩山晴賺錢呢，怎麽可能讓她不幹，忙將沈嫣拉過來，一時沒注意力道，便將沈嫣拉個踉蹌。

後者驚訝的看著沈母，眼中蓄起淚水，麵色憤然，一跺腳，“你給我等著！”

淩山晴眼底掠過一絲譏諷，假惺惺道，“阿娘，您快跟過去看看吧。”說罷，轉身回了房間。

沈母愣在原地，大有種被耍了的感覺，卻也未說什麽，悻悻的跟上沈嫣。

淩山晴一連幾日未出房間，隻研究著多做些胭脂，再次走出房間，已是十天之後。

這日沈母聚集村子裏的婦人來家裏，自打上次花布起，村裏的姑娘少婦們，都知道這裏賣的東西好用又便宜，今日來的這些人，個個帶著銀子，翹首以盼。

淩山晴將胭脂放在一托盤上，走上前去，緩緩介紹著，“大家請看，這是新出的胭脂，這邊這盒打開的是試用品，大家可以先用後買。”

擔心便宜沒好貨是人之常情，既然擔心，便讓他們嚐試之後再買好了。

“可以試用？我試試好不好用。”一伶俐的姑娘上前幾步，拿起胭脂，往臉上擦拭，擦拭之後發覺很是不錯，欣喜道，“還真挺好用的，這個你賣多少錢？”

淩山晴沉吟一聲，在眾目睽睽之下，道，“這一盒隻要十五文，賣兩盒一共二十文。”

多買多優惠，自古以來都是個不錯的營銷手段。

婦人們一聽價格，紛紛自掏腰包，“我買我買，給我來兩個。”

“一個十五文，兩個二十文，不買兩個是傻子。”

“給我來四個，留著過年送禮去。”

不少一刻鍾的事情，托盤上胭脂被掃空，換來的都是銀子。

婦人們散去，沈母眼睛亮晶晶的看過來，忍不住伸手去摸銀子，“山晴，這麽多的銀子，你可別忘了孝順娘。”

淩山晴卻將銀子收起來，苦口婆心道，“阿娘，這銀子肯定是要孝敬您的，但我留著要再生產一批胭脂，等賺了大錢，再一起孝敬你。”

沈母的手落了空，當即有些不大高興，“那你這些錢就要自己獨吞了？”

“怎麽是獨吞，我要在城裏開一家店鋪，等翻出來更多的錢我再孝敬阿娘，難道阿娘拿到這些錢就滿足了，不想賺更多的錢？”

沈母貪婪，這是顯而易見的，對於貪婪的人，隻要個誘餌便夠了。

果不其然，沈母猶豫了。她看著眼前的銀子，再想想日後會賺到的銀子，最終下定決心，“那娘聽你的，等你賺了大錢再來孝敬娘。”

淩山晴打發了沈母，便回去規劃今後的事情。這村子裏的村民，該買的今天都買了，不能將目光隻放在這一塊，還要放在更長遠才成，若能到鎮上去賣……

淩山晴有這想法，便閑不住，拿出預留出來的幾盒胭脂，孤身到鎮上去。

鎮子不大，賣胭脂的地方一共就幾家，淩山晴想起上次合作過的店家，在門前稍微徘徊，便走進店去。

店裏有一小二，小二熱情的上前招呼著，“姑娘，您進來看看，各種胭脂布匹，店裏應有盡有。”一見是淩山晴，話鋒一轉，“欸，是沈姑娘。您來了。您是來買東西的？”

淩山晴搖搖頭，拿出幾盒胭脂，“我要見你們掌櫃的，讓他看看這東西。”

小二看出是幾盒胭脂，腦瓜一轉，“沈姑娘，您是來找掌櫃的談生意吧，掌櫃的今兒個出去了，您把東西留這，等掌櫃的回再看，我再過去找您。”

出於上次的合作讓店鋪獲得更多利潤，小二對淩山晴還算客氣。她略微思索，想這也不失為一個辦法，便將東西留在這裏，出了店鋪。

待淩山晴走後，原本不在店裏的掌櫃突然從門簾後麵走出來，拿起精致的胭脂，又讓小二拿來店裏原有的，打開一對比，便知道哪個好壞。

掌櫃的眼底露出精光，“這姑娘也不知是長了什麽腦袋，這麽會做生意，這東西是這麽做的這麽精致的。”

小二一聽他這話，便知道他是如何想的，“掌櫃的，您要和她合作了？我倒是覺得這沈姑娘挺好的，又會賺錢，為人也不錯。”

“這東西雖然好，但到底是新產品，也不知銷量怎麽樣。”掌櫃的到底沒有被衝昏頭腦，仍抱著顧慮。

“掌櫃的，這沈姑娘的東西拿出來之前都會在村子裏賣，估計是不錯，才拿到咱們這來。”小二似乎已經被淩山晴捕獲，句句都是好聽的。

這話卻也不假，掌櫃的嘴巴上應著去看看，便帶著胭脂回了房間。

翌日掌櫃的親自找到淩山晴住處，張口便要談合作。淩山晴倒了茶水，將茶杯放到他麵前，“掌櫃的，實不相瞞，我想做大，正打算在鎮上開一間小店鋪，專門賣胭脂，不知您還有意合作嗎？”

掌櫃的未想到她會說出這樣的話，當即眼底一亮，“沈姑娘，你有這份心思是好事，我們是得把目光放長遠，要在鎮上開店也好，正好我店鋪下麵有間鋪子閑著，就先租給你，至於租金，等賺了錢再說。”

淩山晴現在手裏的錢不多，正想著讓掌櫃的幫忙，便聽見這話，可是感激，“掌櫃的，有您這話我就放心了，我先用著您的鋪子，等賺錢了，第一時間把租金交上。”

兩人談妥，掌櫃的也不好多待，客氣幾句便離開。

掌櫃的剛走，沈母便不知從哪裏冒出來，滿臉不樂意，“我剛才聽出你話的意思了，你是說你還沒開始賺錢，就要先把錢給掌櫃的？那可不行，你的那些錢也有我的份，不能都花出去。”

“你偷聽我們談話了？”淩山晴麵露幾分不悅，“我現在將錢花出去是投資，會賺更多銀子的。”

沈母見她態度沒有先前好，更擔心銀子會不翼而飛，“我不管，萬一你賺不到錢，我不就一分都拿不到了嗎，你得把我的那份先給我才行。”

淩山晴秀眉微蹙，沈母會來要銀子在她預料之中，若將胭脂所賺的銀子分給她，自己還有上次布料賺的銀子，幸好當時她存起來一部分。

但沈母這麽來要卻是不能再滿足，她總有種與沈母不親近的感覺，是故在恢複記憶前多提防是好事。

思及此，很不情願道，“阿娘，既然你不想把錢放在我這裏投資，我也不勉強你，胭脂賺的錢咱們分成三份，我拿著我那份去投資，但若賺錢了就是我的，你們不能隨便要。”

不能隨便要？沈母聽著不大痛快，當即反駁，“為何不能隨便要？這不合理，你的錢就是我們的，我們怎麽……”

“你們已經把你們那份拿走了，我的這份怎麽花，換來多少錢就與你們無關了。”淩山晴聲音微冷，態度強硬。

“娘，你讓她去開店，我就不信真的能賺錢。”沈母還猶豫著，沈嫣便走進來，瞪一眼淩山晴，“娘，我們答應她，但她現在必須給錢。”又在沈母耳邊小聲嘀咕幾句。

沈母立馬變臉，“那行，你賺的錢我們不要，但你必須現在把錢拿出來。”話音落，便伸手要錢。

淩山晴將沈嫣眼底的神色盡收眼底，從櫃子上拿出紙筆，坐下寫。少頃，邊將墨跡吹幹，邊道，“你們說話算數，便簽下這字據。這才算數。”

沈嫣拿起筆，刷刷畫下名字，“簽就簽，誰怕誰，娘，你也來簽。”

沈母還有些不情願，但見淩山晴已經把銀子分成三份，忙簽了字去領銀子，“說話算數，銀子拿來。”搶走兩份銀子才走出門。

淩山晴見母女兩人離開，將字據收藏起來，疲憊的歎口氣。不知想到什麽，坐在鏡子前看著自己毀容了的臉，從抽屜中拿出麵紗圍住。

這日。

胭脂店已裝修完畢，淩山晴的胭脂也已製作出來，掌櫃的本想將胭脂直接擺上開店，淩山晴卻在門口搞起廣告來。

開店當日。

經過幾日宣傳，店門口聚集不少百姓，以年輕少婦與姑娘居多，鮮少的一部分男子，見店門口站著的紅衣姑娘，個個眼睛犯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