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日後,風暮部落舉辦了一年一度的穀達那大會。

“穀達那”有著久遠的曆史。據銘刻在千佛崖上的《風暮石文》載,上古時期風暮王薩爾格王伏魔途中被害,幸得長生天眷顧,昏睡三十三天後蘇醒,族人為了感恩長生天,開辦了第一屆穀達那大會。自此之後,穀達那大會成為了風暮部落一年一度最盛大的傳統節日。‘穀達那’在風暮部落意為:娛樂慶典。是以賽馬、射擊、拔河、歌舞等為主。

大會當天,整個部落無比熱鬧,到處都充斥著歡歌笑語,大家都要穿上節日盛裝,扶老攜幼參加盛會。

偃師師換上桑音做的衣裳,天藍色的拽地長裙,袖口處繡著細碎的花瓣,頭上戴著珠鏈流蘇帽。桑音見了讚歎不止,直誇仙女下凡,偃師師捏捏她的小臉說:“你才是那個仙女。”兩人同住一屋,這幾日已情同姐妹般。

“就你才這麽覺得。”桑音秀臉微紅,緊接著她又問道:“師師,你和姬大哥是……”

“兄妹,我們是表兄妹。”偃師師脫口而出,這幾日桑音張口閉口就是姬大哥長姬大哥短,她本就聰慧,又怎會看不出桑音對姬夜辰有意:“啊,他是我娘的舅姥姥家的嬸嬸的大姨的伯父家的女兒的兒子,總之我們就是兄妹。”

桑音似懂非懂,點了點頭,漸漸小臉又紅起來:“師師,你可知道,姬大哥……他,他喜歡什麽樣的女子嗎?”

這個問題偃師師也不清楚,兩人相識也沒幾日,想了想,偃師師笑嘻嘻地道:“應該是那種溫柔安靜的女子吧!就像你這樣的。”

“就你會取笑我。”桑音嗔道:“走啦,再不走比賽都結束了。”桑音說著往外走,臉上是掩蓋不住的喜色。

偃師師看著她的背影,在那一刻,心中突然做了某個決定。

兩人去看賽馬,賽馬是大會上重要的活動之一。到的時候場上已經站滿了人,桑音指著高台上一個高大威猛的男子說:“那是我哥哥,桑格。”說著朝那男子揮了揮手。

桑格也看到了他們,招了招手,桑音拉著偃師師穿過人群走向場中唯一的高台。高台分為兩層,每層隻有寥寥數人。

兩人上了二層,隻見中間坐著一個年約七旬的老者,白發朱顏,慈眉善目。

桑音朝中間的老者俯身道:“桑音見過族長大人,願您安康。”

偃師師依著她的樣子也說了一遍。

族長哈提雷揮揮手,笑嗬嗬道:“是桑音啊!好孩子,不用多禮。”

他望向偃師師接著道:“這位便是桑格帶回來的客人吧!請把這裏當做自己的家,不用拘束。”

兩人行完禮,道了謝才下到一層。

偃師師看到了姬夜辰也在其中,他隻是靜靜坐在那裏,自然而然的吸引了台下無數女子的目光。那張挑剔不出一絲瑕疵的麵容,不笑時顯得有些清冷疏離;那從骨子裏散發出來的優雅氣質,讓人難以側目。偃師師心想,果然是個禍害啊!目光貪婪的掃了幾眼,直到那人抬眼望來,她才若無其事的扶了扶額。

“姬大哥,你也來了。”桑音見了姬夜辰,忍不住心中的喜悅。

姬夜辰嘴角一彎露出淡淡的笑容,點了點頭。

“你現在眼裏就隻有姬大哥,連我這個親大哥都不要了。”桑格見妹妹如此高興,逗她道,周圍的人都笑了起來。

桑音臉刷一下就紅了,嗔道:“哥你說什麽呢?”小女兒家的嬌羞姿態盡顯無疑。

桑格哈哈大笑,知道自己妹妹臉皮薄,不敢再逗她,目光轉向偃師師道:“偃姑娘身體好些了嗎?這幾日一直忙著準備大會的事,都沒能去看望你。”眼前的女子一雙大眼睛清澈雪亮,身上透著一股輕靈之氣,比起部落的女子顯得瘦弱些,讓人有些心疼。

偃師師微笑道:“已經好多了,多謝桑大哥關心。”

偃師師是第一次見到桑格,和桑音倒有幾分相似,隻不過是完全不一樣的氣質,桑音溫柔賢淑,桑格給人一種不怒自威的感覺。

桑格微笑道:“嗯,那就好。”

桑格讓人安排了椅子,桑音開心的拉著偃師師在姬夜辰身旁坐下,目光時不時的望向姬夜辰,隻可惜姬夜辰安靜的坐著,也不知道在想什麽。

桑格是比賽的負責人,比賽之前都要說了一些比賽的規則和勝利者的獎品,想來往年也是如此,隻是今年的獎品可能更加豐厚,引來了大家的歡呼。

桑音低聲道:“獎勵的是一匹純血種的絕塵,這匹馬是族長哈提雷大人在一個湖邊發現的,據說這種馬跑起來鼻端生火,逐日追風,比去年的望雲雅還要快。”

偃師師點點頭,她對馬不了解,也就沒再多問。

風暮部落的人們都愛馬,這樣的獎品自然吸引了很多人參加比賽。風暮部落的賽馬不分男女老少均可參加,少則幾十人,多則上百人,一起上陣。為了減少馬的負荷量,都不備馬鞍,隻著華麗騎裝,配上長長彩帶,襟飄帶舞,顯得格外英武。比賽時沿著湖邊奔跑一圈,最先到達終點的人獲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