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羊倌
?“大爺我們沒有悄悄的進,我們是去山裏麵玩玩的翹翹。”
老羊倌語重心長道:“娃啊,這大山不能隨便進啊,我放了這麽多年的羊,從來沒有往裏麵走過。”緊接著,羊倌語鋒一轉,“你們兩個娃是本地人嗎?”
我跟韓寧雖然是穿越過來的,卻也算是本地人,可這種事情沒法挑明,隻能繼續編瞎話:“大爺,我們是鄰村的,對這裏不熟,隻是聽說這裏的果子甜,想采些常常鮮。”
羊倌表情輕鬆了下來,語氣緩和了許多:“鄰村的啊,怪不得我沒見過你,不過娃啊,這山裏麵很邪門兒,前幾天還被鬼子封鎖,這幾天鬼子突然不見了,你說奇怪不奇怪?”
老羊倌這一番話著實讓我跟韓寧大吃了一驚,特別是聽到‘鬼子封鎖’這幾個字眼,不僅徹底驗證兩人穿越的事實,而且還可以確認我們所在的時間。
我有心向羊倌問個明白,突然發現韓寧朝自己使眼色,示意趕快離開,我立刻會意,衝著羊倌笑了笑道:“這些事情跟我們兩個毛孩子沒關係,我們這些人,總覺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說完就想從羊群中間穿過,誰知羊倌突然伸手將我們攔住,臉上竟暗露出一絲的凶狠:“娃子啊,你說你們進山幹什麽去啊?”
我心裏暗叫不好,看來這龜孫子不會讓我們過去了,搞不好還要有一場惡鬥,俗話說,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惹不起還躲不起嗎?
“大爺,剛才不是說了嗎?我們是想摘幾個野果子,不過仔細想想,您剛剛說的也有道理,這山林濃密,恐怕容易令人迷失方向,想想心裏有些發怵。”說著轉身看了看韓寧道:“要不咱們回去吧?”韓寧點了點頭,我回身對羊倌笑道:“大爺,既然這山裏不安全,您也別呆時間長了,早點回去吧。”
羊倌稍微放鬆下來,笑著說:“嗯,早點兒回去吧!沒事別來這邊轉悠了,要摘野果子,外麵山上也多的是啊!”
我趕忙點了點頭,拉著韓寧頭也不回的按照原路返回。
兩人退回到關山石場入口附近,另外尋路繞行,並非害怕羊倌,而是不想節外生枝。韓寧跟我的想法一樣,他說能感覺到羊倌身上的殺氣。此外,如今我們所處的時代是二十世紀四十年代左右,兵荒馬亂,人心喪亂,殺人是很常見的事情,一個不留神很可能就會變成孤魂野鬼。
確認繞過老倌的羊群之後,重新回到了既定路線上,為此,我們走了不少冤枉路。
一邊走著,韓寧對我說:“剛剛的羊倌凶狠無比,他的袖口都是血,料想是剛剛殺了人。”
我心裏一顫,“那羊倌似乎是來找什麽‘寶貝匣子’的,幸虧咱們沒看到不該看的,否則早就死無葬身之地了。不過也多虧了那羊倌,讓咱們知道了時間,眼下是日本侵華時期,鬼子已經占領了黑岩嶺,越往裏走,可能會碰到日本呢鬼子,咱們處處都要小心。”
繞過一座勺子狀的大山,重新找到了矮牆,矮牆後麵是一望無際的森林,森林的遠處霧氣漸濃,視線很差。
黑岩嶺幾乎全是大片的原始森林,森林中還有很多根本叫不上名目的奇花異草,其中分布著各種溝壑和山穀,還有一些隱藏的險潭。有的山穀裏開滿了五顏六色的鮮花,在陽光照射下格外的清晰,不過,越看越覺得深不可測,幽深欲絕,頭暈目眩,有些山穀則被雲霧封鎖,朦朧而又神秘。
我找到一處高地,用望遠鏡看了半天,發現這裏的植被太厚了,整個地形地貌被遮蔽的嚴嚴實實,根本無法辨別這裏的地勢概況,更別提看到那裏有山穀,那裏有溪流了。兩人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找到了柳條河的流向,一路走了下去。
常言道,木秀於林,風必摧之。北方地區的森林按照常理來說樹木樹冠的高度都差不多,這樣有利於抵抗大風。但是這裏卻完全不同,樹木自由生長,高高低低沒有規律,中間的盆地山穀地勢低窪潮氣滋生,幽深處更是雲霧繚繞,難以窺其究竟。河水時而稀疏,時而匯聚,沒有固定的河道,我擔心這樣走下去很可能會迷失方向,所以時不時的拿出指南針矯正方向。周圍的山嶺雖然不高,但最讓人頭疼的是山上樹木出奇的多,連雜草都有一人多高,我們不得不用砍刀開辟一條可以行走的道路出來,有時候走幾十米要花費半個多小時,幸好前期準備的充分,兩人都穿的嚴嚴實實,不用擔心隱藏在草叢中的蟲蟻。不過令人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五個多小時後,柳條河慢慢流入了地下,周圍一點水流的痕跡都沒有額,這是我們沒有想到的。眼看天就要黑了,韓寧爬上一處高低,發現前麵不遠處,有一個內陷的山坳,地勢很高而且相對平坦,後麵依托著岩壁,非常適合宿營,於是決定到達那裏休息,第二天繼續前進。
韓寧帶了頂雙人帳篷,比較簡陋,不過這時候山裏清爽,即便夜裏冷些,也能應付。
走了一整天,我隻覺得身心俱疲,腰酸悲痛,韓寧當了四年兵,身體素質過硬,卻也流露出些許疲態。
兩人迅速支起帳篷,埋鍋燒水。韓寧在路上打到了一隻野兔子,兩人架起篝火,將兔子拔毛去皮,架在篝火上烤了起來。
韓寧手拿木棍擺弄著搖擺不定的火苗,心事重重道:“老李,那羊倌說,最近發生了奇怪的事情,鬼子一下子全都消失了。”
“我擔心的就是這個,為什麽鬼子一下子全都消失了,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我其實一點頭緒都沒有,眼下手裏的線索,隻有二狗子留下的一個名字和背上含糊不清的骷髏臉地圖,我們隻有抵達地圖上的空白區域,才有可能進行下一步。
深山老林跟別的地方不一樣,白天時間特別短,特別是像黑岩嶺這種密林,一旦太陽落山,便會黑的令人窒息,黑暗帶來的壓迫感一點都不亞於瀕臨死亡的恐懼感。
我們都是成年人,韓寧還當過四年兵,更是身經百戰,但麵對無窮無盡的黑暗仍感到不適應,再加上有別於人類世界的那種安靜,更是讓人浮想聯翩。好在我們選的位置處於山坳,幾乎是三麵環山,頭頂是高高的懸壁,料想不會有東西從上麵跳下來,麵前是半個籃球場大小的開闊地,開闊地跟密林之間有十幾塊五米高的巨大岩石,可以說是天然屏障。
兩人忙活了一天,都很疲憊,胡亂吃了幾口,將大半隻野兔仍在了一邊。兩人決定輪流值班,每兩個小時換崗,深夜,我聽見帳篷裏韓寧熟睡的聲音,眼皮開始打架,不知不覺頭腦開始僵硬,直到臉上有一種被火灼燒的疼痛感,我才徹底清醒,發現自己差點一頭紮進了火堆。
使勁晃了晃腦袋,猛然發現石頭後麵有螢火蟲大小的亮光閃動,剛要起身,一個黑影一閃而過,揉了揉眼睛,漆黑一片什麽都沒有。
韓寧伸著懶腰從帳篷裏走了出來,睡眼惺忪道:“老李,我來吧,你也累了。”
我跟韓寧說了剛剛發生的事情,囑咐韓寧務必小心,剛要鑽進帳篷,忽聽遠處岩石後麵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兩人齊齊朝聲音看去,發現火光與黑暗交接的地方,探出一張慘白的人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