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三哥好像對許狐的預言能力非常感興趣。

蘇清漣卻又充滿了無可奈何:“狐妹妹確實是個神算子,不過這丫頭說話真真假假很難分得清楚她什麽時候是認真的。以前她跟我說我會生一個真龍天子,我都當真了,後來又告訴我這是開玩笑的。”

“嗬……”孟三哥臉上露出了笑容:“不過蘇姑娘的麵相生得確實很好。額頭圓潤光潔,鼻子高挺有肉,顴骨高矮適中,整張臉線條柔美,最最最主要的是蘇姑娘的眼睛,黑白分明卻目光柔和,還是標準的鳳眼。”

被人這樣詳細地評頭論足,蘇清漣的臉都紅了:“……嘿嘿……孟三哥謬讚了,許狐有時候做事挺不靠譜的,她的戲言不能當真。”

“權且不當真吧。”孟三哥眼睛裏滿滿的溫柔笑意:“不過,蘇姑娘的美確實世間罕見,你美得很大氣,不像一般的小家碧玉,而是氣質之美。”

本來人家就不好意思,被他這樣一誇,蘇清漣趕緊尷尬的跑了出去……

孟三哥臉上卻始終帶著笑意,看著蘇清漣的背影,那目光愈發的溫柔。誰又知道他心裏在想著什麽呢?

孟三哥可是一個最懂得憐香惜玉的人,先別說許狐的話有多少可信度,就憑蘇清漣有這張如花似玉的臉,她的命運應該也不會差。蘇清漣性格溫婉,倒是孟三哥喜歡的類型。

……

休息夠了,周亞男還是打聽了一下許旺的消息。知道他已經被那些黑衣人成功救出,自己也就放心了。

不過那些黑衣人為什麽會叫許旺老爺呢?

想了想,他似乎聯想到了什麽,不過很快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許旺隻是一個小縣令,應該不會培養自己的軍隊。他沒有這個財力,軍隊可是要吃吃喝喝的。

就算他有這個財力,他也未必有這個格局。如果真有這種格局,又怎麽會做了大半輩子的縣令呢?

想來想去,周亞男覺得許旺他們這一家人真的有點奇怪。

還是去看一下許狐吧,還有孟三哥,也不知道他的傷好些了沒有……

周亞男現在還不敢回家,他老爹估計這會兒正在生氣。周亞男覺得自己還是避避風頭好一點。

出了破廟,周亞男就去了許狐家,還沒到,在半路就碰到了許狐。

話說這丫頭也太心大了。事情剛剛過去還不到兩個時辰,她已經又在街上買烤串吃了。

吃得一嘴油,臉上還沾著辣椒粉。

怎麽說也是縣令家的小姐,這個許狐怎麽一點也不注意自己的形象?

周亞男無可奈何的看著她。

許狐遞過來一根烤串兒:“看著我幹嘛,想吃就給你一串了!”

沒接她的烤串兒,周亞男悶聲悶氣的道:“你不知道你現在的處境很危險嗎?還敢一個人跑出來!”

“危險嗎?”許狐一臉的不以為然:“胡安本來把自己的女兒拿去做祭品,他女兒臨陣脫逃,他還胡亂抓了我去濫竽充數長安城的百姓已經頗有微辭,他還敢把我怎麽樣嗎?況且皇上可是吐血而亡,你以為那些忤作心裏沒數嗎,現在的胡安忙著把自己洗幹淨,哪裏有空理我們這些小蝦米?”

“萬一他是一個睚眥必報的人呢?”雖然覺得許狐說的有道理,但也許因為關心則亂,周亞男還是不放心。

“你放心吧,他想著當皇帝,肯定要維護自己的形象。別說謀害我和你了,就是別人想害我他也得保護著,證明自己很寬容很偉大。”許狐說著話,手裏的一大把烤串已經沒了。

嘴唇被辣得紅紅的,不斷地張嘴吸氣:“好辣……哈哈……”

那樣子,可真像條狗。

實在看不下去了,周亞男拿出自己的汗巾:“快擦擦嘴巴。”

許狐毫不客氣地接過去,擦了擦嘴,然後直接把汗巾扔地上。

傳說當中女孩子接到男人的汗巾,不是都會洗得幹幹淨淨,或者珍藏或者還給人家嗎?

這瘋丫頭,一點都不按套路出牌。

那可是長安城裏最有名的繡坊做的汗巾,貴著呢。

周亞男很肉痛,但又沒辦法說什麽。

“我想去看看孟三哥,你帶我去吧。”受了打擊,周亞男才想起自己出來的主要目的。

許狐點了點頭:“跟我來吧!”

在路上,許狐還告訴周亞男,原來孟三哥還救過許貝。許狐說孟三哥真是他們許家的大恩人,有機會一定要報恩。

周亞男跟著許狐找到了位於長安郊外的那個小茅屋,卻並沒有見到孟三哥。

蘇清漣說她去買了點東西回來,孟三哥已經留下一封信,離開了。

信裏無非是跟周亞男道別的一些話,感謝他這段時間的盛情款待,同時也說自己有急事要先回去,來不及道別覺得很歉意。

怕周亞男不放心,蘇清漣告訴他,孟三哥的狀態很好,連笑聲都很爽朗。

許狐有點好奇地看著周亞男:“這個孟三哥,到底是何方神聖?”

看他穿著打扮像個文人,但說話做事沒有文人那種文縐縐的感覺。而且這個孟三哥的武功還挺好。

“這個人可以說是一個傳奇人物,非常令人敬佩。”周亞男娓娓道來。

原來這個孟三哥隻讀了幾年私塾,算是一個“半文盲”,但他這個人俠肝義膽喜歡抱打不平,而且手下還有一幫人,有很多擁護者。

因為這個孟三哥姓孟,讓許狐聯想起一個曆史名人:孟邦。

那個人也是很平常的出生,沒有多少文化,但人家後來是開國皇帝。

所以許狐趕緊問道:“孟三哥叫什麽名字?不會就叫三哥吧?”

周亞男告訴他,孟三哥的真名叫孟平。

原來如此,看來許狐又誤會了。

“回家吧,今天晚上肯定得挨一頓嘮叨,但也得回去呀。金窩銀窩不如自己的狗窩。”許狐一邊說一邊往前走。

周亞男其實還不敢回去,他老爹的脾氣他最清楚。今天自己惹了這麽大的事,就算胡安不跟他計較,也省不了老爹的那一頓板子……

蘇清漣似乎看出了他的顧慮,笑了笑:“周博周大人已經差人到許府問過了,他很擔心周三公子您呢。您也早點回去吧。”

周亞男趕緊問他父親大人怎麽說的。

蘇清漣學著周博大人的口氣:“如果你們知道犬子的消息,麻煩轉告叫他早點回家。今天的事情不怪他,別人要是想給他安什麽罪名,恐怕還師出無名。”

是啊。

胡安雖然占領了皇宮,可還沒有人臣服於他呢,量他也不敢問誰的罪。

這樣一想,周亞男的臉上終於出現了釋然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