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向澤獻寶似的湊到謝屹遇麵前,他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緊緊抱住謝屹遇的大腿。
本來對謝向澤所說的好消息沒有半點興趣的謝屹遇,在聽到他的下一句話後,整個人愣在原地。
他麵色陰沉的轉過身,看著謝向澤的眼神像是要吃了他似的,一字一句道:“你剛說什麽?”
“我好像看見小奶奶了。”謝向澤被謝屹遇的眼神嚇得結結巴巴的,話都說不利索。
謝向澤是被謝屹遇揪回辦公室的,踉踉蹌蹌的根本沒站穩,直接摔在地板上。
“你在哪看見她的?”謝屹遇上前一把掐住謝向澤的衣領,眼眶通紅,看起來十分嚇人。
“我我我......”謝向澤原本想好的詞一句說不出來。
話卡在嗓子眼,一時間都忘記怎麽回複謝屹遇。
好一會兒,謝向澤才吞了吞口水說道:“就是,就是老宅門口。”
昨晚謝向澤幾乎想了一宿,該怎麽用這件事和謝屹遇談條件,讓他幫幫自己。
可一看到謝屹遇,嘴裏的話就全漏了,哪裏還記得要談條件。
謝向澤內心懊悔不已,可偏偏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聽到母親可能出現在謝家老宅,謝屹遇整個人有些頹然的鬆開謝向澤的衣領,讓他滾出去。
“那個,小叔你能不能幫我拿回謝氏,我真的很需要。”
“滾。”
這個時候,謝屹遇根本聽不進謝向澤的話。
謝向澤也擔心把謝屹遇惹惱就真的沒有半點機會,到時候大家魚死網破。
連滾帶爬的離開辦公室,恰巧被出來的薑言看見,她能感覺到謝屹遇最近情緒不好,卻沒想到會這麽糟糕。
薑言悄悄找到駱司,想側麵和他打聽一下謝屹遇是怎麽回事,結果得到的答案卻是沒什麽問題。
“我看他最近好像情緒不太好,如果公司出現什麽問題的話,我們可以一起想想辦法。”
“夫人您放心,公司目前運作良好,甚至隱隱有爭龍頭老大的趨勢,沒有半點問題。”
在駱司的再三保證下,薑言才勉強相信謝屹遇情緒不好和公司無關,那到底是為什麽會讓他有種山雨欲來的錯覺呢?
薑言不喜歡拖拖拉拉,直接幹脆的問謝屹遇可能來的更實在。
打開辦公室的門,瞧見謝屹遇正站在落地窗前沉思,陰鬱的側臉反倒有一種不一樣的感覺。
“屹遇,我想讓你陪我去一個地方。”薑言沒有說關於他情緒的事情,而是讓他陪著去一個地方。
謝屹遇沒有拒絕,而是安排好手上的事情就乖乖的跟著薑言離開。
在路上,薑言一直講著最近發生的趣事,關於孩子們的,關於王嬸的,關於大家的,可謝屹遇一直興致不高,臉回答都有些敷衍。
最後好一會兒,謝屹遇才自己反應過來,薑言已經沒有再說話了。
“對不起,我最近有些煩心事還沒處理完。”以謝屹遇現在的身份來說,能讓他煩心的都不是小事,可既不是公司也不是家裏,薑言確實猜不到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
薑言點頭表示理解,恰好車子也停了下來,她連忙拉著謝屹遇下了車。
看著眼前有些熟悉的場地,謝屹遇才忽然想起這裏就是孤兒院,隻不過這裏已經沒有孩子了。
想到孩子們都安安穩穩的住進新房子,過著其他小朋友一樣的生活,薑言的內心還是十分滿足的。
“你知道我為什麽要帶你來這裏嗎?”薑言拉著謝屹遇邊走邊說著。
“不清楚。”謝屹遇倒是很配合,薑言問他就必答。
薑言帶謝屹遇越過孤兒院繼續往前走,前麵似乎有條小河,看起來清澈見底。
“因為這裏是我的秘密基地,我有什麽不開心的都會告訴它們。”薑言指著眼前的一切,有小河,有樹木,有山川。
這裏的一切都是傾訴和治愈她的對象,也是那時候薑言唯一可以說心裏話的地方。
“你是覺得我不開心,所以特意帶我來這裏的?”
“其實不是你不開心,而是我不開心。你有事情沒有告訴我,就是覺得我沒有辦法和你一起分擔,這才是我最難過的事情。”
雖然和謝屹遇的本事比起來,薑言顯得有些一無是處,可不管怎麽說兩個人都要結婚了,那很多事情自然是要一起麵對的。
薑言知道謝屹遇心裏有事,卻不願意說出來,那她就沒有辦法幫謝屹遇解決。
“對不起,是我沒有照顧到你的情緒。”謝屹遇以為他的情緒遮掩的很好,起碼沒有影響到薑言,可沒想到她竟然這麽敏感。
“無論發生什麽事我們都可以一起麵對和解決,哪怕解決不了,至少有我陪著你。”薑言緊緊的摟住謝屹遇,希望能給予他一些力量。
謝屹遇沒有再猶豫,而是講起他小時候的故事。
身為揚城首富謝家的孩子,謝屹遇的童年並沒有富貴的生活和富裕的精神世界,而隻有辱罵和壓迫,以及父親的厭惡。
而這正是因為,謝屹遇是在十歲那年回到謝家的。
謝老爺子的正妻去世的那一年,一個女人帶著孩子登門造訪,說自己是謝老爺子的夫人,而她帶來的孩子就是謝老爺子的兒子。
這件事簡直就是當年的花邊新聞榜首,幾乎所有人都津津樂道。
更甚至有人扒出謝屹遇的母親曾經混跡在各大歌舞廳,是有名的花魁。
謝老爺子和她不過是一夜風流過後,才有了謝屹遇這個兒子,現在人家奔著名分來了,謝老爺子沒有不接受的道理。
即便謝家的大兒子謝殤極力反對,也改變不了謝屹遇和母親嫁進謝家的事實。
謝殤因此與謝老爺子鬧過決裂,可當時他已經接手謝氏,而謝向澤也已經八歲,根本就沒有回旋的餘地。
本以為謝老爺子續弦的事情隻不過鬧上幾天就會結束,沒曾想謝屹遇的母親早就被流言攻陷,忽然消失在大眾的視野中。
整個謝家都沒有她的存在,她就像是美人魚的泡沫,一切都是一場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