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榷下播後收到林秋暝的消息,對方顯然也很好奇為什麽薑榷可以精準猜出lust選球的顏色。
薑榷:“因為通感症。我問lust問題的時候,他的聲音在我腦中形成了紅色。”
林秋暝:?
合著通感症算是給你玩明白了,還能這麽用??
這世界上不能用科學解釋的事情太多。
......
賀欲感覺自己以前直播都沒有昨晚那麽累過,像被人拽出去做了場大型法事,起床腰酸背痛不說,還有點落枕。
每周都需要去公司簽到三次,賀欲每次都是去一次簽三個名,反正也沒人敢管他。
正巧他到公司,門裏就走出來個很眼熟的女人。
“對對,陳小姐,這個事情你放心,賀欲是我們公司的王牌,虧待了誰都不可能虧待他。”顧寒露出職業性假笑,點頭哈腰地護送著一個西裝革履的高馬尾女人離開。
“顧哥。”賀欲偏偏要上去和他們打招呼。
顧寒虎軀一震,尷尬地站住腳步。其實他一早就看見賀欲,隻是不想讓賀欲和自己撞上,結果沒想到這小子居然自己走了過來。
“咋...咋了?”顧寒有點結巴。
他堂堂三十五歲的五好青年,為什麽會怕賀欲這個二十出頭的毛孩!
顧寒覺得底氣不足,假意清了清嗓子,眼神在賀欲和陳靜姝之間來回瞄,嗓音一開口跟劈了叉似的:“那什麽,賀欲,這是你母親的金牌助理陳小姐,陳小姐,這是賀欲。”
賀欲和陳靜姝大眼瞪小眼,兩人都沒說話。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靜止,隻有顧寒在默默流汗。
“不用每次見麵都介紹吧,陳小姐來過公司好幾次,次次都被我撞見。”賀欲扯動嘴角,露出個萬分勉強的笑容。
他擰了擰發酸的手腕,“陳小姐拿下我那個萬花叢中過的媽了嗎?”
此話一出,震撼效果拔群。
陳靜姝也算是經過大風大浪的人,推了推自己鼻梁上的金絲框眼鏡,淡淡“嗯”了一下,“暫時還沒有。”
那你嗯什麽??
賀欲看著完全石化在原地的顧寒,戳了戳他後背,“不用這麽驚訝吧?我是養子的事情你又不是不知道。”
別說是顧寒,公司裏頭簡直無人不知無人不曉賀欲背後那點事。
但是AS公司好在口風比較緊,目前還沒有人大大咧咧往外傳。
陳靜姝看著賀欲:“你媽媽讓我來公司問問你最近過得怎麽樣。”
得了吧。
賀欲忍住翻白眼的衝動:“她昨晚還在打電話問我有沒有好好吃飯,是不是頓頓點外賣,今天又讓你來公司關心我的近況?”
那朱曼女士還真是讓他感天動地。
顧寒大氣不敢出一聲。賀欲擺擺手:“你讓她放心吧,我有分寸的。”
盡管陳靜姝沒說,但賀欲知道,朱女士一定是聽到些許風聲了。
賀欲今天來公司之前逛到自己超話,很多粉絲截圖了做完直播的內容,有人在超話問為什麽lust會這麽突然地暴露中之人的信息。
作為粉絲恪守直播間規則不去詢問主播私人問題,倒是賀欲自己爆了,還是在cookie的問答下。
這火漸漸有要燎原的趨勢,賀欲的直覺告訴他cookie的個超估計也不安寧。
來這套是吧?賀欲眼神暗了暗。
顧寒客客氣氣送走陳靜姝,扭頭就黑臉:“你自己注意,我是幫不了你了這回!”
果然。公司的人一大早給他發消息讓他去一趟,準沒好事。
賀欲乘著電梯到頂樓,推開辦公室大門,看到幾個男人麵色嚴肅地坐在座位上,似乎在等什麽人。
賀欲筆挺著腰杆走進去,知道他們等的就是他。
公司勢的虛擬主播是不允許暴露私人信息的,這是公司的責任,也是主播自己的義務。
公司幫著賀欲壓了不少衝塔事件。這次賀欲說的雖然都不是什麽大事,比如什麽情感經曆和手機密碼,都非常模糊,並不能精準定位到某個人身上,說白了隻要不是太明顯的個人特色,引起的後果不會很大。
但是既然和公司簽了合同,就得守規矩。
賀欲被劈頭蓋臉地罵了一頓,還得了一通嚴肅警告批評,才得到準許離開。他從辦公室出來以後就看到同期隊友同情地站在門口等他。
“你活該的。”夏灼跟賀欲關係最好,走上前狀似歎息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出口的話卻十分欠揍。
章櫟一慣是裏頭最沉靜的,擔心地問:“沒事吧?有說什麽重話嗎?”
他們幾個也是第一次見賀欲被抓去麵批。
賀欲原本陰雲密布的臉陡然明朗:“沒事,還批了我的假期。足足三天。不包括周末,連起來就是五天休息。”
夏灼:?
簡習知:?
夏灼:“我昨天交的請假表為什麽沒給我批,為什麽你犯錯了還可以休假?!”
“誰知道呢,可能是因為我有個愛操心的母上吧。”賀欲眨眼,模樣相當屑。
於是賀欲真的休假去,他在微博掛上周一周二的時間表,之後三天工作日的時間都空著。
但搜了搜城市周邊的郊區,賀欲發現沒什麽地方可去,他最後打算好好補覺,而不是到處亂跑。
而且漸漸地,賀欲發現自己對門的鄰居行蹤真是變幻莫測。
反正賀欲一連好幾天都沒見過對方,按理來說如果是有工作的人,周一到周五難道不上班?
上次薑榷來他家開會的時候賀欲就注意到,這人黑眼圈真挺重,到底做的什麽工作啊,又要開會又不怎麽出門,還天天熬大夜。
不會是什麽入殮師守墓人這類的職業吧.......
賀欲越想越離譜,窩在沙發上看電影。他平板正在充電,賀欲看著電影想嗑瓜子,伸手就不小心碰到了它。
平板的屏幕亮起來,第一條顯示的是更新提醒。
【您的遊戲飛車有新版本,請盡快更新!】
賀欲眼皮一跳,叼著瓜子給屏幕解鎖,畫麵立刻加載到更新界麵。這時候,賀欲聽到了一陣敲門聲。
這個時候什麽人會來找他?
賀欲看了看時間,下午六點,他皺眉起身,趿著拖鞋走到門口,聲音很懶很散:“誰啊。”
門外傳來熟悉的聲音:“鄰居先生你好,是我。”
賀欲神情一變,迅速給外頭的人開了門。
“你怎麽了?”賀欲看著薑榷,問。他比薑榷高半個頭左右,低垂眼眸的時候正好對方抬眸,四目相對,賀欲發現薑榷頭發還有點兒濕,應該是剛剛洗漱完,視線交匯後,賀欲先移開了目光。
他每次見到這個鄰居,對方都比上次更加憔悴點。
“等會兒,你記不記得我叫什麽?”賀欲突然又移目看薑榷。
薑榷神情愣愣,點了下頭,“記得,賀欲。”
“以後就這麽叫啊,叫鄰居先生聽起來很老。”
賀欲打心底裏不滿。叫先生就算了,前麵還要加個鄰居,好像生怕別人不知道他們其實根本不熟一樣。他賀欲看起來有這麽難接近?
站他對麵的薑榷沒接話,薑榷依稀記得上次,這人還說自己心理年齡八十,怎麽現在連個先生都不讓他叫??
“這個給你。上次的事情真的非常感謝。”薑榷抬了抬手,沒打算跟他計較。
賀欲這才順著他的動作看去,目光輕輕落在薑榷雙手捧著的飯盒上。
“這是什麽?”
賀欲眼裏帶著疑惑,但伸手接了過來,他覺得不好讓人家舉著有重量的東西等太久。
他好奇地扭了扭蓋子,薑榷示意他打開,解釋:“這是我自己做的肉火燒,我們那的特產。”
噢,謝禮。
賀欲挑眉,意外地瞥了眼薑榷。
給人家用一下自己的電腦還能得到特產小吃啊?賀欲打開蓋子,看到裏頭是大概七八個的小圓餅。
他滿意地收下了飯盒,有些話真是不過腦子脫口而出:“對了,你是做什麽工作的?我感覺都沒怎麽見你出門。”
賀欲本來問出來了也沒覺得有什麽,作為鄰居這麽隨口一問,多了解了解對方也很正常,結果薑榷居然支支吾吾答不上來。
不是,這人半夜不會是偷雞摸狗去了吧!
賀欲立刻打起十二萬分精神,語氣都變得小心謹慎起來:“不好意思,你別嫌我多嘴,我也就是問問,習慣鄰裏之間聊個家長裏短了。”
雖然他在這小區也不過才住兩年不到,連熟悉的麵孔都沒認全幾個。
薑榷表示理解,他指了指肉火燒:“這個本來是早餐吃的,比較有名,在山東那。配上豆腐腦口感會很好,但我起太晚了做不了早餐,你晚上餓了可以嚐嚐。”
哪兒?
賀欲回頭看站在門外的人。
“你是山東人啊?”賀欲意外。他最近是不是捅了山東的窩,一個兩個山東人跟雨後春筍一樣把他給包圍了起來。
薑榷點點頭,不明所以。
山東怎麽了?
“山東好地方。那多謝了。好吃我微信上給你反饋啊。”賀欲擺擺手,客客氣氣笑著跟人打招呼,直到目送薑榷回家帶上了門,賀欲也才關了門。
那頭薑榷擰了把還沒幹的頭發,神情怔怔的,剛才賀欲開門的時候他不小心看到對方沙發上放著的平板,界麵居然是飛車版本更新。
這個遊戲幾乎是薑榷所有的青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