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鬼記事錄

被它咬到可不好玩啊!童童繼上次山魈鬼之後,又救了我一命,難道我真如張神婆所說的,躲過了一次死劫,以後就是能成大事的人。

離開舅舅家至今,已經三次近距離接近死亡,一次是被童童拖下水,一次是山魈鬼,再加上這次,我果然命大。

那血蜈蚣被手電筒一照,轉身向河裏爬去,準備逃之夭夭。隻見童童晃了一下身子,便出現在河邊堵住了血蜈蚣,一把捉起來把它帶在了脖子上。

這可把我嚇尿了,但一想到童童隻是個水鬼,雖然幻化出了近乎實質的身體,但無血無肉隻有形,用不著怕這個血蜈蚣,我大驚小怪了。

這血蜈蚣在童童眼裏就是一個玩具,沒一下便被她玩死了,然後童童從血蜈蚣嘴裏拉出一條像米粉一樣的東西。這東西長有二十厘米,粗細和米粉一樣,顏色是白的。

我問童童這是什麽,太惡心了趕快丟掉,童童一臉鄙視的看著我說:“這東西毒性非常猛,留著總比扔了好!”然後過來伸手遞給了我。我極不情願的接過來,用樹葉包了起來,打算曬幹碾成粉末。

東西吃完該幹活了,童童督促我去修鋤頭,可是斷了就是斷了,又不是扭螺絲,那能怎麽修,隻能再買一把了。此時天已經快亮,估計有五點左右了,我表示隻能明天晚上來繼續挖。

盡管童童很不樂意,但鋤頭斷了總不能用手刨吧!於是我們返回去折了點樹枝,把挖出的坑和泥土遮住,等明晚再來。那瓦缸則被童童藏在了江底的泥沙中。

我把竹排繩子解開,讓江水帶走了,而人則遊泳回到岸邊,童童則在水麵走路拿著袋子。到了河岸童童就回到柳木人裏去了,而我則步行趕往江口,到了鎮上天才剛剛亮,吃了一碗粉。

昨晚挖坑太累又沒睡覺,不過江口可比不上平南,鎮上沒有旅社。買了幾個橘子,又買了一盒火柴一把鋤頭和一副電池晚上備用,然後到江邊草坪睡覺直到天黑。

十二點過後我又回到相思洲挖坑,還好童童隻讓我挖到鴨子露出背部就行了,不然肯定累的口吐白沫。

這隻石頭鴨子不知道是什麽年代的東西,也不知道被埋在這裏有什麽用途,不過我並不關心,畢竟它不值錢。

童童從江底把瓦缸送到岸邊,我拿起來放進坑裏鴨背上,接著便開始填土。沒有蠟燭不燒香,更不會有鞭炮紙錢這些,都不過是形式而已。埋好坑後我挖了些草皮蓋上,一切弄好後把鋤頭扔進了江裏,離開了相思洲。

我回桂平是為了兩件事情。一是看看張神婆回來沒有,二是為了問問舅舅妹妹在湖南什麽地方。至於葬童童的遺骸,之前並沒有計劃,也沒有想過,完全是突然冒出來的事情。葬好童童後,我當晚就走路回了社坡,到鎮上剛好天亮,買了幾斤豬肉趕往舅舅的村子。

那個村子我從出生開始住了十四年,一年前我走的時候以為永遠都不會回來了。俗話說世事無常,我今天又回來了。相比一年前的那個我就是個什麽都不懂的小孩子,經過了一年多的磨礪,今天的我除了沒有一個家之外,過的比很多人還好,至少不缺錢用。

我回到了舅舅屋子門口,隻見大門緊閉,看起來似乎關了很久都沒開過了,門前的瓦片都掉了幾片下來。這間外公外婆花了很多心血建起來的屋子,交給了舅舅這個爛人,真是浪費的很,他就應該住豬圈。

我正站在屋子前門準備叫舅舅開門,這時鄰居一個舅母挑著糞桶澆菜回來,看到我後問我哪裏來的。

我叫了一聲她,之後她才反應過來,說原來是阿弟啊!你這一年跑哪裏去了,都長這麽高了。

舅母告訴我,舅舅去年中秋賭輸了錢還欠了很多債,家裏的牛都被人牽走了。舅媽一氣之下回娘家後就沒有再回來,過年前幾天隔壁村幾個人又來追債,你阿舅沒錢還,年都沒過就離開家,到現在都沒蹤影。

我一聽就來氣,狗果然改不了吃屎,可我又為這個而擔憂,舅舅不見人那去哪找他,我還要問他妹妹的下落呢!

我把那幾斤豬肉給了舅母,說我今晚到你家吃夜。舅母接過豬肉,問我這一年在外麵做了什麽去了哪裏。

我跟她說一切說來話長,還不如今晚吃晚飯的時候慢慢說吧!舅母聽了後叮囑我今晚一定要來,然後挑起糞桶走了。

我繞到屋後從牆洞裏摸出一把鐵絲做的鑰匙,回到屋前把門打開,走進了屋子一片黴味。我又從廚房灶台取了大門鑰匙打開了大廳的門,走進了大廳裏。

大廳和我離開的時候並沒有什麽變化,一張桌子,幾張木凳子,還有張舅舅自己釘的木板床。

家裏雖然如此簡陋,但好歹是我還有母親從小長大的地方,那是家的感覺,可氣的是如今被舅舅荒置了。

我搬了張椅子剛坐下,左邊房間的門卻突然自己打開了,這可把我嚇了一跳。這房間我曾經獨自睡了好幾年,小時候常常三更半夜聽到房間有人在走路,還見過一團黑乎乎的東西。這屋子空置了一個多月,現在房門竟然自己打開,兒時的恐怖又出現在了腦海裏。

不過此時的我已經不是以前的我,我站了起來從袋子裏拿出古銅小刀,直往房間裏走去。

剛走進房間就感覺到陣陣涼意,像夏天進入山洞的那種涼涼的感覺。我的眼神把每個角落都掃了一遍,卻什麽東西都沒看到,但我知道絕對不是老鼠。

雖然是白天,還不是在水裏,但我還是把童童叫出來,但她拒絕了。她隻告訴我,說床底下躲著兩個鬼,櫃子裏也躲了好幾個,它們看到我的古銅小刀就嚇的躲了起來。

一聽童童這樣說,雖然我拿著古銅小刀,這把張神婆家仙人從山裏挖出來的不知年代的小刀,但我還是感覺起雞皮疙瘩,但又不是害怕,同時心裏很生氣,也許是自己的家被孤魂野鬼所占,而自己卻流浪在外無家可歸。

我的房間怎麽會進來那麽多鬼,我打開手電筒照了照床底,卻什麽也看不到,但童童說躲著兩個,我相信她肯定不會騙我。

我把小刀拿在胸前,對著空氣說:“我不管你們生前是誰,長輩也好親戚也好,這裏是我家我的房間,你們趕快給我滾,不然讓我知道都有誰一個個的墳都給你挖了,骨頭挖出來給狗吃。”

我說完這句話就感覺到莫名的霸氣,想想一年前我在竹林裏見到鬼火都嚇尿,現在卻一個人對著那麽多孤魂野鬼喊話,張神婆也不過如此了吧!

鬼這種東西,你怕它就越整你,你不怕它它們就怕你,前提是你有不怕它的本事。我雖沒本事,但我帶著它們害怕的東西,這也是一種本事。

我正打算過去翻開床底,這時童童卻告訴我,她在相思洲剛葬的墳正在被人挖。

我頭大了,屁事怎麽那麽多,這邊我剛回到家,舅舅欠債跑路,家裏被孤魂野鬼當了窩,那邊童童剛埋好的墳竟然被人挖了。

我把古銅小刀用力插進了房間的地麵,轉身關門離開了家,要趕緊回相思洲看看,誰竟然敢挖童童的墳。

在村裏找到殺豬的一個人,他有一輛嘉陵50,十塊談好載我到江口對岸,油費我出。半個鍾不到就到了江口河岸,直接租了個小船趕往相思洲。

到了昨晚挖坑的地方一看,正有兩個人在那裏挖,已經挖的差不多深了。一個老頭和一個年輕人,估計是父子,我氣衝衝的問他們在這裏挖什麽。

那兩個人停住了手,老者擦了一把額頭上的汗,眯著眼睛看著我說:“昨晚半夜聽到這邊有聲音,今早過來看發現這裏有被挖過,又埋了起來,不知道埋了什麽進去或者挖走了什麽。”老者說完,年輕的那個又問我從哪裏來的。

我靈機一動說:“我是來相思洲玩的,見到你們挖東西過來看看而已。”話說完我又急又氣,眼看就要挖到埋童童遺骸的深度了。

那兩人聽我說完,麵麵相覷了一下又開始挖,我又急又沒辦法,眼睜睜的看他們越挖越深,卻無能為力。

我問童童有沒有辦法阻止,童童的聲音在我腦海裏響起,說有辦法,但是會讓她魂體受損。

童童話剛說完,我隻感覺到柳木人一陣抖動,我就知道她出來了。鯊魚再凶猛也隻是在海裏,童童再強大也隻是在水裏,在這大白天的陸地上出來,不知道會有什麽後果。

沒到兩分鍾,我就看到地上從河裏爬上了許多血蜈蚣,起碼有上百條。這些血蜈蚣全都潮那兩個挖坑的人爬去,嚇的他們丟掉鋤頭,跑到一邊去,見血蜈蚣沒有追上來又走了回來。

那上百條血蜈蚣並沒有追人咬,而是全都爬進了坑裏,這時童童的聲音在我腦海裏出現,叫我快填坑。

我馬上衝過去拿起鋤頭把泥土扒回坑裏去,那兩個人見此也過來幫忙,不一會就填滿了,上百條血蜈蚣被埋在裏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