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黑甲蟲與土地公

聽的童童的回答,讓我不由得一陣失落,下麵魚都消失了是否與童童說的這些蟲子有關,或者說這些蟲子如蝗蟲災一樣,把水下魚類都吃光了呢?

沒有了水晶魚的血,小見崎的啞病如何得治,一想到這我不忍就這麽放棄,讓童童再下去捉幾隻那些蟲子上來讓我看看。

童童告訴我說,泉眼直通地下水溶洞四通八達,剛才她在下麵不知道去了多遠,現在忘記在什麽位置遇到的那些蟲子了。

我這下犯了難,空手而歸掛不住麵子不要緊,但起碼自己要知道點情況吧!要是被問及原因那要怎麽說呢!是否把真相告知葉肥嘰和她表舅公,還是說自己在吹牛隻是來碰碰運氣,根本沒想有多大把握捉到水晶魚。

不過聰明的我始終還是想到了辦法,讓童童在溪流裏捉了一條還在冬眠末期沒出洞的大黃鱔,童童捉著它帶進了泉眼裏,到了地下水裏才放開,然後一直跟蹤著這條黃鱔。

如此我又等了半個多鍾,童童又從泉眼裏鑽出來,然後跳到了岸上告訴我,那條黃鱔在水裏到處鑽,最後到了一個石洞裏,童童也跟了進去,發現洞裏石壁上到處都是那種蟲子,像小蝌蚪一樣黑壓壓的一片。

這些蟲子發現有條黃鱔進來後,立即蜂擁的撲過來,黃鱔身上爬了無數隻蟲子,層層疊疊。等這些蟲子散開後,那條肥大的黃鱔竟然連骨頭渣子都不剩了。

我聽了不禁後背直冒冷汗,感覺這些蟲子比道縣那噬肉河沙還可怕,起碼那河沙吃光肉後還留下骨頭,這些蟲子可不會像河沙那樣給麵子。那噬肉河沙吃的是淹死沉入河底的,而這蟲子吃的是本就生活在水裏的活物,還好童童是靈體沒肉身。

現在已經能猜到,地下水下麵沒有魚是因為那些可怕的蟲子泛濫成災,已經把大大小小的魚都吃光了。

我問童童有沒有把蟲子捉上來幾隻,童童說有,接著就伸開了手掌,隻見上麵有幾個黑點點,是小甲蟲,隻和綠豆一樣大小。不過遺憾的是這幾隻蟲子竟然都死了,在水底這麽生猛恐怖,上了地麵竟然撐不到幾分鍾。

這些黑蟲子究竟是什麽來頭,和道縣新車鄉河裏的噬肉沙子會不會有什麽聯係呢?這些怪異的東西實在讓人好奇而又從心底裏抗拒!

既然水下已經被這些惡心的蟲子占領,那魚是不可能有了,更別說罕見的水晶魚,我讓童童回到了珠子裏,隻能提上蛇皮袋往會走。回到了葉肥嘰表舅公家裏他們卻並不理我,我問他們幹嘛沒問我捉沒捉到。

他們都說不用問也知道我沒有捉到!而且連見都不曾見到!

我問他們怎麽知道我沒捉到,他們給的回答是水晶魚那麽罕見,而且生活在地下深處的水裏,怎麽可能捉的到,除非龍王爺善心大發送給你一條。

我沒理他們,真正捉不到魚的原因並非如此,但我又不方便告訴他們。我回到大廳順著一張木板就躺下,嘴裏忍不住隻喊累壞我了,小見崎見我喊累連忙過來幫我捶背。

小見崎這麽可愛,竟然是個不會說話的孩子,就差最後一個藥材得不到,我心裏十分不是滋味,暗暗發誓無論如何都要找到水晶魚。

葉肥嘰把我拉起來讓去幫燒火做晚飯,我出去那麽久所以他們為了等我連飯都沒吃。晚飯的菜有中午的剩菜,還有傍晚捉回來的眼鏡王蛇肉。蛇尾巴放辣椒爆炒,而蛇肉則油炸,鍋底熊熊的大火,把蛇肉都炸成了金黃金黃的,味道可是真的不錯。

不過這麽大的蛇,而且是兩條住一起,又在墳墓裏安家,我怕靈性太強不敢讓小見崎吃,怕小孩子會被死去的蛇怨魂糾纏報複。至於葉肥嘰她今天是嚇的夠嗆,盤子裏的蛇肉是連筷子都不敢碰一下,全便宜了我和表舅公。

表舅公不會顧忌這個,而我更不會顧忌,死了的蛇我怕什麽,就算已經成妖我都不怕,隻要美味照樣大口大口的吃。

飯後我問起葉肥嘰表舅公,說你們這地方有沒有鬧過什麽蟲災之類的,比如魚塘裏的魚一夜之間被蟲子吃光。

葉肥嘰表舅公想了想後說有,那時還是在吃大鍋飯的年代,生產隊豬圈裏養的豬,有一頭一夜之間不知道被什麽東西吃成了一副豬骨頭。第二天把喂豬的大姐當場嚇暈了過去,夜裏同樣的又一頭豬被吃成了骨頭,鬧的整個生產隊裏人心惶惶。

那時候可不敢亂講神神鬼鬼的,即使心裏這樣想也不敢亂說,大隊上麵隻是分了幾組人在豬圈守夜。葉肥嘰表舅公那時候剛三十歲出頭,一天夜裏剛好是輪到他和一個叫阿狗的人來給豬圈守夜。

表舅公和阿狗私下裏都認為肯定是反革命份子製造恐慌,為了破壞革命建設事業,利用蠱蟲搞的鬼。

表舅公和阿狗兩人輪流守夜,阿狗老婆剛生孩子沒多久,讓他守上半夜,表舅公守下半夜。到葉肥嘰表舅公換班後沒多久,大概半夜三點的時候,他看到豬圈屋頂飛來一個水牛那麽大的黑色圓形怪物,發出嗡嗡嗡的聲音。

那怪物飛下豬圈屋頂後,又變成了一條黑色長蛇一樣順著窗戶鑽進了豬圈裏,表舅公不敢進去看,連忙叫人。豬圈建在村子裏,所以很快就叫來了二十多號人,點了火把衝進豬圈一看,有一頭豬全身如裹了一床黑色棉被,仔細一看原來是這頭豬身上爬滿了密密麻麻的黑色小甲蟲。

奇怪的是豬依然呼呼大睡,竟然對自己身上爬的那麽多蟲子毫無知覺,把衝進豬圈的人都嚇呆了,誰都不敢湊近了看。

最後不知道是誰拿火把走到豬身邊燒蟲子,這些小甲蟲立即一哄而散到處亂飛,飛到很很多人身上都被咬傷,而蟲子也被燒死了很多,沒死的都飛走了。那頭豬被咬的鮮血淋淋,很多地方都露出了骨頭,沒多久就死去了,但是到死都不曾醒過來。

被咬傷的人都和喝醉酒一樣,走路跌跌撞撞的,傷口起包,最後化膿,兩三個月才好起來。不過自那之後再也沒有見過這些蟲子,上麵下了封口令,明麵上村裏人也沒有再提起,隻是個別人私下裏講講。

表舅公把這段怪事告訴了我,不過那個村子距離這裏有兩公裏遠,那時他還沒在山上住,來山裏住才五年不到。

我把這個吃豬的蟲子和水裏的蟲子聯係起來,和表舅公說的長的很像,隻是一個是飛的蟲子,而另一個是在水裏生活的蟲子。

我把那幾隻童童捉上來的蟲子給表舅公看,他立即瞪大了眼睛,十分吃驚的問我哪裏捉來的。

我說那個泉水裏撈的,表舅公說他沒記錯的話,當年吃豬的就是這種蟲子,我問他沒記錯吧!這蟲子可是水裏撈的。

葉肥嘰表舅公立刻返回房裏,拿出了一個小瓶子,然後把瓶子裏的東西倒在凳子上。煤油燈雖然不夠亮,但我看的清楚,他倒出來的也是小甲蟲,和我捉的一模一樣。葉肥嘰表舅公說那時他撿了幾隻死掉的蟲子回來,想研究是不是人養的蠱蟲,不過因為蟲子已經死掉,他一直弄不明白,便留著做個紀念。

如果這是同一種甲蟲子,為何以前能飛,而現在短短幾十年會變成...

生活在水裏,出了地麵後一下就死了呢!這些蟲子究竟又是什麽來頭!會不會真的是某個高人養的蠱蟲逃脫大量繁殖出來的呢?

葉肥嘰聽的害怕,連忙帶著小見崎想睡覺,但她表舅公家隻有一個房間一張床。無奈她表舅公停止了和我的交談,在大廳開始用長凳子和木板鋪床,不多久就鋪了一張簡陋的小床出來,讓葉肥嘰將就。我今晚隻能在地上鋪幾個蛇皮袋過夜了,這讓葉肥嘰表舅公感到十分的不好意思,一直說下次到他鎮上的家裏去玩,就不會沒床睡了。

夜裏我睡不著,腦子裏盡是胡思亂想,想著今天捉蛇的過程,道縣河裏吃肉的沙子,表舅公說的吃豬的蟲子,童童說的水裏吃魚的蟲子,不知不覺快到了天亮才睡著。

睡著後我做了一個夢,夢到我走在一條鄉間稻田小路上,經過一座獨木橋的時候,橋中間站著一個駝背彎腰的老婆婆擋在那裏。我正想叫讓一讓的時候,老婆婆轉過身來,對我鞠了三躬,我不明原因,問老婆婆你都不認識我,怎麽行那麽大的禮,這會讓我折壽被雷公劈的。

老婆婆笑了笑,說她家住枇杷林邊,前年家裏被兩條蛇霸占為巢,今天多虧了我們打死了那兩條蛇。不過那兩條蛇是當地土地公的子孫,讓我們小心一點,我問老婆婆,為什麽土地公的子孫會是兩條蛇呢?

老婆婆沒有回答我,搖搖頭消失了,讓我一陣鬱悶,難道是一條成精的蛇,死後做了土地公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