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2 離家出走

他顧不上安撫她的情緒,急忙說:“別哭了,等我死了你再哭也不遲,你現在好好聽我說,霜兒她已經沒事了……”

張氏明顯地“啊”了一聲,沒有絲毫偽裝,甄命苦對她的僅有的一絲怨氣也煙消雲散,說:“你先別高興,我現在和霜兒都被壓在了石頭下……”

接著,將剛才發生的事跟她說了,張氏聽得又驚又怕,電話那端明顯傳來她匆匆起床的慌張磕碰聲,甄命苦又忍不住又有些擔心起她來,“小心點,你還懷著身孕呢!我估算了一下,這裏空氣最多隻夠我跟霜兒兩人呼吸兩個時辰,你現在有身孕,不方便走動,你讓通吃帶你去城南的軍營裏,找到李大亮,讓他騎車盡快趕到虎牢關來救我和霜兒,若是一個時辰不能挖通道,遲了就隻能挖到我跟霜兒的屍體了……”

張氏不再多問,匆匆掛了電話,喊上通吃,顧不上大街上路人的吃驚眼神,讓通吃抱她坐在肩上,飛快趕往城南的兵營……

……

時間一點一滴地過去。

洞中的空氣越來越稀薄,兩人的呼吸也越來越急促,甄命苦頭腦發懵,強撐著眼皮,看著已經昏迷過去的淩霜,輕聲喚著:“霜兒,霜兒,千萬要挺住,我還要跟你做好長時間的夫妻呢……”

他的眼皮漸漸沉重,在旁邊傳來一陣越來越接近的挖掘聲時,心中一寬,終於支撐不住,昏迷了過去。

……

當他再次醒過來,猛地坐起身來,滿頭大汗地喊了一聲:“霜兒!”

等他回過神來,才發現自己身在張氏房間的**,床邊坐著兩個俏麗女孩,正是已經身為人婦的杏兒和乖巧的環兒。

杏兒眼中閃過一絲憤怒,盯著他冷笑連連:“哼,我就知道男人都是喜新厭舊的混賬東西,換了我是張姐姐,我才不救這種花心大蘿卜,起來第一個叫的竟然是別的女人名字。”

對他最尊敬的環兒此時眼神中也是有些不平,但終究在語言上表現出來,出言問:“甄哥哥,你現在感覺怎麽樣?”

甄命苦顧不上杏兒的冷嘲熱諷,急忙問:“霜兒呢,霜兒她怎麽樣了?”

環兒語帶不滿地說:“她在隔壁,昏迷了兩天,昨天已經醒過來了,沒什麽大事,就是有些缺氧,意識還不太清醒,腳也有些扭傷,杏兒剛剛已經給她煎了藥喝下了,過兩天應該就會沒事。”

甄命苦一個骨碌爬起來,連衣服也沒穿,出了房門,推開淩霜的房門衝了進去。

淩霜正躺在**,腳上纏著紗布,靜靜地睡著,呼吸均勻,高聳的胸脯起伏有力,顯然已經沒什麽大礙了。

他走到她床邊坐下,看著她漸漸恢複了血色的嬌美臉頰,發了好一會呆,這才低頭親了親她的唇,轉身出了房門。

……

他去了趟廚房,並不見通吃和張氏,轉身回到張氏房間,問杏兒和環兒兩人說:“怎麽不見鵝鵝?”

杏兒看也不看他,嘴裏連連冷笑:“你還知道張姐姐啊,我以為你忘記她了呢,原來你還關心她在哪裏啊。”

甄命苦無奈道:“杏兒,有些事你不了解不要隨便挺人,不能因為她是你張姐姐,就毫無原則的偏袒,做錯了事,就必須要勇於承認錯誤,承擔後果和責任……”

環兒忍不住低聲插了一句:“張姐姐沒有做錯,是你自己不聽她解釋冤枉她的好不好?”

甄命苦微微一愣,回頭看著環兒。

環兒打抱不平說:“你不就是怪她把那信箋燒了嗎?你問過她為什麽要燒了那信箋嗎?”

甄命苦忍不住回了一句:“還能為什麽,不就是因為知道惹出了大禍,生怕我怪她嗎?”

杏兒搶著罵道:“哼,難怪張姐姐會生氣,嫁給這種沒心沒肺頭腦簡單喜新厭舊的男人,換了我是張姐姐,我也離家出走。”

甄命苦渾身一震,“你說什麽!”

“現在後悔也來不及了,張姐姐讓人救出你們後,兩天前就偷偷地離家出走了,我們發現的時候,她已經不在府中,留下這封信讓我們交給你,你自己好好看看吧!杏兒,我們也走吧,讓這個花心大蘿卜在這裏好好反省反省!”

環兒隨手把一封信用力塞到他手中,拉著杏兒的手離開房間。

……

甄命苦急急地拆開信封,裏麵是張氏飄逸俊逸的筆跡:

相公,淩妹妹沒事了,我很開心,終於鬆了一口氣,看你每天束手無策,焦慮不安的樣子,我真的很心疼,她現在沒事了,我就放心了,對不起,我那天說的都是氣話,我真的沒有要害她,你相信我,鴿子是通吃打下來吃的,我真的不知道那是信鴿,那天聽到你說的話,我知道自己闖了大禍,去廚房裏找到了那信箋,心裏很害怕,又怕被你知道後影響你心情,所以才昏了頭,瞞著你把那信箋給燒了,我真的沒有想過要害她。相公,我走了,你別擔心,我會好好的,你跟她好好過吧,我不會再跟她鬥了,你也不要來找我了,我不會讓你找到的,最後喊你一聲相公吧,我真的好愛你,你知道嗎?”

甄命苦狠狠地一甩信箋,衝出房門到了馬廄,騎上越野機車,飛奔出門……

一路不顧驚詫萬分的目光,他把機車呼得轟隆隆直響,每過一出店鋪,都會停下來跟店鋪裏的夥計打聽張氏的下落,通吃的身形,很難不被注意,經過多方打聽,才終於弄清楚張氏出了滎陽城北門,往北去了。

他登上了城樓,眺望著北麵蜿蜒曲折的山路,罕有人跡,哪有張氏和通吃的身影,張氏走了兩天,以通吃的腳力,別說他不知道她的目的地,就算知道,他騎著機車也未必能趕上,更何況他並不知道她到底往什麽地方去了。

“呆頭鵝,給我回來!”

那天,一個瘋子一樣的男人,在滎陽城北的城樓上重複叫嚷著這句話,直到嗓音沙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