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舊是濃霧彌漫的清晨。
周亞男一臉凝重的敲開了許府的大門。
打開門,管家吃了一驚:隻見周亞男頭發都被露水弄濕了,眼睛紅紅的,整個人顯得好像承受了什麽打擊似的,一點精神也沒有。
管家禮貌的打了招呼,一臉的迷惑不解:“周將軍,這麽早您就來了,是有什麽事嗎?”
周亞男的眼神顯得有些頹然,好像在努力的控製情緒,半天才說了一句:“我要見許狐。”
“我們家小姐這段時間身體不適,夫人打過招呼叫我不要太早叫醒她。”管家臉上露出為難之色。
周亞男卻很堅持:“我要見許狐!”
管家隻好進去通報了。
許狐隨便穿了一件衣服就出來了,頭發都還是散亂的 ,臉色蒼白嘴唇幹裂,看起來就像病人一樣。
周亞男見她這樣子心裏不由得一緊。
好像有什麽預感,許狐望著周亞男,目光仿佛有些怯怯的:“是不是裴越有什麽消息了?”
周亞男點了點頭。
許狐一聽,趕緊慌亂的要往外走:“我要去見他!”
周亞男卻一把拉著許狐:“別……別去了……”
回過頭許狐一臉不解:“為什麽?你不知道我有多想見他嗎?”
周亞男咬了咬下唇,終於鼓起勇氣道:“城中破廟在昨晚半夜著火了,人們紛紛起來滅火,但破廟還是燒得隻剩下瓦礫。今天早晨有人清理現場,在瓦礫堆裏發現了裴越。他……他已經被燒得……麵目全非了……”
說到這裏,周亞男的喉嚨哽咽,紅紅的眼睛裏出現了淚光。
“不可能的!”許狐想都沒想,就問了一句:“竟然燒得麵目全非,又如何知道那具屍體就是裴越?”
“看那身形和殘留下來的衣服估計八九不離十……”周亞男說的很艱難,因為他知道這對許狐來說實在太殘忍了,他簡直說不出口。
但很多事情還是要說清楚的。
周亞男停頓了好一陣,接著道:“在現場還有一本收了一半的《姑布子卿相法》……”
許狐大大的眼睛裏滾落出一滴淚水,但還倔強地搖著頭:“我不相信,我不相信他會是這樣的結果……不是說好人一生平安嗎?他那麽善良的人……”
許狐的話沒說完,隻覺得一陣昏天黑地,便暈了過去。
周亞男慌亂的抱起她,大聲的叫著管家:“快點去找大夫!”
許府馬上亂作一團,剛剛起床的趙秀兒更是哭哭啼啼的。
許旺也著急,但還比較冷靜,在屋子裏走來走去:“大夫怎麽還沒來……”
許文一臉疑惑地看著周亞男:“周將軍,你到底跟我妹妹說了什麽?讓她如此經受不住打擊。”
周亞男隻好實話實說。
許武一聽,居然像個孩子似的哭了起來:“裴兄弟啊,你怎麽死的這麽慘……”
許貝也流淚了。
畢竟,許家和裴家是世交,大家都相互關心的。
趙秀兒當然也不免難過,歎著氣:“這傻孩子,沒有落腳的地兒可以到我們許家來呀,至於到破廟裏呆著嗎?”
許武哭得很傷心:“昨晚有風,裴兄弟可能在廟裏烤火,不小心引起了火災。風助火勢,破廟很快就燒得不成樣子了,裴兄弟死得可真慘……”
他不這麽說還好,他一說,趙秀兒也哭了:“從小看到大的孩子,真是可惜……我一直就跟他說,我們許府隨時歡迎他的……嗚嗚嗚……”
許旺一直呆呆的站在旁邊沒說話,現在他突然道:“我怎麽老是感覺有點不對勁?就算裴越不願意來我們家,他為什麽不去周將軍家裏呢?”
周亞男也道:“是啊,從綁架他的人手裏逃出來沒有錢住客棧,但至少他可以來我家。他以前不也在我家住了那麽久?”
許文卻冷冷的看著周亞男:“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以前你是他的好兄弟,後來呢?”
後來周亞男是裴越的情敵。
他這樣一說,周亞男更覺得愧疚難當。
大夫終於來了。
許家人手忙腳亂的將大夫請進許狐的閨房,幾個哥哥和周亞男本來也要進去,但是被趙秀兒攔下來了。
“我進去就行了,這畢竟是姑娘家的閨房。”
許武才不管這些,直接就走進去了:“什麽閨房不閨房的?我是她哥!老妹兒要是有什麽事,我都不活了,我還在意這些……”
不得不說,許武在這三兄弟中是最寵著許狐的,無論許狐小時候怎樣欺負他,可跟在許狐身邊做跟班的永遠是他。更別說後來許狐對他好了,叫許武甚至拿他的命去換許狐,他也會毫不猶豫的答應。
趙秀兒也拿這個有點渾的兒子沒辦法,但還是看了看其他人:“放心吧,我進去照顧你們的老妹兒。”
心裏著急得抓心撓肝,但周亞男還是被拒之門外了。
大夫皺著眉頭給許狐把脈。把了第一次,他皺著眉頭好像不相信自己,然後又把第二次。
把完第二次脈他坐在那裏不吭聲,也不開藥方。
趙秀兒急了:“大夫,難道我女兒得了什麽大病?你別不吭聲,我很害怕……”
許武更著急:“你會不會把脈啊?不會早點說我們好換人!”
“我在驪城做了30年的大夫了……”大夫一臉為難:“脈向顯示,其實,女神侯她……她根本沒病……”
這吞吞吐吐的樣子真讓人快急火攻心了,許武一把將大夫拎了起來:“沒病她還會暈倒?你沒見我老妹兒的氣色很差嗎?”
大夫嚇得臉色發白,隻好大聲道:“女神侯真的沒病,她隻是有喜了。”
“呯!”
許武一臉驚愕的鬆手,那大夫就紮紮實實的摔在地上了。
摔得很疼,臉都扭曲了。
“沒病就好,沒病就好……”趙秀兒絮絮叨叨的念了一句,卻突然反應過來:“有,有喜?大夫,你什麽意思?”
那大夫掙紮著從地上爬起來,不敢離許武這個暴力份子太近了,站得遠遠的,又說了一次:“女神侯沒病,是有喜了。但似乎神侯這段時間生活沒有規律,沒有休息好,造成身體太差,所以才會暈倒。”
有!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