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鬼記事錄
他們三個趕緊上了岸後,一個夥伴說大人講水鬼會化成魚來引誘人去捉,到深水區就拉下去淹死找替身。三個小夥伴都不禁為自己剛才貿然下水而擦了一把汗。
況且那麽大一條魚,力氣大的很,怎麽捉的到它呢?他們都覺得自己剛才下水太蠢。就在這時,那條大鯉魚又遊回了岸邊,他們得出了所謂水鬼化身的說法後,肯定是不敢下去捉了。但看到那麽大一條魚在岸邊,不捉心裏癢癢,於是覺得回家拿東西來裝陷阱逮它。
他們回到家用竹子做了一個捕魚的大籠子,裏麵放了扒掉皮的死老鼠做誘餌,又來到了江邊。
這時候天已經黑了,看不到河裏的情況,隻看到黑乎乎的水麵。他們把籠子往白天鯉魚出現的水裏一扔,留條繩子綁在岸邊樹上,便回家去了,打算明天早上來收籠子。
第二天天才微微亮,小富就去叫另兩個去河邊看看逮到魚沒有。小富叫了一個夥伴後,去叫第二個夥伴,他卻沒在家,問他父母也不知道。於是小富和另一個夥伴兩人就去河邊拿籠了。
到了河邊天才剛亮,綁住籠子的繩子還綁在樹上,但綁樹的地方樹皮都磨掉了一層,他們就知道可能逮住了。
廢了九牛二虎之力,終於把籠子拉出了水麵,但他們看到籠子裏不是大鯉魚,而是一個死人,那死人就是另一個捉魚的小夥伴,今年12歲。
他們倆嚇的半死,趕緊跑去叫大人,不一會兒叫來了一個在江邊放牛的大人。那大人又找了幾個人,不一會兒一傳十,十傳百,江邊就來了幾十個人,後來警察也來了,死去的小夥伴家人也來了。
那家人哭天喊地十分可憐,用席子把屍體一卷帶走了,而小富和另一個夥伴則被警察帶走了。
死者家雖然遭遇喪子之痛,但沒有喪失理智,他們也不相信是小富他們殺死了自己兒子。派出所很快就放了他們兩個回來,隻是問一問話,小富他們也如實回答了。
回到家裏後,小富和夥伴也把他們捉大鯉魚前後告訴了大人。大人們聽完後,也初步判斷是水鬼迷住了那孩子,讓他半夜跑來河邊投河。
但判斷歸判斷,還是要找人來看看的,所以他們來找了張神婆。
張神婆聽完後,叫那婦女把那死者的八字和淹死地點告訴她。那婦女說了後,張神婆洗了臉來到神位前,讓我準備了一碗米一炷香,她唱了幾句聽不懂的歌後,便如同那天一樣,一頭磕在桌子上不動了。等她醒來後,就說那死去的孩子注定本命年有這個劫,八字太輕命不夠硬,很難躲的過去。
而那條大鯉魚是水鬼附身,早已不是一條魚那麽簡單,而是一條魚妖,成了精。
我一聽便有了興致,問張神婆什麽是魚妖,那小夥子也同樣問道。
張神婆告訴我們,每一片區河流,每一座山等都有東西守著。大山大河叫山神河神,小水庫小河流小山頭叫水鬼跌山鬼,它們的共同點是離不開自己身死的地方,除非找到一個替身來代替自己來守。
水鬼年複一年找不到替身便無法投胎,機遇巧合之下附身到那魚身體上去成了魚妖,經常拉遊泳的人淹死,攝取人的魂魄精髓,所以長的特別大。為了能攝取更多的魂魄精髓,它往往會遊到岸邊誘人去捉,接著拖到深水區淹死,以供自己享用。古書上說這些精怪活個幾百年,若是躲過雷劈,就可能化身成蛟龍,那時候就能成大河河神了。
變成蛟龍是什麽?我不解的問張神婆
張神婆也答不上來,隻說古書上有說,現實中誰也沒見過,有沒有這類東西誰知道,聽到就當講古。
吃了飯送走了那對母子後,張神婆說要去鎮上買點東西準備準備,今晚要去看看這條魚妖。
下午張神婆回來了,買了幾斤豬血,又到了晚上九點多,張神婆叫上了我,帶上手電筒和煤油燈來到了魚妖出現的河岸。
月底的晚上沒有月亮,江邊周圍又沒有村子,又黑又荒涼。張神婆點了個煤油燈,罩上燈罩放在路邊,我問她捉魚妖就沒有什麽準備嗎?
張神婆嘿嘿一笑,告訴我這沒什麽好準備的,現在隻是來看看。這魚妖嗜血,她用豬血引它出來,隻要看到它出現,就不愁沒機會逮它。
張神婆告訴我,魚妖也是魚,隻是能魅惑八字輕的人而已。對於大多數人來說,它就是一條大魚,倒黴了就被人撈了去菜刀一剁,就成了端上桌的一道好菜。
我聽張神婆這麽一說,心想魚妖也不過如此,好像我們來捉的不是水鬼魚妖,而是一道美味的紅醋鯉魚,不禁流起了口水。
張神婆把豬血撒到了河麵上,人躲進了河邊的灌木叢裏,不一會兒灑豬血的河麵有了動靜。
張神婆鑽出草叢一看,驚的大叫一聲:“血蜈蚣。”我借著手電筒的光亮,看到河麵上翻騰著幾條血紅的蜈蚣。
這種全身通紅的蟲子和蜈蚣沒什麽區別,隻是很長,比陸地上的蜈蚣長十倍,像自行車鐵鏈條一樣。張神婆說這種蟲子極其罕見,劇毒無比,銀環蛇和它比就像螞蟻和大象。
最後我們沒有等到魚妖出現,第二天晚上也是如此。到了第三天,張神婆對我說:“那畜生可能感受到了威脅不敢出來,今晚她就不去了。換個方法她決定讓我去,因為我無論從年齡還是八字來看,都會讓那魚妖垂涎三尺。
我一聽張神婆說讓我一個人去,我頭搖的像撥浪鼓,連連推脫。三更半夜去河邊閑逛我都怕,更別說讓我去捉一條水鬼附體的大魚,更何況前幾天還有個人淹死在了那裏。
但張神婆讓我一個人去也是有準備的,她給了我一根鉛筆芯那麽大的針,說萬一中了那大魚的套被拖下水,就用這根針紮它。她會在離河岸一裏遠的大龍眼樹下等我,如果那條魚還在那一帶出現,就可以設套捉它了。
到了晚上,張神婆把我送到了西江邊,她便走了。我帶著一盞煤油燈坐在河邊,但我不是張神婆的眼睛,根本看不到河麵的情況,便找了一堆幹柴點起了火堆,我往火堆裏放了一大把幹柴,火焰比人還高,瞬間安全感大大增加。
到了一兩點人就犯困了,突然河麵響起了“撲通”的落水聲,好像有個人從河岸跳下去一樣。這撲通一聲響把我嚇了一大跳,頓時精神緊張起來,但一看河麵什麽都沒有發現。
又過了半個多鍾,河麵開始漸漸起霧,能見度降低。我正在想今晚估計又白跑一趟了,明晚打死都不來了。
就在這時,我身後不遠突然傳來了小孩的哭聲。我猛的扭頭一看,一個六七歲的小女孩站在路邊大哭,這小女孩光溜溜的什麽都沒穿,頭上梳著雙馬尾辮。
三更半夜這裏怎麽會出現一個光溜溜的小女孩,說不嚇人都是騙人的。雖然我上次見過了芭蕉鬼,膽子已經大了很多,但在這河邊突然冒出來個大哭的小女孩,我還是會怕的。誰家的孩子會跑來這裏,她是人是鬼?可能後者更多吧!
我聽張神婆說鬼是沒有影子的,但那個小女孩不但人模人樣,而且火光照耀下背後還有個長長的人影。
這小女孩長的人畜無害的樣子,加上還有人影,要不是三更半夜出現在這裏,誰會認為她可能是鬼。我壯著膽子走向小女孩,從口袋摸出張神婆給我的那根針以防萬一。走到離她有兩米遠的地方停下不敢過去了,隔著這段所謂的安全距離我問小女孩:“小妹妹,你怎麽半夜在這裏哭,你家在哪裏?哥哥送你回家。”
小女孩聽到我說話,放下了抹眼淚的手,用淚汪汪的大眼睛看著我。
看到這樣一個小女孩,我的心頓時軟了,也許是我總把小女孩當作自己遠在湖南的妹妹。所謂愛屋及烏,不知道為什麽,看了一眼這個小女孩就讓我放下了戒心,走近了她身邊來。
小女孩到我胸口高,我拉著她的手問她幹嘛在這裏哭。但是小女孩的手鑽心的冷!嚇的我趕緊放開。
小女孩眨著淚汪汪的大眼睛沒有說話,而是用手指了指河邊。我順著她手指的地方看去,看到離河水僅一步的河邊放著一條裙子,那不就是小女孩的衣服麽,她讓我給她拿回來嗎?
我問小女孩:“小妹妹,你的裙子怎麽會在河邊?”我實在無法得知這個小女孩是人是鬼,而她的衣服在河邊實在讓人搞不懂。摸了摸口袋那根針,還有張神婆家仙人送我的那把刀,膽子又大了一些,就又問小女孩:“你要哥哥幫你把裙子拿回來嗎?”
小女孩點點頭,眼神十分的可憐。
“你為什麽不說話啊?”我問她
小女孩依舊沒有回答,而是不停的搖頭。
得了,今晚等不到魚妖,遇到了個小女孩,是人是鬼都難說,我一邊歎氣一邊找了條棍子,走到河邊用棍子勾小女孩的裙子。
要我直接去河邊拿我肯定不敢,隻能用棍子勾,還時不時回頭看這個小女孩,她就在路邊看著我。勾了兩下終於把衣服勾到了身邊,我剛伸手去接,身後突然傳來巨大的撞擊力,仿佛一頭牛撞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