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第七章 皇帝陛下到(四) ?@/)(20 58)

青鬼揮起巨叉刺向許仙道:“好大的口氣,你是什麽東……”

赤鬼一手用長戈擋住巨叉,發出轟雷般的巨響,另一隻手捂住青鬼的嘴巴,壓著它半跪下來:“諾!”

許仙仿佛什麽都沒發生一般,拾級而上,來到天子殿前,叩響了那扇塵封了千百年的巨門。

高達十丈的漆黑巨門,無聲無息的緩緩開啟,放許仙入內之後,又緩緩閉合,仿佛什麽都沒發生過一樣。

赤鬼鬆開青鬼的嘴巴,跌坐在地上:“你真是守門守傻了。”

青鬼也感覺到了事情的不對:“那是?”

“若無猜得沒錯,那就是許仙,新的地府之主,傳說是當初東嶽大帝轉世,地藏王菩薩已將地府重新歸還於他。”

青鬼隻覺一身冷汗,又道:“那陰天子怎麽般?”

“這用不著我們『操』心,我們快去通傳地府吧!”

許仙踏入宏偉的殿堂中,先是微微一怔,而後啞然失笑。

那居於禦座上的陰天子,竟然是東嶽大帝麵目,閉著眼睛仿佛入定一般。

許仙走上前去,陰天子忽然睜開幽暗的雙眸,同許仙四目相對,開口道:“你來了!”

“我來了!”

許仙腦海中,關於東嶽大帝的記憶中一直缺失著極為重要的一塊,其中包含著東嶽大帝同佛門交易的細節。

而今,他終於找到了。

或許這算不上一場交易,因為東嶽大帝一直安穩的居於地府的最高處,承載著地府之主的尊榮。

許下諾言的佛陀,想必早就料到了,早晚有一天,你會取回屬於你的東西。

但許仙卻有些疑『惑』,留存在這裏的,並不隻是一個簡單的分身,任何高妙的分身之法,一旦主體不存在了,都不可能維持下去。

海量的訊息在二者之間流轉。

正當許仙將全部心神沉浸與這東嶽大帝分身交流的過程中,他腰間靈界大門上的陰陽圖,也已微不可查的速度緩緩旋轉起來。

許仙漸漸明白了,這是東嶽大帝的真身,使用的則是大羅金仙的大道。

道祖一氣化三清,佛陀有橫豎三世佛,東嶽大帝使用的便是與之一脈相承道法,不是用法術幻術變化出一個個分身,而是將那一點真我衍化出更多的層次。

一生二,二生三,最後達成真正的三位一體,便可三生萬物,真正的化身億萬。

但東嶽大帝還隻達到“一生二”的境地,而且不太成功,化身的靈智不足。卻也是向大羅金仙境界邁進了一大步。

對於正在邊緣『摸』索的許仙來說,是極為寶貴的的資料與經驗。

同時許仙也明白,這想必就是佛道二祖保留的底牌,若是他不成器,酆都陰天子即會現身接管一切,憑著接近大羅金仙的境界,以及在三界眾仙中的威望,自可與大自在天一鬥。

或許是他的表現還算令人滿意,這一招底牌最終沒有啟用,留到最後等他來接收。

他不禁有些可憐起大自在天來,竟然同這兩位賭鬥,豈不是自討苦吃嗎?

漸漸地,東嶽大帝的形容變化,最終,變成了許仙的模樣。

兩個許仙同時微微一笑,陰陽圖也停止了旋轉。

殿門再一次洞開,神秘的酆都陰天子走出大殿,望著地府眾生:“吾乃酆都陰天子,十殿閻羅何在?”

十殿閻羅驚愕的望著身穿玄『色』帝王服的許仙,但在他的注目之下,皆不敢多言,一一上前,自報姓名。

“臣秦廣王。”“臣楚江王。”“臣宋帝王。”“臣五官王。”

……

許仙來到孽鏡台上,手探入孽鏡中,取出一枚小小的鏡片,而後離開了地府世界。

不,他並沒有離開,他將一直駐守在地府中,憑著金匱玉版的諸多法器,東嶽大帝的經驗,審陰陽、斷是非、辨忠『奸』、定輪回,治理整個地府世界。

嶺南之地,安龍縣外。

許仙站在一堆小小的墳塋前,先是深深的歎了一口氣,這是他當初未能守護之物,而後揮袖灑下一片吉光靈雨。

墳塋分開兩邊,顯出一具小小的棺木,隱隱的從中傳出嬰孩的響亮哭泣聲。

許仙打開棺槨,從中抱出一個粉雕玉琢般的小嬰孩。

當初留下的遺憾,今日終於可以補救。

“啪”的一聲,竹籃的落地,灑落了滿地紙錢。

此時天才朦朦亮,許仙轉過身,隻見一個穿著藏青『色』衣裙,樣式有些近似於少數民族的服裝的美貌少『婦』,正站在不遠處,捂著嘴巴,不能置信的望著自己,正是莊惠君。

莊惠君有些趔趄的上前,輕撫著嬰兒幼嫩的臉頰:“我的……孩子!”

許仙將嬰孩放在她懷裏,微笑著道:“是的,你的孩子。”

莊惠君淚流滿麵,將臉頰貼在孩子臉龐上,孩子響亮的哭聲,在這清寒的早晨,宛若仙音。

許仙擔心她大悲大喜之間傷了心神:“夫人,孩子一直哭易得疝氣,你還是哄哄吧!”

莊惠君回過神來,來不及擦拭臉上的淚水,抱著孩子輕輕搖晃,但孩子仍舊哭泣不止。

“想必他是餓了。”許仙轉過身去。

莊惠君臉『色』一紅,顧不得羞澀,也轉過身去解開衣結,孩子的哭聲頓時停止。

片刻之後,莊惠君聲如蚊呐的道:“許大人,已經可以了。”孩子已在她懷中沉沉睡去。

莊惠君盈盈下拜,誠摯的道:“大人的恩德,罪『婦』縱然是粉身碎骨,也無以為報。”

許仙虛托一下,讓她拜不下去,隻道:“當初在下道行淺薄,救不活這孩子,倒累夫人一直憂心,直至今日才算是有了這種能力,也算了結了在下的一樁心願。”

“夫人身體羸弱,不可久居這嶺南之地,在下此次前來,也是為了帶夫人回返江南,你也莫要再稱什麽罪『婦』,我聽了不喜。”

莊惠君施了一禮道:“妾身但憑大人吩咐,還請大人再給妾身些時候。”

許仙點頭應允,莊惠君拾起竹籃來,咬著嘴唇來到陳倫的墓前,燃起三柱清香,將一些貢品擺好,將籃中紙錢盡數燒了。

這些本都是給孩子準備的,如今孩子起死回生,她也終於可以放下心結,與陳倫和解。

恍惚間,往昔的許多情景一一浮現在眼前,莊惠君總是布滿愁雲的臉龐上,『露』出陽光般的釋然一笑,理了理鬢角的發絲。

許仙心中也替她歡喜。

仿佛做了一場光怪陸離的夢境,當莊惠君再一次睜開眼眸,就又回到了闊別已久的蘇州城中,她先是查看了一下懷中的孩子,見他們正酣然入睡,才放下心來。

清晨的蘇州城正在熱鬧起來,密如蛛網的河道上,烏篷船緩緩駛來,上麵擺放著各種各樣的新鮮蔬菜魚蝦,腳夫挑著擔子急匆匆的走過。

這一切新鮮而熟悉的場景撲麵而來,讓她一時之間不知該如何應對。

許仙問道:“夫人在江南可還有什麽親戚可以投奔?”

莊惠君搖搖頭:“妾身是獨女,父母也已經過世,隻有一位舅舅在膠州,但也不怎麽來往。”

許仙道:“那索『性』便在蘇州住下,再雇幾個丫鬟侍候,倒也不必去看人臉『色』,我也可照應一二。”他忽然想起,自己還是蘇州知府,隻是這蘇州知府上任以來,可說是一天的堂都沒坐過。

莊惠君無有不允。

來到知府衙門,許仙暫將莊惠君安排到內院休息,自去前堂召集一眾官吏衙役,這才算是新官上任。

但還來不及享受幾分坐堂的快樂,一大堆政務就擺在了桌麵上,前段時間天下大『亂』,蘇州又是群龍無首,諸般事物百廢待興,都等著他這當知府的處置。

許仙頓時想起了雲嫣的好處來,讓眾人稍待,回到衙後一個閃身回到杭州,雲嫣的閨房中。

果然不出所料,這個時間她仍在高臥不起,沉睡在夢鄉之中。

許仙邪惡一笑,撩開帷帳,毫不客氣的掀開被子。

一道閃亮的劍光直刺向他的喉嚨,許仙夾住劍鋒,同持劍之人四目相對,兩人都愣了一愣。

青鸞仍維持著半跪在**挺劍直刺的姿勢,隻是身上除卻褻褲外別無寸縷,連肚兜都未曾帶,僅用左臂護住胸口,卻越發顯得誘人,反倒是披散的青絲還有點遮蔽的作用,再加上一雙眼眸鋒利如劍,當真有些劍俠的風範。

既美麗動人又英姿瀟灑,隻可惜這股風範連一秒種都沒維持住,劍俠立刻放棄了她視若『性』命的寶劍,雙手交疊護住胸口,麵紅耳赤,羞澀埋怨道:“哥!”

許仙真恨不得將她一口吃下去,但在青鸞身旁,那個她真正要找的女子,已經打了個哈欠直起身來:“夫君,你怎麽來了!”挺拔的酥胸巍巍顫動,她的主人也毫無遮掩的意思。

許仙在想做些什麽,又什麽也做不成的複雜心情中,恨恨的合上床幃:“快穿衣服!”

等到雲嫣慢慢悠悠的穿好衣服,還要梳妝打扮一番的時候,許仙立刻拎起她來回到蘇州,一個幻術落在她身上,雲嫣版許仙就新鮮出爐,隻是那股慵懶的姿態一時之間還消散不去。

當雲嫣看看自己的打扮,得知許仙的要求後,立刻用無比幽怨的神情望著他。

許仙打了個哈哈,將她推向堂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