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渝姬,渝姬,你醒了麽?”
??渝姬一睜眼便看見南宮晟禋坐在床邊,一臉的擔憂.她沒有說話,隻睜著那雙琉璃色的大眼睛看他.這樣的眼神讓南宮晟禋難過.
??“我都知道了,對不起,我誤會你了……還對你說了那麽重的話.”他小心的說.
??“你知道……什麽了?”渝姬顫聲問道.
??“你不是自甘墮落,這樣做隻是為了要見……”
??“住口!別說!”她掙紮著坐起身,看起來軟弱無助,“求求你……不要說……”
??“好,好,我不說,我不說.你不要激動.”他心疼的抱著她,撫著她的長發,“他不來,也許是有什麽事耽誤了.我可以陪你去找他.”
??“不用了.我早已放出風去,他沒來就是不想認我.我又何必自取其辱地貼上去呢?”渝姬落下淚來,一半真情,一半假意,“我跟自己打了個賭,若他來了,我和娘便一起與他回家,認祖歸宗,以往十幾年的苦就此作罷;若他不來,我……我便長留煙花之地,不再去愛.”
??“可你遇見我,我不會放開你,不會拋棄你,我會一輩子疼你,愛惜你,對你好.”
??渝姬抓住他的衣袖,像是要將它撕碎一般,“為什麽你要來打破我的平靜,原本我可以無情,可以笑談風月.可是,現在,你來了,全都亂了,全都亂了!”
??“不要怕.”他將她抱得更緊了,“我在這裏,不要怕.”
??渝姬有些呆了,除了娘和師父還沒有誰對她這樣好過,這就是……哥哥麽?
??南宮朔月輕輕地推門而入,躡手躡腳的走到南宮晟禋旁邊,拍了拍他的肩,指指外麵.南宮晟禋會意的點點頭,看了眼熟睡的渝姬,輕手輕腳地為她蓋好被子,走出房門.
??“我已傳書給城裏,告訴你爹我們會晚些回去.”南宮朔月道.
??“多謝,”南宮晟禋疲憊的回答.
??“她……怎麽了?”南宮朔月問道,“心結可解?”
??“很難.”他將渝姬的身世原原本本的告訴了兄長.
??“難怪她要將那些物件埋葬,埋葬她十五年來所有的回憶去完成一個殘酷的賭博,而且還輸的一敗塗地.”南宮朔月感慨道,“難怪她總是有股悲戚之情,你打算怎麽辦?”
??“我要帶她回城.明媒正娶地讓她做我的妻子!”南宮晟禋慎重的說,“不過在此之前,我定要解開她的心結!”
??次日,渝姬早早起來向母親請安.
??“娘,不管他們問什麽
您都告訴他們,隻要別說出我爹的身份就行.還有,不管他們如何待我,您都別插手.”
??“渝兒,你想如何?他……畢竟是你哥哥.”賀蘭飄很擔心,女兒所表現出來的心機和陰暗讓她覺得有些恐懼.
??“您就把它當作一個女兒的好奇心吧,我隻想通過他見見父親,您也說了,他是我的哥哥,我不會害他.”……但我會讓他瘋狂.渝姬在心裏默默的加了一句.
??這廂渝姬在為自己的計謀得逞而高興,而那廂南宮晟禋卻在為突然降臨的愛情而感到欣喜,像是所有陷入愛情漩渦的少年一樣一遍遍地在心裏想著心儀之人的音容笑貌.渝姬等於幸福,這個迷人的等式被他的大腦反複詮釋,從而得出最溫暖的結果.
??他呈現出一個擁有高貴血統的驕子所具備的傲氣和修養,一次次向渝姬發出熱情的邀約,並且堅信能用自己的炙熱的愛情融化女孩心中的陰冷.他錯的很離譜,而渝姬卻很高興,她開始為下一步做準備.
??這日,南宮晟禋邀渝姬遊湖.渝姬開始由最初的冷漠和排斥轉變為現在的嬌羞和撫媚.他含情脈脈地看著坐在船頭的她,風情在湖麵上迅速蔓延,瘟疫一般充滿致命的**.
??“公子想聽琴麽?”她軟軟的聲音讓南宮晟禋的心也跟著軟下來.
??“渝姬若願獻技,自然是好.”
??“那公子想聽什麽曲子?”
??“《廣陵散》可好?這古曲我從未聽過有人能將它彈出那種意境,渝姬能達成我這心願麽?”
??“《廣陵散》麽?”她將琴取來,十指按琴,“他們彈不出是因為不知道這首曲子的感情.”
??渝姬的纖纖十指在琴弦之間來回遊走,樂音飄散開來,整個湖麵都顯得富有靈性.盡管風帶著些溫暖,輕巧地撫觸整個大地的人們,但曲中的滄桑感卻讓人有些彷徨.南宮晟禋再次為渝姬的才情所傾倒.
??一曲終罷,渝姬笑著點點頭,道:“這曲子權當是臨別之禮,渝姬要走了.”
??“臨別?你要去哪?”他抓住她的手,似乎怕他會瞬間消失.
??“所以我不喜歡這曲子.”她的眼神無神地看向遠方,笑得如同即將枯萎的燦爛花朵,“曲散人終……”
??“渝姬,你還會回來麽?”他的聲音近乎哀求.
??“會,我要為娘念九九八十一天的經文,她的身體讓我很擔心.”她溫柔的回握他的手,話音哀切,“隻是……你會等我麽?”
??“會……不!我會陪你去!”
??“不用了,這……畢
竟是我的私事.”她回的很快,隨即又聲音一軟道,“把它當作對彼此的試煉吧,如果你願意等我就幫我照顧母親吧.”
??渝姬就這樣將南宮晟禋的情意不輕不重地掃了回去,並在當天夜裏離開.她沒有去任何一家寺院而是徑直去了櫻園.
??“師父,您知道當時擄走我的是誰嗎?”
??“嘖,你這個沒良心的死魚!空手回來不說還一個勁地使喚我!”笑姬撇撇嘴,像是得不到糖吃的孩子.
??“師父!”
??“好了好了,知道了,等著!”笑姬慢悠悠的打開一個大木箱,找了一通,扔給她一個令牌.
??渝姬反複的看著,這是南宮城的金令,擁有它的人隻有南宮家的血親.上麵刻著幾個殺手的暗號,意思是:擄賀蘭飄指女殺之,厚葬.
??“殺”“厚葬”這兩個詞像是接力一樣交替著在渝姬的頭腦中出現.是他派的人,拋棄她還不夠,居然想殺她;放棄母親還不夠,連最後一點精神安慰也不留給她.南宮瞰,你禽獸不如!
??“你應該知道殺手們為了防止雇主滅口都會留下一些足以證明雇主身份的東西,幸好它沒有被你當時扔的毒化了.若想知道的更加詳細一點就去一趟客棧吧.”笑姬歎了一口氣,“誰要對你下手,你還那麽小……”
??“我爹,南宮瞰.”渝姬身上的殺氣讓笑姬都覺得有些寒冷,好狠的爹啊.
??“你想怎麽做?突然來問我這個.”
??“報仇,他當然要付出代價.”渝姬的笑容像是飽含毒汁的花朵,隨時準備將毒液噴出,她突然跪下道,“師父!請師父幫我一個忙!”
??“你說.”
??“我會去一趟南宮城,請您在那段期間護我母親周全!”
??“你起來,我答應你.但渝兒,凡事記得要適可而止.”
??“是!請您百日後動身”
??渝姬隻在櫻園呆了一晚便匆匆趕往白雲客棧.她在廂房中,將令牌遞給掌櫃,“我想知道它的主人.”
??“這不難,夫人還有何吩咐?”
??“我想請掌櫃借我一些人手,他們必須嚴格聽從我的命令,不準問原因.”
??“這……夫人想對付誰要費這麽大的周折?”
??“我不瞞您,是南宮瞰.”
??“南宮城城主?這在下可做不了主.剛好今兒主子在,我替夫人引見.,您跟主子說吧.”渝姬點點頭.
??白雲客棧的主子麽?是個什麽樣的人?殺手麽?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