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驅鬼

周神婆聽到阿貴他爸的介紹,便把目光落到了我的身上,我尷尬的笑了笑說徒弟稱不上,不過我確實是跟張神婆學過三個月,但是這三個月什麽都沒有學會,隻是跟著她去給人撿了幾次骨頭而已。

周神婆聽後哦了一聲,她也沒有再問什麽,不久葉肥嘰就把飯鍋端出了大廳,緊接著就是一盤盤香味宜人的菜肴。

吃飯的時候山弟依然是個正常人,不知道此刻他身體裏的小鬼是個什麽狀態,我看著他脖子上戴的香包問周神婆這個香包是用什麽做的呢?

周神婆告訴我說大多數的香包都是包一張符紙,她這個香包可不是,裏麵包的是一片玉石。這片玉石是她破四舊時候在一處老廟廢墟裏撿來的,那時候紅衛兵拆了老廟,她晚上經過那裏的時候,看到這片玉石在廢墟裏隱隱發著光,她便撿了回來。

這玉石人一戴上百邪不侵,就算鬼身上的人隻要戴上,再凶厲的鬼也要被壓製的無可奈何,隻是這玉石隻有護身的能力卻對這些沒有攻擊性,所以等下還是要她把鬼驅掉。

聽周神婆說後我伸手捏了捏坐我身邊的山弟脖子上的香包,發現裏麵確實是硬硬的,然而我剛捏了一下,自己戴血戒的中指就痛了一下,我像觸電一般立即縮了回來。

眼尖的周神婆看到了我手上的血戒,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已經看出了不平凡來,但是飯桌上她沒有說。

吃過早飯後周神婆把我拉到門口,問我手上戴的戒指是從哪裏得來的。

我見周神婆也不是陳大餅那種人,便告訴她說是從一具屍體上取下來的,一戴上就摘不下來,但現在戴了一兩個月都習慣了,一直都沒有什麽壞事發生。

周神婆說本想問我摘下來給她好好看看,現在聽到我說摘不下就算了,這血戒靈性很大,說不準認定了你這個主人。

我一聽周神婆說這血戒靈性很大,忙問她說這血戒也不過是一枚石頭而已,為什麽會誕生那麽大的靈性,是不是有什麽東西被關在裏麵。

周神婆說可能是,她也不敢斷定,不過既然靈性很大,它對你沒有壞處那一定是會有好處的了,且它認定你是因為你對它有幫助。

周神婆一係列的話反而讓我更加的不懂了,我能對它有什麽幫助呢!它又不是人,難道我能帶著它找到原來的主人不成。我先前已經說這枚血戒年代起碼有五千年以上,那麽當初擁有它的主人早已經化成一堆泥土了吧!

周神婆又問我張神婆去了哪裏的外地,我歎了一口氣把張神婆失蹤的前後始末都告訴了她,最後周神婆說等下送走嬰靈後要幫我算算。

中午時刻周神婆開始準備驅鬼,這個嬰靈是找爸媽才上山弟的身,那麽也就隻有它的爸媽能讓它出來了。但是它的爸媽已經到廣東打工去了,沒有電話的年代不可能一時半會回來,就算能回來這嬰靈從山弟身體出來後,也會纏著自己的父母不走的。

周神婆的做法是送給這嬰靈一對父母,這好引誘它出來,等出來後是驅還是收那就隨周神婆處置了。民間做這些和正宗的道士不同,也許像王一道長那樣的道士有辦法直接把上身的鬼逼出人體,但周神婆肯定不能和王一道長之類的比。

要送給嬰靈一對父母,這任務肯定是紙人來做,周神婆便叫阿貴他爸買了些白紙,紮了一男一女兩個啤酒瓶大小的紙人。這對紙人沒有腳,用一根筷子粗的棍子代替,最後準備了兩碗米,把兩個紙人的腳分別插在兩碗米上。

紙人準備好後,周神婆讓我們端到嬰靈的家,也就是阿城哥家裏的房裏,需要放置三個小時,這樣是為了讓紙人沾上阿城哥和她老婆的氣息,畢竟他們是那嬰靈的父母。

這三個小時大家都沒事幹,我便離開村子,朝著那竹林走去,我要去看看昨晚放的火把這竹林燒的什麽程度了。

過了山崗之後我就驚呆了,隻見那竹林燒的光禿禿的一片焦黑,我走近了看火並沒有燒到山上去。這竹林雖然長的極其茂密,但竹林與山腳連接的地方卻是光禿禿的,隻有一些雜草生長,所以火並沒有條件燒到山上。

我走進了竹林裏,一直走到頭去,發現全都被燒沒了,麵積有兩個足球場那麽大和長,但裏麵卻連一隻燒死的老鼠都沒能看到。

我又走到了當初生成芭蕉鬼的地方,發現當初那棵芭蕉樹不知道什麽時候枯死了,現在隻剩幾根幹硬的樹根還在不甘的豎著。

看到這些我便能隱隱的感覺出來,這個孤魂野鬼的樂園確實被破壞了,也許風水還在,在某年又會集聚許多孤魂野鬼,但至少需要幾十年的時間吧!

下午我回到村裏,直奔阿貴他叔家,不過並沒有見到周神婆的身影,一問阿貴奶奶才知道他們在阿城哥家開始了。

我立即趕到阿城哥家,到門口就見到周神婆在大廳擺了張椅子,椅子上麵放著一個盤子,盤子上麵裝有一盤米,而米上麵放有一顆雞蛋。那兩個紙人就插在椅子的左右兩邊,麵前有一根蘿卜插滿了香和蠟燭,而椅子上麵靠背的地方還放有一件童裝,這應該是那嬰靈活著時候的衣服吧!

這衣服本該燒掉的,畢竟人已經死去就不該留著衣服,也許是因為留作紀念,也許是因為家裏窮留著給第二個孩子穿,或者是其他原因,這件童裝並沒有燒掉。

周神婆拿著兩個小木塊如打快板一樣,還一邊哼唱著,唱了一段又說話,說些大人對小孩說的話。

阿城哥門口圍了一堆的人,都是一些大人,有小孩湊近了看就要被這些大人罵走。

周神婆在驅鬼我也不好直接走進大廳,畢竟大廳隻有她一個人,而山弟不知道在哪裏,我繞到了屋後的窗口往房間裏看,發現山弟此刻躺在**一動不動,但是他的眼睛睜開著,而脖子上的香包不見了。

我回到了屋門口,大約過了二十多分鍾後,周神婆把那兩個紙人燒掉,最後從米盤子裏拿出一個香包,我一看這不正是先前她給山弟戴的那個嗎?

驅鬼結束後周神婆把米倒在了門口的水溝裏不要了,收拾一番後告訴阿貴他爸說送走了,這小弟弟會平安長大的。

阿貴他爸和他奶奶連忙感謝,然後叫阿貴燒了幾包鞭炮就算結束了,圍觀的人群也都散了去。

這可真快啊!就這麽結束了,不過也正常,這畢竟隻是一個小嬰靈,若是王一道長來的話說不定一分鍾不到就搞定。我雖然經曆的鬼怪很多,但是我確是個業餘的人,即使一隻小嬰靈上身,我也束手無策,這讓我更加堅定了學那本《巫蠱術法》的決心。

返回阿貴家後不知不覺已經下午四點多,又開始做午飯來吃,在等吃飯期間周神婆交待了阿貴他爸關於山弟一係列的禁忌,最後還在山弟的腳上綁上了一根紅繩子,說要到十二歲生日過後才能解開。如果繩子被扯斷或者舊了爛了,就要在兩個小時之內補回來,所以此後的五年時間裏,山弟每天都隨身帶著一根紅繩子備用。

午飯過後周神婆說要到張神婆家一趟,幫我算一算張神婆在哪裏,而...

阿貴則和他爸給阿城哥的屋子補瓦片,畢竟鬼上身的山弟踩爛了許多,下起雨來就要滿屋子漏水了。

葉肥嘰有空就睡覺,小見崎沒地方去玩也跟著葉肥嘰睡,但是她不困,就這麽躺在**睜著眼睛不動。

我帶著周神婆回到家,她立即給仙人上了香,告訴我說張神婆家的仙人道行高,可惜張神婆這個人仙骨差,不然張神婆的本事絕對比的過她。周神婆讓我伸手給她看了看,然後接著說正因為張神婆仙骨差,所以她家仙人才會又找到了我,但我卻又是另一個狀況。

我聽的不明白,問周神婆什麽這個狀況那個狀況。

周神婆笑了笑,說張神婆仙骨差,但是和她的仙人緣分重,而我雖然仙骨好,但是和仙人緣分差,這就是她指的兩個狀況。如果我和張神婆是同一個人的話那就不得了了,仙骨又好和仙人緣分又重,那將成為一個人物,到時候別說驅一個嬰靈,就是鬼王也輕輕鬆鬆,說不定還能到北京去給國家做事。

我笑了笑,總算聽的有點明白了,我雖然常聽仙骨這個說法,但是不太了解,又問周神婆什麽叫做仙骨。

周神婆告訴我,仙骨就是一種悟性,也可以說是一種與生俱來的特性,就和鴨子天生會遊泳一樣,仙骨差的人怎麽教都不會。

我又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心想就和那唐僧一樣吧!天生就是有佛骨的人,所以注定會當和尚,而我注定會與這些鬼神打交道。

聊了一陣後周神婆開始給張神婆算,以前張神婆入行的時候也是周神婆給接的神,都是同行也算半個徒弟,所以張神婆的八字她也留著。

周神婆算了近十分鍾,然後告訴我說張神婆還活著,但是丟了魂人變傻了,她現在身處的位置距離我們往太陽落山的方向四百裏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