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勁趁機在魏青衣手裏塞了兩包毒粉。

蘇陽給她傳音道:“一切見機行事,注意安全。”

魏青衣點了點頭。

她心中有數。

要想揭開這片謎團,盡早從村子裏出去,這趟她必須得去。

況且她有師兄弟們給的多種保命物件,能有什麽事?

是她踏入修煉正途之後,除了沒打過蘇陽,讓她飽受挫敗。

其他的,還真沒有再讓她感覺到不行的事了。

劉明借著身形遮擋幾人的小動作。

隨後給朱開明使了個眼神,再說下去可就要露餡了。

朱開明冷哼一聲,鬆開了村長的胳膊,“我們師姐可是最受寵的,細皮嫩肉嬌貴著呢,你這老頭最好別累壞她。”

“不敢不敢。”

村長連忙點頭哈腰的說道。

轉過身來時,看向魏青衣的眼神愈發火熱,卻不夾一絲雜念。

有的隻是對未來生活的希冀。

盼頭,從這個女人出現的那一刻才開始啊!

隨後村長連忙從懷裏掏出一塊烏黑牌子。

也看不出什麽材質,沒有任何靈氣波動。

“還勞煩女仙隨身攜帶這塊牌子,這是我們村子的傳統。上祭祀台的人,必須心要誠,身子要幹淨。”說到最後幾個字時,村長聲音都小了些。

畢竟光天化日之下談論這些,實屬不堪。

魏青衣淡然收下,臉上沒有半絲尷尬。

“知道了。”

“彈什麽曲子,可有人教我?”

魏青衣問到了正題。

隻見這村長朝著院裏招了招手,方才那送飯的女人便又怯懦地走了出來。

一改方才惶恐姿態。

她現在更像是一片平淡無波的死水。

看向村長的眼睛疲憊,又充滿了麻木。

“她叫英娘,之後的事和規矩她會教給女仙,女仙不必擔憂。”自魏青衣答應上祭祀台之後,村長說話也有了幾分底氣。

捋著胡子悠悠說話的模樣,頗有幾分小人得誌。

朱開陽唏噓不已。

這老頭一看就不是個好東西。

又交代了英娘幾句後,村長這才滿意地離開。

然而屋裏卻是一片寂靜,誰也沒有先開口說話。

英娘看向魏青衣的眼神中充滿憐憫。

卻也不過一轉而逝。

她沒有多說什麽,隻讓魏青衣跟她走。

蘇陽看著兩人去了主屋。

也恰好是這時候,屋裏響起了哢嚓嚓的細小甲殼聲。

“小東西們回來了,讓我看看帶回來了什麽好消息。”

胡勁像是發現了新玩具,直接把自己這些毒蟲全都收到了手裏。

蘇陽則是看著他的臉色越來越凝重,直到黑成一片鍋底。

一刻鍾後,

胡勁還是沒有說話。

“他丫的,什麽個情形,你倒是說呀!”

“把人的胃口都要吊死了。”

朱開陽是個急性子。

讓他在焦慮中幹等著,還不如殺了他來個痛快。

“祭祀台……實則上是獻祭!”

胡勁抬眸,桃花眼裏再無半點倜儻的笑意。

這事凝重到每個人都繃緊了臉色。

蘇陽說出了自己的猜測:“這個村子幕後有推手,目的就是要漂亮的年輕女人,幕後人才能保護這村子無虞,對吧。”

胡勁無力地點了點頭,“確實是這麽個情形。”

“但或許有一點,咱們更想不到。”

朱開陽一拳砸傷了他的肩膀,“快說!”

事涉魏青衣安危,他急得要死。

“這裏的幕後推手是一隻……魔化的怨妖。”

“喜怒無常,喜歡生吃小孩來增進自己的陰修大法。”

“更是喜好女色,需要采陰補陽來維持修為。”

胡勁把毒蟲都收了回去,麵色凝重嚴肅的說道。

“怨妖?還是被魔化過的,這都什麽玩意兒啊?”朱開陽沒有聽過。

但直覺也知道不是什麽好解決的。

“千年怨念執著化作的妖獸,不被六界所接納,隻能遊**於荒野世間。”蘇陽緩緩開口道。

結合胡勁後續又說的消息來看,應該是這隻怨妖早年間受傷逃竄到這片村子後,誤打誤撞成了這片村子的守護者。

村民們從它這裏不勞而獲,獲得了豐富的資源。

然而,萬事無兩全。

這種許願可以讓村子風調雨順數年,可帶來的弊端也顯而易見,就是村裏時不時要消失幾個孩子或女人。

久而久之,村子裏的人力枯竭。

自然沒有什麽能供給怨妖吸食的了。

“那聖女豈不是很危險?”劉明沉重的說道。

“未必。”胡勁覺得這隻怨妖威脅不大。

憑借聖女的本事應該輕鬆斬殺。

隻不過斬殺之後,這個村子是否還能有人存活……

便是兩說了。

“這村子已經與怨妖的本體不可分割,怨妖一絲,這整片地帶都會被夷為平地。”蘇陽慵懶的躺在藤椅上,抬頭透過窗子看向遠邊的天。

外頭朗朗晴空看似明媚無波,可卻暗藏玄機。

這一整片地帶都被怨妖覆蓋。

就連這裏的人們都多少受了影響。

就算拔除怨妖,村民們也需要很長時間的醫治和緩和。

沒多久,英娘出來了。

卻不見魏青衣的身影。

“魏姑娘需要齋戒沐浴焚香,明日晚上將前往祭祀台,這段時間都不會出屋子了。”

“我特意來告知幾位一聲,不要擔心。”

女人的聲線不似方才那般沉重。

可若細聽之下,卻帶著極重的諷刺。

蘇陽藤椅微晃,在英娘轉身離開之前,忽然開口道:“你沒想過逃離這地方嗎?

英娘步子猛地一頓。

她震撼地扭過頭來,不可置信於蘇陽敏銳的洞察力。

她牙關緊了又緊,下頜線繃了又繃。

可她偏偏什麽都不能說,否則一家子誰都活不了。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麽。”說完,就匆匆回了屋裏。

朱開陽眉頭皺得能夾死個蒼蠅,“不知好歹。”

“她要是求求我們,興許可以救她出去。”

蘇陽雙臂慵懶地交疊在腦後,“未必。”

人尚且不能自救,又何言渡他人呢。

時間過得很快,眨眼到了第二天晚上。

蘇陽等人一早就在院裏等著了。

他們也跟著去祭祀台。

吱呀。

房門被打開。

穿著一身輕紗薄裙的魏青衣從裏麵走了出來。

蘇陽神色自若,聲線裏卻已然夾雜了瘮人冷意,“為何讓我師妹穿成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