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位好漢,我這兒真的就這麽多了,今天出來的晚,又沒到吃午飯的時候,我這還沒賣出幾屜包子……”
在街邊一個草棚下的包子攤,一個中年漢子正哀求著天青幫的人少收一點錢,而在旁邊則坐著一個男孩。
男孩的手裏還拿著一本已經翻開的書,剛剛應該是忙裏偷閑地在讀書,估計是這個中年漢子的兒子。
“少廢話,你就拿這麽幾個錢打發我們,當我們是要飯的嗎?再不拿錢,別怪我們不客氣,你這攤子是不是不想要了!”
幾個天青幫的混混一邊大口吃著中年人剛蒸出來的包子,一邊威脅著中年漢子。
這時,其中一個人從包子攤下麵搜出了一個錢袋,怒道:“不是說沒錢了嗎,這是什麽,敢騙老子,找打是吧!”
中年漢子一見這個錢袋被人搶走,立刻伸手去奪,想要搶回來,“這可不能給你們啊,這是我這些天好不容易攢下來的,一會兒要去給我婆娘買藥的。”
這漢子力氣不小,不僅搶回了錢袋,還一把推倒了剛剛說話的男子。
幾個天青幫的人見狀,立刻衝上去踢倒了中年漢子,又再次搶過了錢袋,幾人順便開始砸攤子,熱騰騰的大包子滾得滿地都是。
一旁的小男孩放下手中的書衝了過來,“你們快住手,不要打我爹,那是給我娘買藥的錢,你們快還給我,你們這些混蛋,光天化日之下都敢在聖都搶錢打人,還有沒有王法”。
可惜這男孩太過瘦小,遠不是這些人的對手,也被一腳踢倒在地。
而剛剛爬起來的中年漢子見到兒子被打,怒嚎一聲“兒子”就衝了上去,可惜雙拳難敵四手,很快又被打倒,隻能勉強用身體護住自己的兒子。
此時正在對麵房頂上的劉遠風聽到鄒華對他說:“教主,這個男孩叫唐永起,是我在翰林院的同學,他是憑自己本事考上的那種,比我大幾歲,成績很好,先生們都挺喜歡他,都誇他日後必能成大器,咱們幫他們一下吧。”
劉遠風聞言點了點頭,帶著幾人跳了下來。
隨後他一揮手,讓鄒華和藍寶音衝了上去,卻攔住了也想上前的張冰,嘴裏說道:“你出手太重,這幾個小子先不能打死,跟我一起看著吧,有藍寶音一個就夠了。”
說罷,劉遠風很悠閑的背起雙手,不過,隨即眼前發生的一幕就讓他在心中大呼失策。
他隻想到張冰出手太重,而藍寶音的武功就足以應付那幾個混混,卻忘了藍寶音出手也不輕。
於是僅僅兩個呼吸的時間,天青幫的幾個混混就沒有一個能站起來的了,好一點的還能在地上滾來滾去的哀嚎,最慘的已經徹底暈了過去。
鄒華走到唐永起身邊把他們父子倆扶了起來,認真查看著他們的傷勢。
劉遠風隻得無奈地搖搖頭,從懷中拿出一封信,開口道:“你們這些天青幫的小嘍囉給我聽好了,這聖都是我們自然神教的地盤,不是你們撒野的地方,今天隻是給你們一個小教訓,留你們一條狗命。
這封信是自然神教教主給你們幫主的戰書,明天午時,就在這裏,咱們雙方一決雌雄,要是你們幫主不敢應戰,就讓他馬上解散了天青幫滾出聖都,我們還能留他一條狗命。”
說完,劉遠風將戰書塞在一個還能動彈的人的懷裏,就幫助唐永起父子收拾了一下攤子,然後帶著他們離開了。
在一個藥店外的茶棚裏麵,劉遠風幾人正坐著喝茶,唐永起拿著剛剛抓的藥對劉遠風幾人道謝。
“今天多虧你們了,這些天青幫的人仗著人多勢眾,就知道欺壓老百姓,你們也要多小心啊,我先陪爹爹回去照看母親了。”
隨後,唐永起又跟鄒華打了個招呼,就攙著自己的父親離開了。
劉遠風也沒有把這事兒放在心上,自己當時正想要找個借口教訓一下天青幫的人,好順便下戰書,救唐家父子隻是順手而已,何況也算給了鄒華一個麵子。
又喝了一盞茶後,劉遠風就要回宮,鄒華立即上前攔住劉遠風。
“教主,您剛剛向天青幫下了戰書,咱們是不是應該準備一下,明天這一仗也不輕鬆啊,天青幫人手不少的。”
劉遠風哈哈一笑道:“不用準備,明天隨便叫幾個兄弟跟我去看戲就行。”
扔下這句話後,劉遠風便帶著藍寶音大搖大擺的向內城而去。
鄒華想不明白劉遠風葫蘆裏賣的什麽藥,轉頭想問問張冰知不知道,但看了一眼張冰那張帥氣而冰冷的臉後,就又把已經到了嘴邊的話咽了回去,跟在張冰身後也回去了。
晚上,建章宮中的劉詢誌正皺著眉頭處理奏折,這是他最討厭卻又不得不幹的事兒。
突然門一開,劉遠風走了進來。
劉詢誌抬頭看了一眼,不等人通報也不出聲就敢進來的人,滿皇宮也就隻有這位三殿下了。
“風兒啊,這麽晚來找朕有什麽事兒嗎?”
劉遠風走到龍案前,將幾本奏折推到一邊,空出了一塊兒地方,然後就一抬腿坐到了龍案上。
“老頭子,想必你也知道,我在外麵不僅收留照顧了一些流浪孩子,還幫你穩定聖都治安,不過現在你手下的官員中有人與邪惡勢力勾結……”
第二天中午,城南的一條大街上,家家戶戶都緊閉了大門,所有的小販都已經跑開了。隻見黑壓壓的一群人聚集在大街的一邊,幾個為首的人坐在街邊的草棚下喝著茶,不時用目光掃向另一個方向。
“老九,時辰還沒到嗎,自然神教那些人怎麽還沒到,不會是誆老子吧”。
“幫主,時辰已經到了,估計他們是害怕不敢來了,哈哈。”昨天那個被劉遠風要求送信的天青幫嘍囉眼眶的淤青還沒有消去,一隻胳膊還打著繃帶,站在為首之人一旁陪著笑說道。
就在這時,從大街的另一個方向傳來了笑聲,“哈哈,人來的不少啊,不錯不錯,正好可以一網打盡,省的本教主以後還得費時間一個個的收拾。”
隨著話音,十來個白衣少年出現了,為首的正是帶著麵具的劉遠風。
天青幫的幫主站起身來皺了皺眉,“你就是自然神教的風教主?幸會了,你就帶了這麽幾個人來是什麽意思,想投靠本幫主嗎?”
能當上天青幫的幫主自然不是什麽傻子,最近聖都城的自然神教如日中天,要說教主隻是個普通人,打死他都不信。
這是聖都,是天子腳下,要是沒有強大的實力支撐,怎麽可能鬧這麽大動靜都沒人管。就像他自己,天青幫可絕不僅僅隻是靠著一個小小的龔未央而已,隻不過比龔未央更厲害的人是誰,他也不知道了。而他同樣也一直沒有弄清楚自然神教的真正主事者是誰。
這次接到戰書,他是如臨大敵的叫上了全部的幫內精銳,準備殊死一戰,官府那邊也打好了招呼,實在不行就讓官府幫忙,誰讓自然神教居然敢把決戰地點選在南城這個自己的地盤上呢。
可以說他已經做好了完全的準備,但是就是沒有想到這個自然神教的教主隻帶了十個人出現。
“哈哈,對付你們幾個小毛賊,要那麽多人幹什麽,我們幾個足夠收拾你們了。不過我們今天來呢,主要是看戲的,收拾你們幾個小混混,本教主都懶得動手!”
這幾句話剛一說完,隻見附近的街道小巷裏突然湧出了大隊的官兵,兩側的房頂上也出現了一隊隊的手持弓弩的兵士,看裝束似乎還是大漢最精銳的無畏禁衛軍的人。
一個官員模樣的人帶著一隊官差從士兵中走了出來,對天青幫的人喊道:“天青幫的人都聽著,你們已經被包圍了,立刻放下武器,雙手抱頭蹲下,如有反抗,格殺勿論。”
天青幫的幫主已經傻了,聽到這個官員的命令後,隻得大聲叫道:“你們不能抓我,我是南城巡都官曹龔大人的侄子,我要見我叔叔!”
之前說話的官員聞言怒喝道:“龔未央私通盜匪,魚肉百姓,皇上已經下旨將其下獄查辦!本官就是新任的南城巡都官曹,你們這些人偷盜搶劫無惡不作,現在還不束手就擒!”
隨即這新任的官曹一抬手,周圍的士兵立即上前一步,做好了攻擊準備。那整齊的動作和瞬間騰起的氣勢,不愧是大陸第一軍事強國的最強禁衛軍。
這些小毛賊何曾見過這個架勢,不等幫主發話,一個個立馬扔下手中的柴刀棍棒等武器,老老實實地抱頭蹲在了地上,在不時閃過寒光的箭頭監視下,一股尿騷味不久就飄了出來……
劉遠風微笑著看著眼前被綁成串押走的天青幫幫眾,得意地自言自語道:“既然比靠山,那咱們就看看誰的靠山更硬!”
聖都城內的各方勢力到此算是被劉遠風徹底統一了,下一步就是該好好完善一下自然神教的管理了。
想到這裏,他回頭問藍寶音:“怎麽樣,好玩嗎,有沒有興趣加入我的自然神教,跟我一起拯救蒼生?這絕對不是背叛風神哦!”
……
當晚,在聖都內城一處高大府邸中,一個陰沉的聲音正說著話。
“龔未央這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東西!我安排他組織天青幫是為了給我打探聖都內各種消息,配合我辦大事的!結果就為了那一點點蠅頭小利,弄得老百姓怨聲載道,連劉詢誌都親自過問了,現在被一窩端了,要是耽誤了我的大事,我滅他九族!”
平息了一下怒氣後,他又開口道:“龔未央知道的太多了,你們把他處理好了嗎?”
另一個聲音答道:“回主上,已經派人到牢裏處理好了,龔未央和他那個幫主侄子已經‘畏罪自殺’了,請主上放心。”
“好,死了就好,劉詢誌這次居然直接派禁衛軍處理這麽點破事兒,而且越過京兆尹直接任命了新的巡都官曹,我們事前完全沒有得到消息,真是奇怪了,難道是他察覺到什麽了,要給咱們一點警告嗎……
看來我們的計劃要加快了!不過,明麵上咱們要更低調一些,再查查這個自然神教是什麽來頭,不過先不要招惹他們,現在大事還沒有準備好,一切謹慎小心為妙。”
“是,主上!”
炎黃文摘:“大漢乾祐十五年,上剪除天青幫,南城百姓奔走相告,額首相慶,自然神教聲威大振,聖都治安一時大好,百姓路不拾遺,夜不閉戶。”——摘自《聖都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