霽月光風覺得自己的生活全部都被打亂了,他們再也不能放肆的玩耍,再也不能隨心所欲的愛去哪裏就去那裏,更加不能在上課的時候再頂撞夫子。渝姬叫來的人全部都是魅門各個分部的首領,一共八個魅門最頂級的精英全部都被抓來成為教習的父子,這讓整個魅門一向肅殺沉悶的氣氛多幾絲生氣

各個分部的首領也樂於教育渝姬的孩子,似乎能夠以此感知渝姬的過去。於是霽月就變得更加受歡迎,就連難得回來一次的笑姬都說她長得很像小時候的渝姬,隻是多了幾分活力少了一點陰沉

笑姬在渝姬麵前不怕死的大聲叫嚷著:“月兒可比你小時候那副欠扁的模樣好多啦!一個小鬼居然還在我麵前裝大人!做你師父真要被你氣死啦!”

渝姬對這點也不知可否,隻吩咐他們必定要嚴加管教,絕不能因為他們是自己的孩子而有所心軟。於是這些個天底下一流的殺手全部都在同一時間歇業轉行成了宮裏的一個夫子

渝姬今日有意帶他們去京畿營見見軍營裏麵的陣仗,也要他們感受一下沙場之上的那股肅殺之氣。霽月光風也樂得可以難得放鬆不用學習,歡天喜地的跟著渝姬往外跑,一路上吵吵鬧鬧的在車駕中說笑打趣

不知聽到什麽有趣的事情,渝姬撲哧一聲笑了出來,正打算打趣幾句,幾個黑色的影子不知從哪裏衝了過來,張開手臂擋在車前,赤兒連忙拉住韁繩,白馬不快地打了個響鼻,收住剛剛踏上前的馬蹄

“此路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若想打此過,留下買路財!”為首的一個腰圓膀粗黑臉大漢很滑溜的丟下一句話,然後叉著腰,神氣活現的望著麵前這一大隊待宰的肥羊

赤兒調侃的望了

他們一眼,突然大笑起來,忍不住叫出聲來,“有意思,本姑娘昨兒個還說沒遇見幾個毛賊,皇上施政有方,可巧今日就遇見了,連話都跟說書的一樣,好玩,真好玩!”

黑臉大漢見肥羊不僅不害怕,反而將自己當成笑話看,當即大怒,揚手招呼後麵四個幫凶,惡狠狠的說:“先打打他們的銳氣!”

“等一下!”赤兒見他們準備動手,連忙開口製止,忍著笑是:“我有幾句話,想問你們”

黑臉大漢忍著脾氣,哼了一聲,“問”

“第一,這兩旁沒有樹,請問你們栽的樹在哪裏?第二,我們走的是驛道,也就是官道,難不成你們是朝廷監管修道的官員,不然怎麽是你們修道?”赤兒搖頭晃腦,很認真的說,不知道內容,還以為她是在討論多嚴肅的國家大事呢

坐在裏麵的霽月光風早已經笑得倒在軟墊上,就連旁邊的侍衛宮人也忍不住笑出聲來,完全忘記宮中的禮儀

黑臉大漢終於忍不住,已經開始後悔自己給肥羊一個開口的機會,於是從牙縫裏擠出一句話,“老子不跟你廢話!”,然後掄起大刀便要砍來

赤兒早已摩拳擦掌,躍躍欲試,見他們襲來,竟是滿臉興奮之色,倒是渝姬沒了興致,還慵懶的坐在車夫的位置上,好整以暇,準備看戲

那五個強盜一看就是三流角色,而赤兒武藝卻屬一流,自然不擔心

可就在這黑臉大漢逼近時,渝姬卻覺出他神色不對,下意識地暗叫一聲“不好”,伸手便打算拽赤兒。正在這個關口,一片白色的粉末洋洋灑灑的從車頂落下,眾人被嗆得咳嗽不已

原來前麵說話的五人不過是引開他們的注意力,另有一個身手好

點兒同夥慢慢從後麵靠過來,趁他們不注意,灑一包迷魂粉,卻因為誤了時機遭暗算。那些沒有什麽防備的護衛和宮人早就已經暈呼呼的倒下了。渝姬不由得冷下臉,握緊袖中的落櫻

那五人卻並不急著妄動,隻是遠遠的守在馬車附近,慢慢等著他們藥性發作

在吸入迷藥的情況下,反應本來就會變慢,雖然她的體質可以抗百毒,但卻並不是一下就能讓自己恢複原狀,還要注意保護身後的兩個孩子,後果可想而知

正在渝姬左右為難之際,那五人已不打算再等,紛紛亮出兵器,慢慢的圍了過來。正午的太陽亮得刺眼,映在那幾人的兵器上,卻泛出一片冰寒之色。那領頭的眼睛裏,裝分明殺意

原來,這本就是一場有目的的刺殺……

渝姬一邊思慮,一邊握緊刀柄,準備拚死一搏,也就在這時,藥性驀然發作。她的身子搖晃幾下,視線又開始變得模糊起來,但心中的猜測愈加堅定:這麽厲害的迷藥,絕對不是普通毛賊會用的

光芒一閃,下意識的抬手覆在額前,薄而利刀刃已經碰到手背上皮膚,逼仄的寒意直直衝進腦門。突然,一陣破空呼嘯聲傳來,渝姬心中一凜,一抬眼,那把已經迫在眉睫刀的已啪的一聲落在地上,砸起一層黃沙,可還沒有等她回過神,一條青色的影子倏然而至,幾個此起彼伏的呼喊聲後,周圍很快歸於平靜

“沒事吧?”那人開口,聲線也模糊不清,仿佛來自很久的遠方,從往事深處而來,讓人心中一悸

“你是誰……”渝姬用力的眨眨眼睛,終於讓自己開始變得清醒一點

“我?我是狼牙”那個聲音漠然變得清晰起來,飽含著陽光的味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