僅僅隻是幾分鍾之後,眾人就已經坐上了皮卡。
現場的水位已經到了腳肚子,大家不敢有絲毫耽誤。
沈妍吩咐大家先開車離開,可就在發動機發出第一聲轟鳴的時候,那邊的山巔傳來了一聲巨響。
眾人回頭望去,紛紛露出了惶恐的模樣。
村長率先開口,“開車,快跑!”
這下子大家不敢再有絲毫耽誤,一腳油門踩了下去,洪水碾壓著車輪子隨即而來。
這是生命與時間的賽跑,司機的腳下不敢有絲毫鬆懈,眾人疲於奔命,似乎已經忘記了,被埋在了這個雨夜的薑言。
今天晚上注定是一個不平靜的夜晚,而遠在揚城的謝澤遇也在會議室裏麵分了心。
“謝總?謝總?”
今天晚上公司高層連夜召開了會議。
謝澤遇在聽屬下報告的時候,下意識看向了外麵的雨夜。
揚城這邊的雨沒有那麽猛烈,但空氣之中還是夾雜了些許的冷空氣。
冷空氣從敞開的窗戶吹了進來,謝澤遇迎麵感受著外麵的冷風,心中莫名煩悶。
一直到聽到下屬的聲音,他才回過頭來看了一眼。
“匯報完了嗎?”
眾人一聽,下意識交換了一個眼神。
謝澤遇對於工作一向認真嚴肅,尤其是在開會的時候,那更是聚精會神,未曾有過半分分心。
像今天這個樣子,明顯是心思沒有在會議上。
財務部的主管愣愣地點了點頭,他也不知道是自己做的匯報不行,還是其他什麽地方得罪了謝總,總之是有些惶恐。
謝澤遇衝著他揮了揮手,示意他坐回自己的位置,隨後又看向了其他的幾位主管。
不知為何此刻的他隻覺得這場會議索然無味,甚至連一秒鍾都不想繼續待在這裏。
他修長的手指毫無節奏地敲擊著桌麵,眉宇之間的不耐煩越來越甚。
“算了,今天的時間不早了,散會吧。”
他說完伸手鬆了鬆領帶,像是有些喘不過氣。
可就在他站起來的時候,會議室的大門突然被人從外麵破開。
眾人回頭望去,隻見薑語攥著手機紅著眼眶從外麵闖了進來。
看到這一幕的時候,謝澤遇心裏微微咯噔一下,他快步走上前去,開口說話的聲音帶了些許的顫抖,“怎麽了?”
他說著外麵也響起了一聲悶雷,薑語還沒開口,整個人就癱在了阿喆的懷裏。
“姐夫……出事了!”
伴隨著薑言的哭腔,眾人的心都跟著懸了起來。
……
當天晚上,謝澤遇手底下的所有人都跟著緊張了起來。
根據沈妍那邊最新匯報過來的消息,他們考察的那個山頭已經嚴重滑坡,現場所有的植被都已經被洪流掩埋。
雖然他們已經聯係了當地的搜救隊,不過因為山體滑坡導致的道路受阻,搜救隊那邊根本就進不來。
現場的那些人也沒什麽專業的知識,再加上此刻的外界,已經是十足危險,所以沈妍根本就不敢讓大家擴大搜救範圍。
聽到這些消息的時候,謝澤遇已經坐在了直升機上麵。
“怎麽還不飛?”
他麵色陰沉地看向了駕駛員。
坐在他後麵的薑言也是慌張得沒了分寸,“你趕緊飛啊。”
她一邊催促,一邊哽咽。
雖然她已經極力控製自己的情緒,可心中的擔憂讓她早就已經沒了理智,到了現在,隻能憑著心中的一絲慌亂支撐著自己。
阿喆將人抱在懷裏,替駕駛員開口說了一句,“這會兒天氣不好,我們貿然起飛會有危險的。”
他現在是現場為數不多,還保持著理智的人。
可是謝澤遇根本就聽不得這樣的話,他猛地拍了一下艙門,低聲吼了一句,“怕死的就下去,我自己來開。”
天知道他現在有多麽混亂,可是為了指揮現場的救援,他隻能勉強地保持著理智。
好在這個時候氣象局那邊來了消息,說是大氣層已經平穩了下來。
駕駛員放下了傳呼機,擦了一下汗水之後就趕緊操作了起來。
現場數十架,直升機紛紛起飛,今天晚上揚城的上空注定不再平靜。
從這裏到達山區一共需要三個小時的時間,這三個小時對於直升機裏麵的人來說,可謂是十足煎熬。
謝澤遇強忍著內心悲痛的情緒,借著直升機上並不算明亮的燈光研究了一下現場的地形。
他一邊研究一邊跟山體學家探討救援的方案,順便分析著薑言最有可能所在的區域。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等眾人到達現場的時候,一個晚上都已經過去了。
可就算如此,外麵的雨還是沒有停,直升機落地的時候還受到了一定的阻礙,不過好在眾人還是平穩地落了地。
這一次謝澤遇直接把公司的精銳力量給拉了過來。
這些人是他從安保公司那邊精挑細選的退伍軍人,有的還有過野外作戰的經驗。
他將眾人集結在了一起之後,跟大家說了一下專家那邊的研究方案,隨後就給眾人下達了一個死命令。
“我不管你們有多大的困難,我也不管現場的環境有多惡劣,在保全你們自身的情況下,我要你們在一個小時之內把人給我救回來。”
謝澤遇站在雨夜之中下達了命令。
眾人嚴陣以待,隨後在一聲命令之後,就各自上了山。
現場的情況還是很危險,鬆弛的山體隨時都有再度滑坡的可能,眾人不敢有絲毫耽誤,搜救緊鑼密鼓的進行著,而這邊的謝澤遇也是直接就找上了沈妍。
“怎麽回事?”
這一次他沒有了之前的好臉色。
經曆了一夜的搜救之後,此刻的沈妍明顯有些體力不支。
慌亂的心情和紛亂的思緒,讓她看著麵色慘淡,可哪怕如此她還是不敢停下步伐。
麵對謝澤遇的質問,她隻能清楚地說了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到了最後又把罪魁禍首給帶了上來。
這會兒的齊曼早就沒有了一線女明星的光環,雖然沒有人直接看到她將薑言帶上山,但是作為一起出發的人,她獨自一個人回來了,這就已經是板上釘釘的罪證。
薑言這會生死未卜,齊曼也跟著悲傷了殺人的嫌疑。
她的心理素質太差,經曆了一晚的殫精竭慮之後,直接就發起了高燒。
“謝……謝總……這件事情和我沒有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