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深巷裏的屋子
張培山抬手說,國華已經回來,他告訴我,你們必須有一人跟著前去,不然臨時退出,倒會引起懷疑。鋒兒暫時醒不過來,這件事情本來交給柳師侄,但我還是希望你們能夠助她一臂之力。
柳夢琪嗎?她一個嬌滴滴的女孩子家,怎麽好跟著這些人去探險?老孫開口說:“師兄你放心,我跟大侄子肯定會保護好柳侄女,不會讓她受到一絲傷害,你說是不是大侄子?”
瑪德,臉都腫了還那麽多事,都這樣說了,我能說不行嗎?我真後悔沒讓道士再抽他兩個大嘴巴子。
為了附和他,我點頭說,既然如此,我們也不會讓柳助理一個人去冒險。
張培山豎起單掌,說那我便替正一教謝謝小友,待你們回來,鋒兒也應該能夠恢複了。張培山說完,就起身說要去治療林鋒。
我也連忙站起來說:“與你一同前去。”卻被張培山阻住,他說要準備兩日,兩日後再為林鋒治傷,神藏都是奪天地造化之物神力內斂,要用特殊的方式才能將它們引導出來。
接下來兩天的時間,我都躺在家裏,順便上網查了查資料,如野外求生、探險之類的,也算做些準備。
這期間我給老高打過電話,問他錢是不是都分出去了,也從他那裏得到一個消息,曹爽的奶奶因病去世…
後來夏千櫻也來過一次,例行複查,確定我完全沒有大礙了,並且她告訴我一個消息,前去月氏國會有兩名醫生跟隨,她就是其中一位,受到了柳夢琪的親自邀請。
得到這個消息後,我打電話給柳夢琪,埋怨她怎麽帶上了女醫生,這樣不是很不方便嗎?其實我願意夏千櫻跟著我們前去,前途的未知危險太多,從網上的各方資料來看,凡是探險的隊伍,每次都會出點人命。
柳夢琪淡淡說我也是需要人陪得。說完就掛了電話,我才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
第三天我趕往醫院,希望能夠幫上點忙,至少也讓林鋒快點蘇醒。見到張培山的時候,我發現他憔悴了很多,仙印被他拿在手中,變得也有些不同,晶瑩剔透的白印,現在帶著點黃暈,更顯得神秘。
張培山問我:“這裏麵怎麽會有紅蓮業火?”我攤了攤手說幸好因為有它,我們在工廠才能破了陣。
張培山肅聲告訴我:“你將此物放在裏麵,短時間內還能控製,但時間一長就會爆發出來,傷了自己該如何是好?”
我呆了呆,說不是它本來就存在的?張培山目光閃了閃,道:“難道你知是何人所為?”我說還真不知道。我回憶了一下,腦中一個激靈,想起了猥瑣道士偷入我房間,難道就是為了放這個?
思前想後,我有九成的把握確定是他所為,真是個神秘的家夥,早晚我要弄清楚他的來曆。
張培山也沒有過多追問,領著我進了病房欲給林鋒療傷,他的打算是用神藏蘊含的神秘力量穩固住林鋒的三魂,再用靈魄符,代替他崩潰的三魄,雖然這樣他並不會完全好起來,但總歸能夠緩解一時。
我能夠猜測出來,這麽多年來,一直都是張培山竭盡全力保住他的性命,不然林鋒或許現在已經不在人世。
再見許清靈的時候,她又憔悴了一些,這樣下去,我怕還未等林鋒病發,她自己就先承受不住。張培山看到她後歎息一聲,沒有說什麽,將仙印放置在林鋒胸前,開始做法。
他的治療,一時半會也結束不了,我們也幫不上什麽忙。我輕聲對許清靈說,我們先出去,免得打擾到他老人家。
出門之後,我勸說了一番,讓她好好保重自己的身體,林鋒不會有事。不過看起來效果不甚多大,我隻能祈禱林鋒早點醒來。
三個小時左右,張培山才滿是疲憊的從病房裏出來,我第一眼看去,就覺得他好像一下老了好多。像他這般大能級人物,體內的氣已經十分雄厚,能夠讓他的皮膚、身體機能如年輕人一般,不是到了退化的階段,絕不會出現這般模樣。
會變成這樣,便代表他消耗了太多氣,這樣對他的傷害十分巨大。修道者本是逆天而行之路,掌控超自然的能力都是憑著一股氣,才能不被自然法則所威脅。但當一位高深的大能者,沒有了氣的庇護,隨時可能招來法則的責罰,因為萬物皆是有一種定律、軌跡,破壞了這種軌跡,絕不會好過。
我很擔心,說出了這個讓人憂慮的事情,張培山卻無所謂的擺了擺手,說:“我即刻回到龍虎山,那裏有祖師庇護,不會有事。倒是你們,此番前去務必要一再小心。”說完,他想了想,從袍袖的口袋裏掏出三張符籙:“我贈你三道符籙,用來保命,當遇到難以化解的危險時,方可使用,不然絕不可取出,切記。”
我看了一眼符籙上麵所畫的咒語複雜、深奧,出自他手中的,絕非是凡品,隨便一張都有可能是無價之寶。我接過符籙千恩萬謝,內心裏也將他當做半個師傅。
隨後我們前往病房中,看了看林鋒,他臉色略有好轉,卻仍然昏迷不醒,至於何時會醒來,張真人也說不準,隻是道一切全看他的造化了。
送走了張培山真人後,接下來的日子,我就比較清閑,距離下個月還有小半個月的時間,我除了為了出遠門做準備外,剩下的時間都在陪著林鋒,日子一天天的過去,他神色越來越正常,見到這般,許清靈也不在執拗,每天按時吃飯,等待他的蘇醒。
這些日子,仿佛又讓我回到了從前,那種無憂無慮的時光。直到到了二十一,我本月最後一個收魂的時候,又發生了意外,倒不是什麽仇家找上門來了,而是我發現了一個仇家。
這個人不是別人,是曾經在餐館裏,與陸恒、楊嫣一起吃飯的男人。在發生了暗殺事件後,陳國華曾派人查過,與陸恒有關的人都瞬間銷聲匿跡,但讓我一直有一個疑惑,x安局信息網遍布全國,耳目眾多,為何就沒有發現他一點的蹤跡,在這個國際化都市裏,抓幾個人比鄉村野地裏還難?
那天我發現他後,在他身上留下印記,收過魂後迅速的尋到他,一路緊密跟蹤。這個人並不像電視裏所看到的那種逃犯,他沒有偽裝,就連一絲警惕都沒有,很平靜的行在路上,在經過兩個警察時,他竟然還笑著打招呼。
他一路上七拐八彎,入了深巷,附近人跡較少,直到走到一間裝潢偏向古風的老房子前,才停下腳步,輕輕扣了三聲門。
那扇黑漆漆的那本,顯得沉重,徐徐開啟,但我並沒有看到人為的痕跡,像是一扇自動門。待他進去後,我走到門前,剛欲穿門而過便感到一絲危機,這讓我心中大駭,身為鬼差,竟然能夠感覺到危險,那必定是了不得的東西,抑或者有專門克製我的東西。
我意念一動,魂體後退十餘米,凝目看著那扇黑漆漆的大門。兩扇門上,有兩幅人物畫像漸漸顯化,等它們完全顯化後,我便明了其中原因。
這兩個人像,是民間中最早的兩大門神,神荼、鬱壘。這二位在神話傳說中是兩位大神,本是東海仙山度朔山上的神人,立於一顆蟠曲三千裏的大桃樹下,在地府為建之時,此處便是孤魂野鬼的聚集之處,他們二人的職責,就是管理這些孤魂野鬼。
但凡有鬼魂前去作惡,都會由這二神將他們捉住,拿去喂虎。所以民間才張貼二人畫像在門上,以防鬼神,桃木可以驅邪的來由也是因為二人的傳說。
既然這二位是最早的捉鬼大師,那身為魂體的我自然也在被捉的隊列中。地府是後來才建成,所以鬼差身份,對這二位可以說沒有一丁點用處。然而讓我驚懼的還不緊如此,他們並未真身前來,隻是單憑兩幅加持過畫像就讓我發怵,如果真的現形了,那七爺八爺也要嚇得扭頭就跑吧?
有他們在這,這間房子是進不去了,但我深信,裏麵住著的人絕對不簡單,如果隻是他們普通的畫像倒也無所謂,但這對畫像顯然有他們烙印在其上。
我在門外蹲了半宿,也沒有看到那人出來,最後隻好悻悻而歸。一覺睡到中午,我出去吃了點東西,買了件黑色大風衣和帽子,準備晚上真身前去觀察一番,一定要弄清楚陸恒是不是住在哪裏。
到了晚上我穿著打扮準備出門,老孫拉著我似笑非笑打量了一陣,說大侄子你這是去當私家偵探?那麽好玩的事情怎麽不叫上我?
我掙開他的手說:“我有些事要辦,你在家好好休息吧。”說完,便不理他自顧離去。為了防止老孫後來偷摸跟著我,我還特意繞了一大圈,確認他沒有跟來,才前往昨日那個巷子裏。
輕車熟路到達了那間老房子前,這房子的牆壁與兩邊的房間相連接,全都嚴嚴實實的,就算想要爬上去,也是不可能的。我徘徊了半天之後,終於下定決心去敲門,心想著隻要看看是什麽人,說聲走錯了便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