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靈脈

防空洞內深邃幽暗,若不是魔族天成的夜視能力,想要找尋這裏任何一處細微的差異簡直比登天還難。

陸可和佘瑞文分開兩邊各自尋找,一邊仔細觀察洞壁上可能存在的線索,一邊向洞內更深的底部走去。洞內彌漫的潮濕之氣越往深處越加濃鬱,猶如迷幻飄渺的霧海,讓人無端生出一種如登仙境的錯覺。潤澤的氣息吸入肺中,仿佛在幹涸的池塘注入一股靈泉,忽的勃發出濃厚的生命之息,轉瞬間生機盎然。

陸可的目光忽然深邃起來,這裏是什麽地方?地下防空洞,這樣一個地方又建在百年的聚陰之地,為什麽這裏的空氣沒有絲毫的腐敗之氣,反而勃發出生命之機。這明顯不正常!難道真的跟水源有關係?陸可正想著麵前就出現了一汪混水,這混水不知道是連年下雨積蓄而成還是地下水滲出了地麵被洞內的磚泥弄渾濁了,總之看上去髒兮兮的跟鄉村間常見的臭水溝差不多,隻不過沒有散發出令人討厭的異味罷了。

陸可現在可以篤定這洞內彌漫的生命之機跟這汪水有關係,盡管它看上去就是一汪普通的水,根本沒有一絲靈力的波動。陸可蹲下身伸出手輕輕觸碰水麵,水麵上立即顯出淺淺的漣漪。

佘瑞文眼見著陸可的動作,腹內一陣惡心,死蠍子也不怕髒,靈脈怎麽可能在這種惡心的地方。但是他瞧著陸可認真的模樣,忽然覺得任何事情也不是絕對的,於是佘瑞文謹慎的注視著陸可的一舉一動,一旦他發現什麽,自己便馬上出手搶奪!想明白這層,佘瑞文緊皺的眉頭忽地舒展開來,臉上也有了往常的笑意。

陸可的手觸碰水麵的瞬間便覺得這水似乎是有生命的,盡管是這生命之感甚為微弱,但是陸可依舊可以清晰的感覺到,不是水中的生命帶給他的感覺,確確實實是水本身是有生命的。陸可從來沒有遇見過如此特殊的水,水又怎麽可能有生命呢?這水的觸感摸上去就像是人的皮膚一樣,溫潤細膩,蘊含著淺淺的呼吸。

不是水的緣故!

陸可絕不相信水可以蘊含生命之機,這水裏一定有其他東西

!陸可迅猛的將手臂插進水裏,在水中快速的摸索著,水在陸可猛力的攪動下更加渾濁,就像水底湧出了無數的墨汁,水麵上烏黑一片。水麵在陸可的攪動下出現了一個小小的漩渦,順著漩渦翻湧出了比先前濃鬱的生命之力。佘瑞文詫異著瞪著水麵的變化,希望陸可真的可以在其中找出什麽來。

陸可在水下摸索了許久依然毫無所獲,頓時失去了耐心,明知寶物就在眼前卻遍尋不到的焦躁侵襲了陸可的心,他怒吼道,“破!”

“哄——”淺淺的一汪水在陸可灌注了大量魔力下霎那間爆破開來,猶如在水底放置了一枚份量不小的炸彈,爆破的力量讓整個山都隨著搖晃。

“怎麽了!”蘇祁若此時正跟惡鬼對峙著,被這突如起來的地動山搖嚇的不輕,以為是地震。沒想到腳下晃動了一陣便又重回安靜,蘇祁若輕輕舒了一口氣,她不想在這種時候再添其他的亂子了。可蘇祁若沒想到,就在自己鬆懈的空檔,於思思的掌風當頭劈了過來,好在蘇祁若反應夠快險險躲過,卻也讓於思思結結實實的劈著了她的胳膊。“真疼。”蘇祁若暗暗的想,但她肯定於思思的手也好不到哪兒去,隻是如今她被惡鬼控製著失去了痛感,若是她本人估計已經疼的跳腳了。

蘇祁若攻擊不到惡鬼,也不能攻擊於思思,隻能被動的躲避。可是,自己的體力是有限的,如此一番你功我躲的戰鬥下來,蘇祁若顯然有些體力不支了。但是於思思還是一副老樣子,賣力的攻擊蘇祁若。可惡!蘇祁若早就有了將惡鬼碎屍萬段的想法。平心靜氣一定有辦法的,一定有辦法的,如果可以從後麵攻擊,人的反應肯定會變慢,那麽就有機會攻擊惡鬼,讓它從於思思的身上下來。

陸可突如其來的一招讓佘瑞文措手不及濺了一身的泥水,好在佘瑞文一直提防著陸可早在全身設了靈璧,如此便將泥水阻擋在外,並沒有真正沾到佘瑞文身上,否則佘瑞文當下就發飆了。不過這樣一弄,也讓佘瑞文恨透了陸可,直當他是故意羞辱自己。

這水原本就不深,被陸可這樣一弄立即見了底,水底的磚石、泥漿也隨著爆破之力飛的不知方向。原本那汪水的所在處赫然出現了一個豎直的深度將近五米的坑,就像在原地挖了一眼井。陸可和佘瑞文同時站在坑邊上向下望,隻見坑底顯露出的竟是一堆白骨。

百年聚陰之地出現累累白骨也是常事,隻是這生命之機的源頭依然沒有顯露出絲毫的痕跡,難道還要往下挖?沒有片刻的猶豫,陸可和佘瑞文同時運轉了自身的靈力,兩股靈力同時衝向坑底再加上靈力不合所產生的撞擊使得整個山脈都晃動起來,撞擊所帶來的呼嘯聲猶如一頭蘇醒的雄獅的怒吼,帶著直攝心底的寒意。

這一次陸可和佘瑞文的同時出擊非比尋常,蘇祁若依稀可以聽見女生宿舍傳來的驚叫聲,蘇祁若覺得自己的腳下並不是大地,而是在波濤洶湧的海浪上行進的一艘小船,自己隨時都有可能被腳下的大地吞沒。

惡鬼也察覺出了異常,連續兩次不同尋常的地動讓惡鬼警覺起來,它不再糾纏蘇祁若,牽引著於思思轉身向防空洞內奔去。就是這時!蘇祁若苦尋許久的機會終於來了,她沒有丁點兒的猶豫,雙手迅速聚集靈力,猛的向惡鬼拋去,這次一定要成功!

陸可和佘瑞文的神色同時凝重起來,猛然的跳開與對方保持一定距離,神色複雜的緊盯著對方,戒備著對方任何一個細微的動作。良久,兩人才放下戒備恢複如常,轉而觀察起四周的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