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輕撒，春日已至。
四月初，婚房的裝修已完成了大半，叢芸開始挑選室內的軟裝飾品，宣景的工作也完成了第一季度的指標。
上次去試了婚紗禮服，尺寸上都需要做調整，午休時間宣景來公司接叢芸。
剛出電梯，叢芸接到嘉科醫療實驗室的電話，第一批動物體實驗已經開始了，她隨時可以去察看實驗過程。
上車後，叢芸把這個好消息告訴宣景。
“動物體實驗需要多久？”
叢芸說：“要看數據，如果動物體成功率高，短則半年，長的話可能要兩三年。”
宣景明白她的意思了，“三年之內，嘉科醫療沒有盈利是嗎？”
叢芸抿下唇，“可能要更久，動物體實驗後，還有做臨床實驗。”
“臨床多久？”
“也差不多。”
宣景挑眉，“六年時間不盈利。”
“可以這麽說。”
從他的臉上並沒有看出任何不耐煩或是責備，叢芸也不想給宣景不負責任的希望，事情的真相該是什麽樣子就坦白給他講。
但不能讓宣景苦心開創的公司，因為不盈利導致各方輿論壓力，叢芸想到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
“我讓丁秘書選了幾個國外的醫療器械品牌做代理，價位上從低到高滿足各種群體的需要，這批產品引進後，將填補我們公司在自主產品未問世時的盈利問題。”叢芸看向宣景，“也不會讓你在董事會上被難為了。”
宣景笑睇她眼，“還幫我想後路了。”
叢芸說：“你力排眾議支持我開辦嘉科醫療，我當然也要為你解決難處。”
宣景騰出一隻手伸過去，握住叢芸的小手。
行動永遠比承諾更讓人心動。
宣景說：“試完婚紗，我們去實驗室看看。”
“好。”叢芸給實驗室的負責人發去消息，讓他們準備下。
到私人訂製的婚紗禮服店前，宣景的車剛停穩，對麵一輛黑色麵包車也停下了。
宣景抬眸看眼，讓叢芸先進去，叢芸不解，問他什麽情況。
他下巴朝對麵點，“跟我們一路了。”
順著宣景的視線望去，叢芸盯著黑色麵包車說：“是那輛黑色的？”
“嗯。”
叢芸無所謂的笑下，“跟我們也拍不到什麽新聞，我去告訴他們別浪費時間。”
宣景拉住她胳膊，“我去。”
接著，就看宣景下車直奔黑色麵包車走去，而麵包車裏的人見狀，相互對視眼，還在琢磨到底什麽意思，人已經走到車前了。
宣景屈指敲敲車玻璃，裏麵的人落下車窗，笑嗬嗬的說：“宣總，好巧。”
“別跟了，合法夫妻沒什麽好拍的。”
車裏的人麵麵相覷，靠車門的人手裏還舉著相機，一臉難為道：“宣總，我們也是工作，不甭管拍不拍得到，拍點照片回去也好跟上麵交代。不好意思了，您就當看不見我們，行嗎？”
宣景想著還要去實驗室，沒有問世的東西不想冒風險被外人過早知道，他打算先支走跟拍的記者。
“你們想拍點什麽？”
“……”
他這一問，幾位跟拍的記者摸不著頭腦，相互交換了眼神，到底什麽意思？
宣景溫溫然的一笑，側身看向對麵的婚紗禮服店，說：
“今天我們來試穿婚紗，一會兒給你們三十秒，能拍到就拍，拍不到隻能怪你們業務不精。”
敢質疑跟拍的業務不精，相當於向幾個人宣戰了。
舉著相機的小夥子說：“宣總，明天的版麵我們可幫二位預定了。”
宣景笑下，轉身走了。
叢芸一直站在店裏等宣景，直到他走進來，叢芸才迎上去問：
“談的怎麽樣？”
宣景在叢芸耳邊低語幾句，叢芸瞠眸，“……這能行嗎？”
“嗬……”他笑，“沒什麽不行的。”
叢芸遲疑下，“……媽會不高興吧？”
“不會的。”宣景握住叢芸的手上樓。
此時，梁詩瀾已經在二樓的等候區了，看到叢芸和宣景上樓，臉上瞬間露出溫和嫻靜的笑。
叢芸喚了一聲，“媽，到多久了？”
梁詩瀾說：“我剛到。”視線望向宣景，“你爸說有事，讓我們先試著，他等會就到。”
宣景說：“不急。”
梁詩瀾對設計師說：“小曼，你先帶我兒媳去試婚紗，”又問，“上次讓你把她肩膀位置的蕾絲收點尺寸，收了嗎？她這幾天工作太忙又瘦了，不收些尺寸，衣服不合身，穿著就不漂亮了。”
謝曼是婚紗的設計師，能由她親自接待的客人，非富即貴。
“收了，”謝曼對叢芸說，“芸芸，你婆婆對你可是真好，那天你試完婚紗走了，她又留下來提了不少修改意見，我還是第一次遇到婆婆給兒媳監督婚紗的。”
叢芸說：“婆婆比我想得周到，有時候我做事太馬虎，幸虧有她幫我把關。”
婆媳間和不和睦，看相處就知道了。
謝曼看得出，叢芸和婆婆之間的關係是實打實的融洽，並不是演的。
到試衣間，謝曼讓兩個禮服師幫忙穿婚紗，她在一旁打量整理。
修改尺寸的婚紗極為合體，尤其肩膀的位置，蕾絲包裹著纖瘦的肩膀，典雅中帶著一絲女人的小性感。
叢芸站在鏡子前，看著鏡子裏的自己，嘴角的笑不自覺的揚起來。
謝曼從她背後走來，將頭紗幫她戴好，側著頭對鏡子裏的人說：
“新娘我見了不少，但驚豔到我的，你算一個。真的很漂亮。”
叢芸微微一笑，回敬的誇讚，“是你設計的婚紗漂亮。”
謝曼說：“我是發自內心說的。”
叢芸說：“我也是發自內心，這是我見過最漂亮的婚紗。”
“走，讓你婆婆和老公看下。”
叢芸提起裙擺，一旁的禮服師幫忙托起拖尾，在門打開的刹那，宣景的眼神凝了凝，繼而笑了。
他伸出手，叢芸的手輕搭在他掌心，“這麽美的新娘，忽然不想給大家看了。”
叢芸臉一紅，不好意思的說：“你小聲點。”
周圍的人紛紛笑了，坐在沙發上的梁詩瀾說：“你啊，怎麽跟你爸當初一個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