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榷和賀欲出去沒幾分鍾, 又一前一後進了酒吧。

這次賀欲滿麵春風。

他走得慢,經過吧台的時候打了個響指。

“謝了啊哥們,大恩大德無以回報, 我請你喝酒。”賀欲衝著之前搭訕的男人眨了眨眼。他對吧台的小哥說了幾句話, 大概意思就是男人今天的開銷都算在賀欲賬上。

男人莫名其妙看他,又看看不遠處薑榷的背影,突然懂了。

他啼笑皆非, 舉起自己手裏的酒杯, 虛晃著遙遙一碰,算是敬了一下賀欲。

“回來了?”夏灼瞧著薑榷臉色, 看不出來什麽名堂,直接開口問, 薑榷禮貌地朝他點點頭, 在等賀欲。

他位置是外頭的, 想讓賀欲先坐進去。

兩人一塊落座後, 都悶不作聲開始吃麵。

氣氛有些許微妙。

夏灼一把勾住簡習知脖子,小聲嘀咕:“這兩人不會是出去打了一架吧?”

簡習知:“不像。感覺隊長心情挺好的。”

夏灼:“這我當然看得出來。賀欲什麽時候心情不好過?他不就整天傻樂?”

桌上沒什麽人說話,詭異的沉默在幾人之間擴散,直到薑榷吃完了意麵,擦了擦嘴角。

“那個。”寂靜被打破。

薑榷看了看對麵排排坐的幾位,問:“前輩們對後麵幾天的直播有什麽安排嗎?”

他說話的時候就感覺到自己身側有道目光投射過來,是賀欲。

夏灼摸摸後腦勺:“也沒什麽安排....還想著走一步看一步呢。”

幾個人你看看我, 我看看你, 都說沒什麽特別的計劃。

陳成讖倒是開口:“我和夏灼約好要打遊戲, 估計得播個兩三場。”

薑榷點點頭, 刀叉一放, 正兒八經地問他們:

“那我可以向前輩們借一下lust麽, 我想跟他雙人聯動,耐久回。接下來幾天的直播都有這個計劃。直播時間會比較長,分好幾場,我想把遊戲盡量完整地玩下來。”

薑榷說完話有點坐不住,主要是他雖然目不斜視看著前麵幾張錯愕的臉,但是側臉處灼人的目光讓他有點心顫。

賀欲聽到這話看得更明目張膽了。

夏灼的眼神在兩人之間逡巡片刻,突然開口:“啊?薑榷你怎麽一上來就把我們一期隊長給借走,不厚道吧?那我們不是就不能跟他一起玩了嗎?”

拿腔捏調的。

一聽就知道這話說的沒多正經兒。

在薑榷看不見的桌底,賀欲飛起一腳踹夏灼。夏灼痛得齜牙咧嘴差點叫出聲,隨後也抬腳懟了回去,兩人麵上雲淡風輕。

背地裏腳打得像兩條蛇。

賀欲讓夏灼閉tm嘴,夏灼讓賀欲滾jb蛋。

薑榷怔了下,聽進去了,覺得burning前輩言之有理。

“那前輩想怎麽辦,我可以補償你們。”薑榷抿唇。他沒說不借,隻是說給補償。

還有點強取豪奪的意思。

夏灼推了杯酒在薑榷麵前,笑嘻嘻:“我就跟你開玩笑呢,補償什麽?你們兩聯動大家都愛看啊,我們沒意見的。”

“是吧?”夏灼朝另外三個隊友擠眉弄眼。

“會喝酒嗎?我敬你,互幹。幹完你隨便怎麽聯賀欲。”夏灼托著酒杯,朝薑榷吐吐舌頭。

薑榷二話不說幹了。

他們的對話雖然bone沒怎麽聽懂,但是看到這情景,第一個起哄:“ohhhhh!”

酒杯見底,一滴不剩。

夏灼跟著一口悶,起哄聲不斷,薑榷後來被幾個前輩灌了不少酒,他酒量挺好的,沒醉,隻是腦袋有點沉。

“差不多得了。”賀欲嘖一聲,試圖給他擋幾杯,但都被薑榷又奪了回去。

“你坐著。”薑榷摁住賀欲。

賀欲:?

薑榷瞥他:“我沒事。我酒量比你好。”

賀欲一挑眉,樂了:“比我好?何以見得?”

薑榷幽幽:“我不會跟保齡球一樣在小區裏亂撞,找不到回家的電梯口。”

賀欲:...........

賀欲:ok。你說什麽都對。

喝到最後一桌都東倒西歪,比較清醒的薑榷和滴酒沒沾的賀欲叫了車,回民宿後一堆醉鬼各倒各的,癱在沙發上互罵別人菜雞。

玩到後半夜他們才回來,薑榷有點擔心:“就這樣讓他們躺沙發上了嗎?”

他不太忍心對幾個前輩不管不顧。

bone年紀小點,這時候都已經睡著了。

賀欲架著bone給他送回臥室,對薑榷說:“不用管他們,都沒醉死,就是喝多了歇歇。”

“等會自己就站起來回屋了。站不起來爬也會爬回去。”

薑榷覺得賀欲說的不是很靠譜,但賀欲到底是隊長,跟他們關係好,熟悉,所以薑榷歎口氣,先上了二樓。

他覺得身上煙酒味太重,打算換身衣服,順便去衛生間洗把臉。

二樓每個房間的門都長得一樣,一條走廊分兩側,左邊兩扇門,右邊也是,對稱。

薑榷換下衣服順便整理了行李箱,推開門出去的時候發現客廳沒人了,一片漆黑,隻有二樓的樓梯口亮著盞壁燈。

他腳步頓了頓,原來賀欲說的是真的。

他很羨慕一期前輩們之間的關係。

薑榷轉角進了走廊深處,繞了個圈,盡頭有個洗手間,他用毛巾搓了把臉,酒精帶來的昏沉感並沒有因此消散。等薑榷再回去的時候,發現連樓梯轉角處的燈都滅了。

他沒帶手機出來,沒手電,隻能摸黑回房間。

結果薑榷經過某扇門的時候,聽到裏頭有人說話。

“....好,我錯了。”

“我對他沒意思,完全沒有,隨便看一眼而已。”

是夏灼的聲音。

“.......我給你三秒鍾時間消氣,然後親我。”

“不然你這輩子都別想了。”

全是夏灼的聲音。

薑榷腳差點打滑,無聲地張了張嘴唇。他很震驚。

天地良心,他真的隻是恰好路過,沒有惡意。薑榷不敢接著往下聽,繃著臉加快步伐。

然後。

薑榷信心滿滿,毫無懷疑地推開了房門。

推開了賀欲的房門。

薑榷:?

他看到和自己房間完全不同的陳設時懵了兩秒。

並且此時賀欲就因為聽到動靜,從床邊走到了門邊。

兩人大眼瞪小眼。

時間仿佛在此刻靜止了,薑榷轉身就想跑。

誰能告訴他,為什麽,賀欲,沒有,穿上衣!!!

白花花的□□站在薑榷麵前,比澆了盆冷水還激靈,讓他從酒精的混沌裏瞬間清醒過來。

我。草。

賀欲好像是剛剛洗完澡,整個晚上就他滴酒未沾,洗個澡倒是也情有可原。

薑榷在心裏震驚完,轉身就要開門走,結果被後頭的人快步追上,直接一個鎖喉攔著。

賀欲的聲音從耳後傳來:“你跑什麽?”

很低,含笑,薑榷腦子跟過電一樣無法思考了。

薑榷垂眸就能看到賀欲緊實的小臂架在自己的鎖骨上。

薑榷不用回頭都知道身後的人眼睛裏會有多濃的玩味。

“我走錯房間了賀欲,你鬆手。”薑榷認慫地解釋。

賀欲卻沒有絲毫要鬆的意思。

他愁眉苦臉:“怎麽就走錯了?”

突然地,賀欲輕輕笑:“我還以為這是你追人的方式。”

薑榷:............

“我一直在健身。”賀欲箍住薑榷,低頭看懷裏的人的後腦勺,“驗收下成果?”

薑榷:“我什麽都沒看見。”

“啊?那我六塊腹肌不是白練了?”賀欲苦惱。

薑榷皺眉:“不是八塊?”

話說的比腦子動的還快。

說完薑榷腦子才跟上。

後頭的人又笑了,胸腔都在震,薑榷後背抵著他前胸,感受到了賀欲3D的嘲諷。

“....所以你這不是看到了嗎。”賀欲憋不住。

還數了數。

薑榷給賀欲弄得有點狗急跳牆:“賀欲你再不撒手我就生氣了。”

“我要回房間睡覺。”

他說的很認真,很嚴肅。

賀欲手上力道果然一鬆,他剛開口:“我不逗你了,你別生氣......”

“嘶。”賀欲話還沒說完,緊接著吸了口氣。

他不可思議地看著自己的手腕。

再抬頭看看已經逃走的薑榷的背影。

薑榷咬了他一口。

在手腕。

甚至有個牙印。

草。

賀欲單手叉腰站在門口,仔細盯著那牙印看了好一會兒。

一點都不疼。

很癢。

說是咬,其實更像是在手腕間落了個吻。

酥酥麻麻的觸電感刺激著全身血液,賀欲五髒六腑充斥著荷爾蒙因子。

賀欲聽到自己的心跳聲。

........

這才是薑榷的本事吧。

行。賀欲笑。

領教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