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進入前最後的閑談
這距離進入下個任務世界，隻剩下不到十分鍾。
葉觀火貌似不經意間開始跟羅莉閑聊放鬆。
......
“從前有閑暇的時候我很喜歡看書。”
“嗯？”
“上學的時候，看的是文學。有很多句子覺得很漂亮，很有深意。其中有一句話是‘人生宛如癡人說夢，充滿喧囂卻毫無意義。’這句話不知怎麽，給我的印象特別深。隻是當年我很不以為然，覺得說這話的人未免太過裝腔作勢。”
“......”
“後來進入社會，我發現那些我上學的時候覺得很有深意很漂亮的句子，其實是一文不值，不是拿腔作調，就是廢話連篇。與是我放棄了那些文學書籍，隻看讓人放鬆的休閑小說。”
“既然是休閑小說，當然就是讓放鬆之用。沒有什麽裝腔作勢，讓人深思費解的句子，有的隻是有趣好玩的情節。不過我當初讀一本很喜歡的休閑小說的時候，卻也給我一句印象特別深的句子‘世間萬物，繽紛色彩，隻不過是被蒙蔽的人心。’”
“當時沒想太多。隻是某種本能的感覺讓我覺得這句話跟我當初看過的‘人生宛如癡人說夢，充滿喧囂卻毫無意義。’裏麵潛含的意思有某種內在的相似之處。隱隱約約從不同的兩個側麵，述說同一個道理。”
“哦？大叔你到底想說什麽？我記得當初你對自己的自我介紹是——‘我不擅長互相交流的時候玩心機。我希望我們能盡可能的但誠相待。’莫非當初大叔你是在騙我麽？”
“坦誠也是講究方式的。其實我隻是想說，我總覺得，有些事情如果想做的話，還是去做比較好。很多時候，我們都被世間的喧囂的聲音堵住了自己的耳朵，世間繽紛的色彩蒙蔽了自己的心靈。這件事情我想去做，既跟利益無關，也跟道德無關，隻是我覺得這件事情應該去做的話，那麽如果有條件的話，還是去做比較好。”
“你指的是......我明白了。你想做的話就去做吧。其實這件事情大叔你不需要來探我的口風。我不會去幹涉別人的行為。你想做就去做吧。不過......你費這麽大力氣，拐彎抹角的跟我說這麽多，不僅僅是表態自己的想法吧？莫非你想拉著我一起做？”
“......我知道根深蒂固的想法不是輕飄飄的幾句話能改變的。說什麽人的生命是寶貴的之類的陳詞濫調，老生常談在這個殘酷的無限世界裏麵尤為可笑，還很虛偽。可我總覺得漠視一個人的生命是不對的——即使是不認識的人。如果是在自身難保的情況下，當然以自己能活下去為最優先選擇，可如果我們已經在我們能確保自己能活下去，對方也不會威脅我們的安全，那麽順手幫一下如何呢？”
說了這麽半天，拐彎抹角，葉觀火終於說出了自己的目的。
沒錯，就是想讓羅莉不要在任由新人們自生自滅——以葉觀火的親身經曆來看，如果沒有資深者的幫助，新人完全是沒有生隻有滅。必死無疑。
這不是說葉觀火的道德有多高尚，不忍心看著別人死。而是任由新人們死幹淨，實在是不符合自身的利益。就是為了自己的安全著想，有一個團隊遠比單打獨鬥安全多了。
即便不談道德和利益，隻是以葉觀火的本性而言，也不喜歡漠視別人的生死——當然，如果自身難保，葉觀火肯定不會顧及別人了，但如果隻是舉手之勞，不影響自己的生命安全的話，葉觀火還是願意出手的。
羅莉沉默了一會，似乎想了想，然後輕笑了起來：“我呢，是一個很任性很自私的人呢。所以別人如何與我無關。僅僅因為不喜歡看認識的人死掉，就先讓新人們死掉。即使對我沒有絲毫好處，我還是這麽做了。僅僅是因為我不喜歡。”
“至於大叔你......除了你主動跟我搭話之外，你的表現讓我覺得你真的很有潛力——思維縝密，心性果決，意誌堅韌，而且還有幾分運氣。有這些素質，即使是在無限世界裏麵活下去的幾率也很大。在主神空間的訓練，也證明了我沒有看錯，大叔你的潛力出乎意料之外的大。”
“而其他人......我覺得即使我救了他們，他們也會很快就死掉，而且還從陌生的人死掉變成我最討厭的認識的人死掉，所以我選擇袖手旁觀。”
“所以說，我覺得大叔你能在活很久，所以才選中了你......不要誤會，我可不是在意大叔你的生命，也不是害怕寂寞，我隻是......對了，我隻是不想剛找個打手就很快死掉了。”
葉觀火沉默微笑，不反駁。
“大叔你笑的真奇怪。我可不會對一個大叔產生什麽感情，因此大叔你死掉的話我也不會傷心，一點都不會傷心，一滴眼淚都不會流。所以說大叔你即能陪我很久，但死掉了也不會傷心，因此才選擇了你。”
葉觀火很想說自己才二十多歲，不是大叔是哥哥！不過張了張嘴，麵對似乎有些口不對心的羅莉，最後還是閉口不言。算了，大叔就大叔吧。
“而大叔你現在的想法，很像當年剛剛進入主神空間不久的我呢。看見大叔你對生命對新人的看法，我似乎看見了當年的我。”
羅莉這一句老氣橫秋讓葉觀火覺得怪怪的。一個小女孩跟一個成年人說：你很像當年的我。誰都會覺得怪怪的。除了怪怪的感覺之外，葉觀火還覺得這句話真是充滿了幽默感。雖然是黑色幽默。
“我不會幹涉大叔你的行為。但我依舊會堅持我的選擇。可我又不想跟大叔你鬧的太僵......不要誤會喲，我可不是在意剛剛隻是認識十天的大叔你的想法，我隻是不想讓打手跟我鬧別扭罷了。”
“那麽這樣吧，如果我覺得某個人有起碼活兩到三場任務世界的潛質，我會看情況幫助一下。至於其他人......在我力所能及的情況下，不會任由他們死掉，但我也不會特意幫他們。這個答案大叔你滿意了吧？”
葉觀火點了點頭。這個答案已經是出乎意料的滿意了。實際上，葉觀火根本對羅莉沒抱什麽希望。這種個人的性格問題，是最難以改變的。尤其羅莉在上一場任務世界裏麵表現的那麽不近人情，冷漠到冷酷。葉觀火根本就沒抱著說服羅莉的希望。但雖然沒抱希望，隻是在進入任務之前最後的時間裏麵姑且一試罷了，但沒想到羅莉竟然答應了。
沒有時間給葉觀火感慨，剛剛結束閑談幾秒之後，兩道從天而降的光柱就籠罩住了站在巨大的平台廣場中心，橢圓形的散發著乳白色光芒的主神下麵的他和羅莉。
接著白光一閃，就在主神空間裏麵消失無蹤，好像從來沒有存在過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