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葉閣主哈哈大笑起來,“怎麽辦,這些人都把你當成怪物看了。”
姬夜辰垂下眼眸,沉默了一會,道:“先生讓我與人為善,我從未想過傷人,我有一顆心了,我已經是人了,我知道什麽是善惡。”
沒有人知道擁有一顆心髒對他來說多麽的重要,他看人看事有了不一樣的感情,他想告訴所有人,他不是一個隻知殺戮的惡魔。
“你以為有一顆心你就是人了嗎?”紅葉閣主嗤笑道:“若是每個裝上心髒的傀儡都說自己是人,那天洛大陸不是成了傀儡人的大陸?”
紅葉閣主的話讓眾人更加恐慌了,人們突然意識到了麵前這個人還是南周的皇帝,人群顯得更加不安了,仿佛人類即將被一個傀儡操控。
終於有人大喝了一聲。
“殺了他,他是滅世者,他會殺了我們。”
人群瞬間**起來。
“快,大家一起動手。”
人性不容任何物種淩駕在自己之上的心態,表現了出來,人們的不安催促著他們要把麵前這個傀儡人殺掉。
姬滿很滿意這樣的結果,他仿佛看到了五百年前,先祖是如何操控著這一切,讓一個完美的傀儡人成為滅世的惡魔,讓一個鼎盛的機關大國,成為一盤散沙。
他對偃師師道:“你看,再完美的傀儡人,還是傀儡人,怎麽能成為人呢?他隻配作為武器。”
偃師師的心仿佛灌了鉛一樣的疼,她在祭台邊的一座小塔樓上,隔著幾層樓高的距離,她第一次在姬夜辰的眼中,看到那樣落寞,那樣悲傷,那樣令人心碎的目光。
她大聲的喊:“不是這樣的,他不會傷害任何人,他隻是被人利用了。”
她的聲音被機關麵具隔絕,隻有自己能聽見,姬滿在旁邊笑道:“別難過,這隻是剛剛開始。”
偃師師將嘴唇咬出血腥味。
姬滿笑著歎道:“也許當年,洛傾城也像你現在這樣無奈。”
“……”
“你說他什麽時候才會暴走,殺了這些人?”
偃師師瞳孔睜大,震驚的看著他。
“不用這麽驚訝,我當然是要用他來殺掉這些人的,之後再讓千機城來圍剿他,唔……一個千機城再加上一個謝千機,殺不死也能把他埋葬在這雲垂巨陣底下,就是可惜了這個地方。”
偃師師像看瘋子一樣看著他。
“不用這麽看我,千機城是我一手建立起來的,犧牲掉我也覺得很可惜,但成大事者就要學會放棄一些東西,以後再建一個就是了。”
“真特麽人渣。”偃師師吼道。
“咦,怎麽還不動手?”姬滿和偃師師說話也不忘關注祭台方向,人群喊打喊殺,卻沒有人先動手。
姬滿冷哼道:“真是一群沒膽的廢物,看來還需要再刺激一下。”
祭台上。
“都幹什麽呢?”公輸不忘擋在姬夜辰身前,刷的一聲展開鶴歸扇,傀儡人迦樓來到他的身旁,站在洛沉魚身後的七個傀儡人瞬間護住了祭台周圍。
平七指眸光微閃,道:“二公子的八部眾傀儡全來了。”
禪一行數了數,腦殘的問了句:“不是說隻能帶一個傀儡嗎?”早知道他也把自己的傀儡全帶來了。
公輸不忘百忙中回了他一句,“都是我媳婦的,你有媳婦嗎?”
禪一行:“……”
眾人:“……”
這種時候不炫耀會死嗎?
平七指嗬嗬嗬笑了起來:“二公子臨危不亂,不愧是公輸家的人。”
公輸不愁嘴角抽了抽,心想又給我惹禍。他站起身來,無奈地拍了拍平七指的肩膀,道:“真羨慕你,坊主。”
平七指:“?”
公輸不愁道:“沒有弟弟。”
平七指臉一紅,反駁道:“我有。”
“……”
一場劍拔弩張莫名緩和了一點,這時一個機樞處的侍從急衝衝趕來道:“不好了不好了,千機城已經圍到雲垂頂了,諸位還是快想辦法離開吧!”
各門派、氏族派去探消息的弟子也回來了,同樣的消息又說了一遍。
人群大驚失色,有人問到:“山主呢?怎麽不見雲垂山主。”
這時大家才想起,說去去就來的雲垂山主一直不見回來。
侍從又道:“小人也不知山主去了哪裏,諸位還是自行想辦法吧!”說完自行退了下去。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這些個大人物,有的是機關師,有的不是,平時看似高高在上,現在要麵對即將衝上來的暗黑傀儡,又要麵對不知何時會暴走的完美傀儡人,頓時慌神了,前有狼後有虎該怎麽破?
這時祭台周圍的地麵突然動了起來,眾人惶恐中,就見祭台周圍豎起了四麵琉璃鏡。
鏡麵上折射出的畫麵不是雲垂山裏的景象,而是一個被捆成粽子吊在半空的女子,周圍一圈布滿尖刺一樣的機關正朝女子移動。女子淚流滿麵,一臉驚恐,不知在喊什麽。
有人認出那身月白袍,道:“那不是陳夜機嗎?”
有人則認出了那張脫掉帷帽的臉,“那是,那是偃師老人的徒弟,偃師師。”
洛沉魚站了起來,百郡的郡王臉色凝重,手握在兵刃上。
姬夜辰的眼中刹時染上了紅芒。
“諸位,諸位……”失蹤的雲垂山主終於回來了,氣喘籲籲跑來道:“出事了。”他指著琉璃鏡道:“這位就是這一屆的偃師,但不知為何,她被困在雲垂巨陣裏了,在下剛才一直在忙著想辦法施救。”
沒人聽見他在說什麽,因為這時祭台上突然傳來了一聲巨響。原本安靜站著的姬夜辰,突然像變了一個人,眼睛血紅,一拳狠狠轟在祭台地麵上。
有人喊了起來:“他的眼睛,他的眼睛怎麽紅了?”
“滅,滅世者。”
“快,快阻止他。”
姬滿沒有放過這麽好的機會,驚慌地喊道:“這是,這是怎麽回事,怎麽暴走了,諸位快,快攔住它。”
有人瞬間發起了攻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