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一順百順 第0288章 算你倒黴
他是在場的最高領導，這個時候隻聽了一邊之詞，可不能輕易表態的。
晏文殊低了頭，低聲道：“張秘書長，是……是這樣的。可是…是他先把車停在了路上，我們才……”
晏文殊的話還沒有說完呢，就聽著程明秀在一邊說道：“對不起，張秘書長，我還有幾句話沒說呢。”
這姑奶奶什麽時候又下車的啊？楊小年瞪了她一眼，低聲道：“你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
程明秀一扁嘴，氣呼呼的說道：“我幹什麽不說啊？這個晏局長調戲我，我為什麽不能說？張秘書長，我是濟海日報的記者程明秀，這是我的記者證，如果你們棗園市處理不好的話，我會在日報上公開報道今天發生的事情……”
張逸一看到程明秀，麵色頓時就是一愣，徐中華心裏也不由得咯噔一聲。兩個人心裏同時在想著一個問題，那就是：“她怎麽也在這裏？”
程明秀不認識張逸和徐中華，但張逸和徐中華兩個人卻認識程明秀。
張逸這個時候想的是：“這到底是巧合，還是楊小年有意為之？”
徐中華心說我原本是想借助這個事情好好地修理修理晏文殊的，要真被她報道到濟海日報的話，受牽連的可就不僅僅是他晏文殊了，他一個副局長還扛不起這個責任。弄不好到最後倒黴的就是我啊，兄弟哦，我求求你了，你就給說句好話吧……
一邊想著，徐中華哀求的眼神就注定在了楊小年的身上。
“你……你是濟海日報的記者怎麽了？你也不能血口噴人吧？我……我什麽時候調戲你了？你這人怎麽能這麽說呢？我……”晏文殊不認識程明秀，可也知道這種事情上了濟海日報的嚴重後果。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呢，就聽著張逸大聲喝道：“晏文殊，你給我閉嘴。”
張逸這是時候臉都綠了，這個事情可不能再讓晏文殊說下去了，人家程明秀是什麽人啊？那個市程書.記家的千金。再說了，你沒幹這種事情，人家一個沒結婚的大姑娘，能把屎盆子往自己頭上扣？
這件事情……晏文殊，你還有什麽說的？你簡直是死有餘辜。這個事情不要說捅到濟海日報上去了，就算她回家給爸爸媽媽一說，隻怕整個棗園市也沒一個好人了。
省委書.記的閨女在棗園市被人調戲了，棗園市的治安那還用說麽？更何況，調戲了程明秀的還是市局的副局長，棗園市的班子是怎麽考察幹部的？這樣的人都能當副局長，你們的思想又能純潔到哪裏去……以此類推，棗園市的幹部撤換不完可能都消不了程書.記的氣。
多少人辛辛苦苦幾十年啊，才終於熬到了這個位置，就因為你晏文殊葬送了前途，你不是死有餘辜是什麽？抓起來槍斃都是輕的，要是被其他人知道了這個消息，隻怕大家夥全都會趕過來一人咬你一口。
當然，咬一口是不會解恨的，但估計一個人也就隻能輪得到一小口吧？人多肉少，實在是沒有辦法。
“對不起程記者，這個事情我會馬上向市委主要領導匯報，我們棗園市市委市政府一定會給你一個滿意的答複。”雖然張逸是市委常委，但他的身份和權限限製著他呢，話也隻能說到這個程度了，但這些話音裏麵包含的意思卻很清晰的透露了出來。
晏文殊，你就認倒黴吧，犧牲你一個，幸福……大家夥。不要覺得委屈，最不濟你也算是為棗園市的廣大幹部做出貢獻了！
程明秀卻隻是哼了一聲，很明顯，對張逸這種回答她並不是特別的滿意。按照程明秀的想法很簡單，真的是太簡單了。這個人得罪了楊小年，直接把他開了不就行啦？你們還要給誰匯報，還要研究什麽啊？
其實她又怎麽能知道，剛才她說的這個事情性質太嚴重了，嚴重到張逸都不敢承受的地步。
“楊主任，咱們這就去市委，你看怎麽樣啊？”張逸是什麽人啊？一看就知道程明秀對自己這番表態不滿意。可自己是市委秘書長，並不是市委書.記，自己也沒權利這個時候答複程明秀就一定會怎麽處理的。既然程記者是跟著你一塊兒來的，這個事情你可不能不管啊？到時候要是真鬧到整個棗園市都承受不住的時候，你可也不大好看的。
這個時候，楊小年即便知道真相，也不能再說程明秀誇大其詞了。
晏文殊不過就是盯著你的胸脯看了兩眼，說人家調戲你實在是有點出格，但這家夥心裏麵肯定是想了不該想的事情的。沒辦法啦，既然程明秀都已經這麽說了，我也隻好將錯就錯了。對不住了晏局長，算你倒黴吧。
“那好吧，咱們就先去市委給趙書 記匯報……不過，我這車……”楊小年的話還沒有說完，徐中華就笑著說道：“楊主任，你放心，你這部車子我們負責修，我馬上就辦，一定會讓你滿意……楊主任，對不住了……”
最後這句話徐中華一語雙關，明麵上看是在替晏文殊道歉，其實他是在為了自己給楊小年遞笑臉呢。
自己利用楊小年這把刀子砍晏文殊，這個事情楊小年會看不出來？像楊小年這樣的人物，能甘心被自己當槍頭子使麽？你要是沒有一個態度，把他當傻子看待的話，就算楊小年現在不發作，可最後終究有一天他會清算這筆賬的。
其實徐中華還真的摸準了楊小年的脾氣，如果沒有他最後這句話，楊小年報仇雪恨可不用等十年的。趁著今天這個機會，‘大誇特誇’一下棗園市的治安就是了。
但既然徐中華有這個態度，這種借勢而為的行為也不是不能原諒的。所以，楊小年也隻是笑了笑說道：“徐局長，你這個動作很快啊？算啦，既然你這麽說了，我還能說什麽？”
楊小年的話同樣是借此說彼，但這裏麵的意思兩個人心裏都明白。徐中華就笑著靠近了楊小年，壓低了聲音說道：“平常這家夥就仗著屁股後麵有人不把我放在眼裏，哥哥早就想拾掇他，卻一直苦於沒有機會。這次老哥欠你一個人情，改天我請你好好的搓一頓。”
楊小年就笑著點頭：“行，哪天我想好了咱們再說。”
“啊？兄弟，你這有點太狠了吧？”徐中華馬上就苦了臉，心裏卻笑的跟朵花兒似的說道。
晏文殊看著徐中華那個樣子，不由得慢慢品咂出一點味道來了。你娘的徐中華，原來從一開始你就再陰我。剛才你在電話裏麵說楊小年是你一個朋友，你他媽幹什麽不實話實說？你這分明就是在想看我的笑話啊。
就算剛才徐中華給他說對方是楊小年，晏文殊也不一定會給楊小年麵子。但現在他琢磨出味道之後，卻把一腔仇恨都記在徐中華身上了。
眼看著張逸和徐中華引導者楊小年、程明秀走向路邊上了車，晏文殊馬上就摸出了電話，把剛才發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給滕元山說了一遍。最後，還火上澆油的說道：“滕市長，那個楊小年說了，就是要抓走侯玉強，就是要落您的麵子，他還說您就算是在這裏也不能把他怎麽樣……”
“別胡扯，你說那個女記者叫什麽名字？”滕元山的注意力顯然沒有被晏文殊導偏，而是緊盯著剛才晏文殊一帶而過的話題追問道。
“好像……說是叫什麽程明秀，就一個小丫頭片子，卻氣勢洶洶的說三道四……”晏文殊的花還沒有說完，那邊滕元山就厲聲喝道：“晏文殊，你給我閉嘴。你聽好了啊，今天發生的事情你沒有給我匯報過，我也不知道你說的這些事情……你要是胡說八道的話，連命搭進去誰也保不了你……”
“啊？滕市長，怎麽回事啊？難道說她很有來頭？”晏文殊又不是傻子，一聽滕元山這個反映，馬上就知道自己惹了連滕市長也不敢招惹的人。
滕元山在那邊低聲道：“也沒有什麽太大的來頭，隻不過她姓程、咱們濟海省的老大也姓程而已……”
“啊？滕市長，您是說……”晏文殊這個時候要是還不明白的話，那一把年紀真的都活到狗身上了。
“晏局長，我再說一次，我什麽都沒說，我也什麽都不知道。就算你進去了，最起碼你的家人還有人照顧，不然的話……”那邊沒說完就掛了電話，但話音裏麵包含的威脅之意晏文殊聽得很明白。他手裏的電話吧嗒一聲掉在了地上，像傻子似的看了看大街上已經被疏散的差不多的人群，揚天歎了一口氣，邁著孤獨的步子慢慢的往前走去。
原本那些見到他點頭哈腰，恨不得趴下來舔他腳趾頭的部下沒有一個人過來打招呼。
原本還覺得自己不可一世呢，原來沒有了頭上的那頂烏紗帽，自己什麽都是。這帽子還戴在頭上沒有被摘下來呢，事態就已經炎涼到這種地步了，這是以前自己得意的時候永遠都想不到的。
就拿今天的事情來說吧，首先找事兒的是自己這一邊，但吃大虧的也是自己人。自己和侯玉強，還有那幾個和自己一次吃飯的鐵杆部下、以及幾個不錯的朋友，全都被楊小年和他的司機打了。
可最後呢，還不是誰的勢力大誰說了算？打人的沒事兒，自己這挨打的反而要倒大楣了。這算什麽？
平時我仗勢欺人不對嗎？大家不都是這麽做的嗎？隻不過我今天倒黴，踢到鐵板上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