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神棍老孫

我與老爹轉過頭,就看到一個半禿頂穿著小黑布衫,年約四十多歲的大叔,對坐在地上的三伯說了幾句,就向我們快步走來。

老爹低聲給我說他就是老孫,我眯著眼點了點頭,就是這個老大叔在村裏四處宣揚我的光輝事跡啊。

“喲,小楓也在啊,老叔我那天可是親眼看到你闖進僵屍村啊,那氣魄,讓老叔都無地自容啊。”老孫剛到我們麵前,就對我恭維了幾句,他眼珠滴溜溜的轉,給人一種很是精明的感覺。

我皮笑肉不笑的說我這初學後輩哪敢跟老叔您相比,別的不說,就老叔您這一張嘴,可走遍四方都不怕。

老孫幹笑兩聲,說哪裏哪裏,小楓你可進去看了?裏麵那個婆娘凶得很,昨天就將我扔了出來。

我撇了撇嘴,將你扔出來就算好的了,我可是差點被她掏心下酒了。

我說這東西太厲害,我是沒那個能耐,正想請教孫叔有沒有什麽高招?老孫頭捏著下巴想了想,說老三這婆娘死的冤,死的慘,怨氣太重,想要將她驅走,得先除去她的煞氣,化解她心中的怨,不然真是沒有辦法。

我一聽就怨氣叢生,尼瑪,知道這厲鬼不好對付,還慫恿老爹找我來?這不是明擺要我去送死麽。

想到這裏,我說,既然孫叔都有辦法了,那我這個後生在這也沒用了,老爹咱走吧。

老爹自然也聽到他的話,黑著一張臉,嗯了一聲,要不是看他會點歪門邪道,估計少不了會把他一頓胖揍。

見我倆轉身欲走,老孫急了忙攔住我們說:“噯噯,大侄子,可不是老叔坑你,是方才你與那婆娘的爭鬥,我才看到了她的模樣,昨天我可是連逼她出來的本事都沒有,大侄子本事厲害,沒有你我老孫無論如何也不能將她製服。”

我挑了挑眉說,你剛才都看到了?老孫有點心虛低著頭說看到了。我憋了一口氣說看到了,你怎麽不來幫忙?方才那是多危險?你誠心要我的命是不?

老爹一聽說咋?怎麽回事?他看向老孫的眼神有些不善。

老孫連連擺手,說剛才那婆娘正在凶勁上,我是萬萬不敢露麵的,那樣隻會觸怒她,咱倆誰都活不了。

話都說到這了,老爹哪還能不明白,他一步上去,往老孫那半邊光滑的腦袋上就是一巴掌,破口大罵道:“好你個狗曰的老孫,我兒子在裏麵拚命,你偷看不說,還見死不救,虧得我昨天還那麽相信你,你狗曰的就不是個好東西,楓兒咱們走,這事咱不管了,愛他嗎誰管誰管去。”

我也憋了一肚子氣,要是林鋒在這,他可能不管我的死活嗎?這年頭能相信的人不多啊。老孫頭拉著老爹手,自己抽了自己兩巴掌,說老葉哥啊,真不是我見死不救,方才我也替大侄子祈禱來著,這事大侄子要是不管,老三家就大禍臨頭了,厲鬼不除,早晚也會成咱村的禍害啊。

聽他這麽說,我心中的氣一下消了大半,這老孫頭也不是無情無義嘛,至少還顧著三伯家人的生死,其實他也大可以不必理會,現在卻來求我們,倒讓我有些不好意思了。

老爹脾氣上來了,可不吃他這套,一抬腳將他踹到一邊,指著他說,你狗曰的給我滾蛋,再給我提這事,老子廢了你。

我忙拉住老爹,勸道,老爹,這事咱還真不能不管,我學藝就是為了為民造福,孫叔雖然方才沒有救我,但這也是人的本性,他一個外人都能這麽對三叔,咱也不能擺架子不是?

老爹啐了一口說,狗屁,他收了老三的三萬塊錢,要看不好,老三不得給他拚命。

原來還有這茬,我噎了一下,又勸他說,咱要是不管,村裏人怎麽看我們,那才是真正的見死不救啊,老爹,你先回去吧,我跟孫叔研究研究,看看有沒有辦法搞定那東西。

老爹最在乎的就是村裏人的看法,一直拿著村裏那些有出息的娃娃來訓斥我們,我這麽說他倒是不好反駁了,想了一陣點頭同意,但就是不肯走,說要留下看著老孫,怕他害我。

老孫苦笑著邀請我們去他那坐坐,順便商量一下如何將厲鬼請走。我尋思著要不要給林鋒打個電話讓他早些過來,最終還是放棄了這個想法,不能事事都去依靠他,我必須要獨立起來。

老孫從口袋中拿出幾張鎮宅符籙,貼在了門上,以確保無人擅自闖進來。農村裏的人多多少少都有些迷信,看到黃符無論如何都不會進去,甚至會繞道走。

我扶起失魂落魄兀自悲傷的三伯,攙著他低聲安慰,在老孫的帶領下,向他家行去。

老孫像神棍多過像個神漢,他在村裏的名聲並不多好,經常滿嘴跑風,忽悠人錢,久而久之大家也有有些嫌棄他。要不是他還有點真本事,普通的撞邪他能夠手到病除,估計這會早就被趕出村裏了。

四十多歲的人了,連親事都沒娶,也沒有人願意嫁給他,家中的房子老舊不堪,住的地方還是村裏的偏僻處,連我都些嫌棄。

進屋之後,我就聞到一股淡淡的沉香味,並不是想象中那樣臭不可聞。老孫家的房子隻有兩間屋,一個是大堂還有一個東邊的側室,那是他住的地方,倒也寬敞。他的大堂正中供著一個神位,上麵寫著先師之靈位,並無姓名。

靈位前是一座簡易的法壇,擺著香爐,拉著黃布,上麵放著三清鈴,桃木劍這幾個常見的法器,至於有沒有威力我卻不知道了,但這也足以另我對他刮目相看。

老孫拿出幾個凳子讓我們坐下,那他家髒兮兮的破碗給我們到了茶。我說孫叔別忙活了,咱們還是趕緊討論一下怎麽將那東西驅走,好救出我那堂弟。

三伯一聽這話,又開始低聲哽咽,哭得我好不無奈,再怎麽勸都是沒用。

老孫頭半蹲在地上,捋了捋袖子說,方才看你與她鬥法,我就開始想製服她的辦法,此時已經有了些頭緒,不過這事我還不敢輕易說出來,不然我怕老葉哥又削我。

老爹哼哼兩聲,說你這狗曰的又想了什麽法子害楓兒?老孫苦笑道,我哪敢去害大侄子啊,他可是公家的人,又是道家正統的弟子,借我三膽我也不敢。

我疑惑問,誰跟你說我是道家正統弟子?他說還能是誰,那個公家的大官唄。還有你身上那個玉佩不就是龍虎山的信物麽,真是厲害的緊呐。

我覺得他說的那人應是陳國華,想來當初怕走露風聲忽悠他們的,不過聽起來倒也威風,我就暫時頂著吧。

老孫看我沒有辯解嘿嘿笑了兩聲,雙眼露出精光,說大侄子,我這一計本來是想讓你出麵引出厲鬼,將他引到我布下的陣法中,合力絞殺,不過老葉哥肯定是不會同意的,所以我想等布置好陣法之後,交給你來掌控,我去引那婆娘,你覺得如何?

老爹趁機說了句,算你識相。他這樣說好像我占了便宜,他很危險。

但我卻不這麽認為,掌控陣法之人必須要是精通陣法,道行足夠之人,如我這般一不懂陣,二道行不高的半吊子,就算執掌陣法也無法隨心而行,發揮出最大的威力,反而會激怒厲鬼,自保都成問題,更遑論除鬼?

我推脫說,孫叔這萬萬不可啊,我並不懂陣,這如果她發起瘋來,我們不僅除不了她,說不得你我的小命都得賠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