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酆都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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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章合並成一章了,補上昨天的~~
“祁若!危險!”
孫博凡冒著生命危險在冥界急速飛馳就是為了能趕在蘇祁若進入酆都前將她攔下來。原本,當他遠眺著蘇祁若沒有進入酆都城時,他的心情是喜悅和慶幸的,還好,一切都來得及。可是萬萬沒有想到,就在自己的阻攔聲剛一出口時,蘇祁若就一瞬間在酆都城下消失了,她進入了酆都,她進入了酆都!孫博凡刹那間心頭隻剩下絕望和無盡的痛楚,就好象一塊大石重重壓上了自己的心,讓他的心跳幾近停止。
“為什麽!為什麽!”一向儒雅的孫博凡像一頭發怒的雄獅咆哮著衝向了始作俑者,陸可和佘瑞文,他的心底第一次產生了強烈的恨意和殺意,他要將這兩個魔族碎屍萬段!
然而陸可和佘瑞文根本沒有打算跟孫博凡交手,既然得到酆都城的進入方法,犯不上跟陰陽師起正麵衝突。在冥界內打鬥,可不像在人界,若是出了意外,根本無法控製。不過,陸可和佘瑞文在進入酆都前默契的相視一眼,迅速傳遞了一個信息,這個陰陽師,必須要除掉!
孫博凡眼前著陸可和佘瑞文緊跟著蘇祁若消失在酆都城下,心中的怒火無處發泄,恨恨的攥緊了拳頭,暗自發誓,總有一天,一定要將這兩個魔族除掉,否則,任由他們繼續跟在蘇祁若身邊,早晚會害了蘇祁若!
酆都!孫博凡站在酆都城下仰望著巍峨的酆都城,他的神色分外凝重。究竟是進還是不進酆都,這對孫博凡來講是個重大的選擇,不進酆都就不能尋回蘇祁若,如果蘇祁若在酆都出了意外,自己會悔恨一輩子。可酆都城的危險,讓孫博凡產生了恐懼之心。
長久以來作為陰陽師的磨礪讓孫博凡養成了不做無把握之事的習慣,這種習慣讓孫博凡冷靜的同時也讓他產生了對未知的恐懼之心。讓他對未知之事少了一份放手一搏的魄力。現在麵對著酆都未知的危險讓孫博凡習慣性的退卻,他久久的注視著酆都城,那個蘇祁若消失的位置,眼前忽然出現了蘇祁若的進入酆都城前小心、謹慎的模樣,以及在聽到自己喊聲時的猶豫。這一切都像一柄鋼刀淩遲著孫博凡的心。讓他在進與不進的兩難中飽受煎熬。
“哼!”孫博凡冷笑一聲,推了推眼鏡,“祁若。如果這一次你和我能平安從酆都回來,我一定不會再退縮了,即便我們倆個沒有未來!”
孫博凡的身影迅速消失在酆都城下。
蘇祁若背後被狠推了一下,一個踉蹌險些跌掉,等她穩了身形再抬頭時,赫然發現自己出現在一座古代城門前,城門的匾額上寫著,平陽。
我……我在哪兒?蘇祁若茫然的四處張望,隻見大路上熙熙攘攘的人流。進出於平陽城,根本沒人注意到她。
“祁若!”一個穿著青衫的青年焦急的奔向了蘇祁若,氣喘籲籲的說道,“終於找到你了,怎麽也不好好待在家裏,你的病還沒好別出來亂跑。”
“你……”
“快別說了。爹急的不得了,快回去吧。”青衫青年不由分數的將蘇祁若推上了一輛馬車,馬車一陣疾馳進了平陽城。
蘇祁若在馬車裏聽著男人絮絮叨叨的說個沒完,除了神色不像是作假,但蘇祁若潛意識裏總是覺得哪裏不對。究竟是哪裏不對呢?蘇祁若呆愣的注視著自己乳白色的百褶裙,陷入了沉思中,真的不太對,為什麽感覺這一切都很陌生呢?
蘇祁若渾渾噩噩的跟著陌生的青年進了一座高門大院,聽著來往的下人們叫自己“小姐”蘇祁若隻覺得恐懼,可是又說不出恐懼的原因,她的直覺更加強烈的告訴自己這一切都不對,可是,任她如何想,腦海中竟都是一片空白,自己,失憶了嗎?
蘇祁若像一隻聽話的玩偶被青年領到一位中年男子麵前,中年男子見到蘇祁若,半是心疼半是責怪的說道,“你跑去哪兒了?若是出了什麽事可怎麽辦?趕緊回去休息!來人,領小姐回去。”
被下人帶回一間陌生的房間,一進門蘇祁若就被一個十四五歲的小丫頭抱住了大腿,“小姐,你可算回來了,嚇死奴婢了,您若是出了事情可怎麽好!嗚嗚……”小丫頭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哭訴著,可蘇祁若竟覺得她不是在跟自己說話,環顧著陌生的房間以及眼前這個聲淚俱下的小丫頭,蘇祁若越發的迷茫,這真是自己的家嗎?
“小姐,今兒是你大喜的日子,你怎的不高興?”蘇祁若在這高門府邸的第二日,就被安排著嫁了人,除了苦思冥想後頭疼欲裂的感覺,蘇祁若再也感覺不到其他,她覺著自己不屬於這裏,這裏的一切都讓自己忍不住產生陌生又害怕的念頭。她不知道這是怎麽了,她隻想著離開這裏,至於去哪裏,她卻是不知道。因此,當蘇府的人們突然之間為她籌備婚事的時候,蘇祁若竟然沒有反抗也沒有覺得反感,她隻想快點離開這裏,至於離開的方式,她現在根本不在乎。
新婚的喜慶和喧囂似乎與蘇祁若無關,她現在唯一關心的就是自己心底奇怪的感覺,她總是覺得哪裏不對,究竟是哪裏不對呢?
“是不是等的急了?我這就給你掀喜帕。”
掀開了喜帕,一身大紅婚服的白皙男人就映入蘇祁若眼中,她茫然的望著麵前的男人,男人的眼神似含了春水,讓人望了一眼便產生了醉意。
“你是誰?”蘇祁若問向眼前陌生的男人。
“看來你真是傷的不輕,連我都忘了。”男子坐到蘇祁若對麵,細細端詳著蘇祁若,許久才笑著回道,“我是徐瑞安,你的夫君。”
“夫君?”蘇祁若慢慢咀嚼這兩字,良久,才搖著頭回道,“我不認識你。為什麽要嫁給你?這裏是哪裏?”
聽蘇祁若如此說,男子的眼裏流露出明顯的憐惜和不忍,可他仍舊強扯著笑容回道,“你忘了也沒關係,以後慢慢就會記得了。就算實在想不起來了。你想知道我就告訴你,不過,有些事知道了反而不如忘記了自在。”
“你在說什麽?”蘇祁若隻覺得男子的話語裏滿是傷感。連自己也受了感染。
“沒事,你休息吧!我先走了。”男子起身不帶一絲一毫的猶豫便離開。
“翠兒,你說少爺和少夫人是怎麽回事?新婚那天少爺在新房坐了會兒就離開了,少夫人也沒見留。少爺如今是每天隻過來說幾句話,少夫人起初還應兩句,後來幹脆就不說話了。你瞧,兩人這都坐了多半天了,一句話也沒有。”
“小紅,你就瞎操心。主子們的事哪是咱們能明白的。好好伺候就得了!”
“我天天瞧著少夫人的樣子,心裏麵著急嘛!”
“你著急也白搭。”
“小紅。”
“哎,少爺,您有什麽吩咐?”擔心被少爺責備,小紅立即麻利的跑了過去。
“起風了,你扶少夫人回去吧。”
蘇祁若固執的坐著不動。目光炯炯的盯著徐瑞安,“你沒說真話。”
徐瑞安笑著辯解道,“你多心了。你身體不好,別受寒。”
“等等!”瞧著徐瑞安又要逃開,蘇祁若猛的抓住他的袖子。“你肯定都知道!告訴我!告訴我!”蘇祁若心底在呐喊,不對,肯定有哪裏不對,為什麽自己什麽也想不起來!
“祁若…”徐瑞安滿是傷感和無奈,“你別這樣,你的傷還沒好。”
“我沒受傷!這到底是怎麽回事!怎麽回事!”連日來,記憶空白所帶來的恐懼,不安以及焦躁,還有徐瑞安明顯的刻意隱瞞,讓蘇祁若積壓已久的不良情緒終是爆發了,她發瘋的將身旁的石桌推倒,又起身將周圍的石凳一一踢飛。
伺候的丫鬟,婆子們驚慌的要上前攔住蘇祁若,可徐瑞安一個阻止的手勢,讓這些下人紛紛噤聲退後。
院子裏安靜的可怕,除了蘇祁若發泄過後沉重的呼吸聲再沒有其他人的聲音。
徐瑞安靜靜的望著蘇祁若,直到確定她的情緒已經平穩,才走上前,柔聲的安慰道,“府裏也確實太悶了,等過些日子天氣好些,咱們出去走走可好?”
任蘇祁若如何表達不滿,徐瑞安依舊是輕聲細語,彬彬有禮的樣子,好似一拳頭打在棉花上,這讓蘇祁若徹底明白,徐瑞安就是那種傳說中軟硬不吃的主兒。
“隨便。”無論在哪裏,對蘇祁若來講都是無所謂的事情。
徐瑞安倒是個言出必行的人,蘇祁若待了沒兩日,徐瑞安就邀請她出遊。
蘇祁若沒有出遊的心情,什麽也沒準備就跟著徐瑞安上了馬車,兩個人一路上無話,直到馬車停了,徐瑞安才笑著開口,“城郊的槐花開了,正是賞花的時候,你若是不習歡,聞著花香心情也舒暢些。”
蘇祁若沒什麽表情,一副悉聽尊便的模樣。徐瑞安倒也不意外,先下了馬車,待回身想扶蘇祁若的時候,蘇祁若已經利落的跳下了馬車,自顧自的往前走,根本沒搭理徐瑞安。
徐瑞安也不惱,亦步亦趨的跟著,偶爾跟蘇祁若介紹一下周邊的景致。
“累了。”蘇祁若突然停在一棵槐樹下,也不顧徐瑞安,坦然的要席地而坐。
徐瑞安忙是扶了她,勸道,“你的傷還沒好,這樣會受涼的。”說著便命人拿了一個坐墊,放在她身下,才小心的扶著她坐了。
待坐定了,蘇祁若的目光便長久的停留在不遠處的河水上,河麵緩緩流動,陽光灑在水麵上,閃動著粼粼的光,讓蘇祁若莫名的產生了一種欣喜和親切感,連心情也平複了不少。為什麽每次自己對著水麵都會有種奇怪的感覺呢?
蘇祁若起身向著河邊走去,徐瑞安忙是緊緊跟在她後麵,小心的問著,“祁若,要不咱們去劃船?”
蘇祁若不說話,徑直的向河邊走,心中莫名的欣喜和親切感越發的強烈,讓蘇祁若忍不住加快了腳步。
“祁若,你慢些。”徐瑞安神色中隱隱露出了一絲緊張,“你不會水,小心點兒。”。
蘇祁若不理徐瑞安,她全神貫注的注視著河水,心裏湧動的親切感讓她忍不住要與河水溶為一體,她下意識的又向前邁了步子。
“祁若,不可,會掉下去的。”徐瑞安緊張的拉住蘇祁若的胳膊。
“沒事,走吧。”蘇祁若忽然停住了腳步,轉身摔開了徐瑞安的手,見蘇祁若沒了停留的心思,徐瑞安才鬆了一口氣,又恢複了往常的笑容,“出來了好一會兒,吃些點心吧。”
“好。”蘇祁若平靜的說著,邁著步子穩穩的向前走,就在這時,蘇祁若突然轉身,迅速奔向河邊,一個跳躍落入了緩緩流動的河水中。
“祁若!祁若!”徐瑞安驚慌的大喊著。
他在緊張,他真的在緊張,蘇祁若在墜入河水的過程中竟為自己的發現感覺到雀躍。在河邊的自己時候就發現了,一向沉穩的徐瑞安忽然緊張了起來,他不想自己過多的與這河水有接觸,他在緊張什麽?為什麽與他的情緒相反,自己接近河水的時候卻感覺很親切呢?這河水究竟有什麽問題?自己一定要弄清楚!不過是跳河,就算自己不會水又怎麽樣?徐瑞安一定會救自己的,如果他不救自己也好,這種奇怪的感覺簡直要將自己折磨瘋了,就這樣逃開這個陌生的世界也好。
蘇祁若在跳入河水的瞬間,黑暗迅速襲向了她,可是她並沒有絲毫的害怕,熟悉又親切的感覺迅速包圍了她,讓她安然的閉上了眼睛。
“祁若!祁若!祁若!”沉浸在黑暗中的蘇祁若聽見了一個熟悉的聲音,這個聲音……怎麽會是他,孫博凡,孫博凡怎麽會在這裏?難道是自己的幻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