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

窗欞邊。

紫淩低頭朝外麵看去,一頂喜慶的大紅花轎停落在賭場門口,轎夫和吹奏的迎親隊都穿著大紅的袍子,後麵跟著兩排紅衣少女手腕提著花籃,芊芊玉指往外灑著花瓣。

這排場權利忒大。

“來,來,來,我們賭一賭這花轎的主人今天能不能抬走小公子,賭能抬走小公子者,以一賠一,賭不能抬走小公子者,以一賠十。”

賭徒中,不知誰開了口,眾賭徒來勁了,一窩蜂的圍在一起,各種聲音響起。

“十兩,我賭這花轎的主人不能抬走小公子。”

“五十兩,我也賭抬不走小公子。”

“一百兩,抬不走小公子。”

“我全家家當壓下了,小公子乃神人也,誰他娘的也太不走小公子。”

三樓,窗欞內。

紫淩緩緩的收了目光,挺直了身子,玉扇一展,瀟灑的搖著,臉上掛著溫和的笑意。

她乃神人也,這話說的不錯,太動聽了。

“小公子現在有何打算?”沈書見她臉色由青變溫,知曉她是聽了下麵賭徒的話。

但,賭徒的話又怎麽聽得?這一刻如此說,下一刻也許就那樣說了。

紫淩剛準備開口,窗欞外又傳來一道聲音。

“一萬兩,本少賭小公子今日定會被花轎抬走。”

紫淩臉色一變,誰特麽在下麵放屁?

一合玉扇,她探頭看去,低下站著一個身穿寶藍色錦衣的男子,烏黑的發用玉冠固定住,麵若冠玉,豐神俊朗,是個美男子。

紫淩蹙了眉頭,這美男是從哪個犄角旮旯裏蹦出來的?竟敢在她地盤上說出這等欠扁的話來?

一萬兩?

眾賭徒倒吸一口涼氣,紛紛給寶藍色錦衣的男子讓開一條道來。

他從衣袖中拿出一張萬兩銀票,放到莊家手中。

莊家接過一萬兩銀票,手有些顫抖,眼睛貪婪的看著到手的一萬兩,心中有些緊張不安起來。

若這男人真賭贏了,他哪有十萬兩賠啊?

“這位公子,你為何會賭小公子會被花轎抬走?難道這花轎的主人來頭不小?”有人試探性的問道。

身穿寶藍色錦衣的男子手把玩著腰間玉佩,高深莫測一笑,道:“何止來頭不小?當今世上,又有誰能與其爭奪鋒芒?”

眾賭徒聽了,心中一驚,心中琢磨著錦衣男人的話,有些幹脆也不琢磨,直接掏出身上所有銀子,往莊家手上塞去。

“我賭小公子被抬走。”

“我也賭小公子被抬走。”

“我改變主意了,我要換成小公子被抬走。”

眾賭徒齊刷刷的視線轉向改變主意的某男。

“你不是說小公子乃神人?誰也抬不走麽?”有人問道。

那賭徒賊精的眼睛珠子一轉動,道:“神人不也是人麽?被抬走也不稀奇,換換換。”

紫淩差點沒被氣的吐血,好個嘴皮亂翻的賭徒,前後說話一點也不靠譜。

紫淩壓了壓心中怒氣,沉聲道:“書兒,派人去查查藍色錦衣的男人,三天之內,我要結果。”

“是,小公子。”沈書憋住笑,應道。

紫淩轉身,手中玉扇拍打著手心,眼中閃過譏嘲,小妖精殿下,你叫人抬來一頂花轎,還真以為能把我接進宮當你的男妃不成?

天大的笑話。

紫淩從後門出了賭場,沒走出幾步,便出現一個寶藍色錦衣的男子擋住了她的去路。

方才上麵,她並未看清他的麵容,現在一看,便覺得他麵如精雕細琢,好看的不可思議,那雙含笑卻沒有溫度的黑眸,好像似曾相識。

這男人,到底是誰?她敢肯定自己見過他。

他沒說話,紫淩也懶得理他,抬腳朝前走去。

男子身影一動,人已至她麵前:“小公子留步。”

紫淩瞅著攔住她路的身子,溫然淺笑道:“這位爺恐怕是認錯人了,在下並非小公子。”

男子笑道:“認錯便認錯罷!小公子跟爺走就是了。”

說罷!也不管她願意是否,出手就要去抓她手臂。

“這位爺好不講理。”紫淩怒了,玉骨扇擋住他伸來的手。

男子眸中仍含著笑,似乎一點也不生紫淩的氣,大手成鷹爪,朝她手腕扣去。

紫淩心中微微詫異,身子後退幾步,這男人是個進攻高手,他方才手成鷹爪的那一瞬間,仿若有一道強勁的罡氣朝她撲來,幸好她閃的快,不然,非被他扣住手腕不可。

“你是太子殿下的屬下?”當年,她在東宮中並未見過此人,若他是小妖精殿下的屬下,應該是在她走後八年收的,但,為何她會有種熟悉的感覺?

男子未回答是,也未回答不是,臉上依舊掛著溫和的笑,說出的話,卻是別樣的冷:“小公子上花轎,還是不上花轎?”

紫淩收回探究他的思緒,沉著臉道:“不上,要嫁,你自己嫁去。”

男子臉色未冷,他淡淡的歎了一口氣,道:“小公子這又是何苦呢?”

紫淩眉頭微皺,這男人搖頭歎息,是同情她?嫌她可憐?

她眸中閃過一道厲色,瞬間又消失殆盡,見他出手,她後退數步,道:“本公子有話要說。”

男子停下手來,道“小公子有何要說?”

紫淩心中明白,小妖精殿下既然派這男人過來,那這男人的武功定然在她之上,雖然她手中有玄機扇,也不見得能在這男人手中獲勝。

此男武功深不可測。

她唯有…。

“幾日前,有個叫君塵悠的男子來找本公子,連輸數場之後,仍不肯走,本公子見他執念較深,便允了他一個消息。”

“什麽消息?”他問道。

紫淩見他眸中不似剛才般含笑,隱約浮起一層緊張期待的神色,她眼神閃過一道疑惑,繼續道:“八年前,太子殿下養女紫淩的消息。”

“你知道淩兒的下落?”男子眸中浮出激動的神色,他急忙問道。

紫淩深沉的看著他,緩緩道:“你認識紫淩?”

男子將她盯著自己看,眼神中似有探究,他輕聲一笑,黑眸中的起伏褪去,剩下平靜無波。

“紫淩小郡主是太子殿下的養女,爺又怎會不知?”

好一個奸詐的狐狸,方才的神色明明不像認識這麽簡單,這會兒又不說實話。

“你回去告訴太子殿下,若他想要知道紫淩的下落,明日午時,茗香樓一敘。”

男子定定的看了她一會兒,仿佛透過她看誰似的,看到紫淩渾身有些發毛,她忍不住道:“怎麽?你還想抓我去轎子裏?”

男子微微移開目光,道:“不是,明日午時,茗香樓,小公子莫要忘了。”

話落,他就轉身而離。

紫淩手中玉扇撐著下巴,看著男子寶藍色的背影,疑惑道,這男人到底是誰?聽他說話的口氣又不像是小妖精殿下的屬下。

方才她說明日午時茗香樓一敘,他未說回宮稟告小妖精殿下,而是直接替小妖精殿下應了,這說明什麽?他的權勢並不在小妖精殿下之下。

這男人到底是誰?為何會有熟悉感?她又想不起來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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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上人間。

紫淩躺在舒適的藤椅上,腳邊,美男跪著,伺候著。

她半闔著眼睛,雙手環胸,玉骨扇插在交纏的手臂中央,淡淡說道:“琴兒,本公子先眯一會兒,好戲開始了喚本公子。”

聞言,弓著臀部從牆洞瞧小哥廂房內的琴兒轉過身子,低聲嬌笑道:“小公子安心眯吧!好戲一上場,琴兒立即喚小公子。”

瞅了一眼跪在地上伺候小公子的清絕美男,他道:“睡公子,你按捏時,手柔軟一些,別太重,會傷到小公子。”

睡公子,天上人間四大公子之一,原名:東方瑾,小名:瑾兒。

瑾兒抬頭,朝琴兒看去,這一眼,把琴兒嚇了一跳。

好黑的臉啊!

天上人間的四位公子最是不會伺候人的,他們被小公子逼來“接客”,本就“怨恨”頗深,特別是睡公子,他聽到這“睡”字,心中火焰直往上串。

琴兒僵硬著臉笑了笑,立即轉頭,弓著屁股,該幹嘛,幹嘛去。

瑾兒冷著的視線又移到闔著眼睛休息的紫淩臉上,手中故意用力捏,嘴裏嘀咕:“睡,睡,睡,什麽破名字?我早晚睡了你。”

見她麵色未有變化,瑾兒心中氣憤,繼續嘴賤道:“我壓的你永世不得翻生。”

紫淩纖長的睫毛動了動,緩緩睜開,一雙水色澄清的黑眸含著笑,看著正在發牢騷的瑾兒。

“瑾兒這麽想和本公子睡覺?”

“我想壓你。”話未經思索,脫口而出。

紫淩笑著點頭,直起身子,手中玉骨扇朝前伸去:“過來,下巴擱在玉骨扇上。”

見他未動,她聲音冷了幾分:“自覺點,若本公子動起手來,你沒那麽快活。”

瑾兒看著她手中的玉骨扇,又看了看她冰冷的小臉,腦中忽然想到某次“不聽話”的經曆,他一臉不甘的把下巴擱在玉骨扇上,死命的瞪著她。

紫淩身子又朝他近了幾分,小手放在他腦袋上,像似撫摸一隻小狗般摸著他腦袋。

“小瑾兒,把眼神給本公子放溫柔些,乖。”

瑾兒怒的想要罵人,眼神能溫柔?

“不乖?嗯?”她目光一沉,小手從他頭頂,滑到他的臉上。

瑾兒心中呼嘯:老子是男人,不是小狗,小貓,老子就不乖。

紫淩見他臉上怒火衝天,玉骨扇鬆了他的下巴:“看來,瑾兒是欠**了。”

這隻小暴獅,訓了三年,至今未能讓他乖順,他時不時朝她這主人出言不遜,嚐試著伸出利爪撓她。

想壓她?膽子倒是不小。

瑾兒皺了皺眉頭,不服氣的說道:“小公子就會逼迫人,做不願之事。”後麵還有一句,簡直卑鄙無恥。

紫淩身子往後一躺,嘴角微勾:“瑾兒不是說想要壓本公子,今兒本公子就給瑾兒一個機會。”

琴兒一聽,嘴巴長得可以裝下一個鹹鴨蛋,轉過頭,朝小公子看去。

小公子被壓,他好期待啊!

暗地裏,他給瑾兒送去一個鼓勵的眼神。

可惜,瑾兒正在氣頭上,壓根沒看到。

“脫。”紫淩低沉的說道。

什麽?脫?

瑾兒未動,清絕的俊臉幾分硬氣的抬著。

腿雖跪著,他給人感覺卻像直挺挺站著。

“不脫麽?瑾兒要如何壓本公子?”她手中玉扇拍打著掌心,看著他說道。

聞言,瑾兒一站起來,解開衣袍,挺著胸膛褪下,線條優美的肌理,顏色如玉的肌膚,微揚不服的下巴,此刻,他邪著眼睛睥睨她。

隻待她一句話,他立馬壓她。

紫淩玉骨扇指著他雪白的褲子:“脫幹淨了。”

瑾兒見她視線下移,玉骨扇指著…指著…他那地方。

瞬間,俊臉爆紅,罵道:“下流。”

紫淩笑著道:“不下流,如何能風流?行風流之事,必先做下流之人,瑾兒說呢?”

瑾兒臉上漲紅,他撿起地上袍子,往身上一披:“小公子去下流別的公子吧!我做不到。”

“做不…。”

“小公子,好戲開始了。”紫淩話未說完,琴兒忽然出聲道。

紫淩從藤椅下來,看了瑾兒爆紅的臉,道:“學不乖,本公子有的是時間**你。”

說完,不再理會瑾兒,她朝琴兒讓出身子的牆洞走去。

一隻眼睛大小的牆洞,極為隱蔽,能全覽對麵廂房中所發生的事,對麵房中的人卻發現不了這個洞眼。

琴兒走到瑾兒身邊,見他臉色還未轉好,他低歎了一口氣道:“瑾兒,你不是已經接受了睡公子的稱呼?為何每次見到小公子,都這般硬脾氣?”

瑾兒一言不吭,怒瞪著紫淩白如雪色的背。

“小公子喜歡乖順的人兒,你看小公子身邊的幾位公子,美人,誰不是乖順聽話的?你這般強脾氣終究是會吃虧的,好瑾兒,別強了,順了小公子,懂麽?”琴兒道。

瑾兒看了一眼瑾兒,推開他靠過來的身體:“別娘聲娘氣的和我說話,老子是爺們,當她賺錢的工具也就罷了,老子絕不當她的小寵。”

聞言,紫淩轉頭,瞅了瑾兒一眼:“小寵?嗯,不錯稱呼,以後本公子就喚瑾兒小寵吧!”

不去看他暴怒的眼神,紫淩轉過頭,心中冷嗤,小妖精殿下那變態,她沒辦法到他,這些個在她手中的美男還想翻身欺到她頭上來不成?

紫淩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視線調回“小哥”廂房中。

此時,正上演著…。

“杜方遠,你這**棍,我在外麵辛辛苦苦打理家業,你卻瞞著我來這種肮髒地方揮金灑銀,你對的起我麽?”母老虎般的聲音是一個身穿樸素衣裳的夫人發出的,她麵容不算好看,卻給人一種精明能幹的感覺。

她,就是杜小侯爺的正妻,五年前,京城首富的女兒,柳天阮。

五年前,杜柳兩家聯姻,那是何等令人羨慕的光景?柳家光是嫁妝,就已價值幾百萬兩。

可惜好景不長,杜小侯爺本就是個揮灑無度的**子弟,短短幾年的時間,柳家陪嫁過來的金銀已被他揮霍一空。

柳天阮見丈夫這般不成器,也沒臉告訴娘家人,硬著頭皮,自己出外做了些生意,一個女子做生意本就不容易,但好歹也給她賺了些銀兩回來,隻是,這銀兩來的快,也去的快,丈夫敗家,吵過,鬧過都沒有用。

這次,她本在外做生意,資金有些周轉不開,於是就想著她上個月剛給了府中三十萬兩,想要調動個十萬兩周轉一下。

誰知,有人告訴她,杜方遠拿著她的三十萬兩送到了天上人間這個燒錢窖。

她起初還不信,沒想到她快馬加鞭回府後,沒見到杜放遠,常年壓抑的怒火,一下子竄上心頭,她直接來了天上人間,沒想到,他…真的在這裏…。

杜方遠一看到維持家中生計的妻子來了,臉色嚇的都變了,他急忙說道:“阮兒,你聽我解釋…。”

“你還有什麽好解釋的?我每個月那麽辛苦的在外奔波,你卻拿著我賺的血汗錢,在**窩揮霍,你對的起我麽?杜方遠,你對的起我麽?”

“別鬧了,有什麽回府再說。”杜方遠到底是個男人,被柳天阮這麽一鬧,他頓時感到麵子全無,臉色一放,他大聲說道。

這女人常年在外奔波,早就成了一副凶神惡煞的樣子,哪裏還有一點當初的柔弱嬌態?要不是看她能賺錢,他早就休了她。

看到丈夫不知悔改的醜陋麵貌,柳天阮兩行淚流出,她本是身份嬌貴的小姐,從不拋頭露麵,雙手不沾半點陽春水,為了這男人,為了這個家,她什麽沒做過?她生意初始之時,沒有錢,她甚至把所有下人的活全攬了,吃的是白麵饅頭,她怎麽也沒想到,自己辛苦付出得來的血汗錢,竟然換來這男人無節製的揮霍,還換來這男人不知悔改的態度。

天啊!她到底跟了怎樣一個男人?

“杜小侯爺,你這男人說話怎一點威力都沒有?你妻子好像比你還要凶,侯爺府,不會都是她說了算吧?若是這樣,我勸杜小侯爺還是下次別來天上人間了,免得嚇壞天生人間的公子。”門外,走來一個風情萬千的紅衣美男,他斜倚著門框,笑著說道。

“胡說,本侯爺豈會怕她?柳天阮,你給我馬上回府,本侯爺快活之後,自然會回去。”杜方遠被紅衣美男話一激,大男子主義立即體現,說話也傲了幾分。

聞言,柳天阮心中對杜方遠失望透頂,流著淚的眼睛慢慢的燃燒起憤怒,她失去理智般朝杜方遠撲去,在他身上捶打。

啪!

杜方遠狠狠給了柳天阮一個巴掌,打的她嘴角鮮血直流。

“杜方遠,你打的好啊!這一巴掌,打碎了我們之前的夫妻情分,我,柳天阮沒有你這個丈夫。”說完,她用力一推,推開杜方遠。

杜方遠一跟頭摔在地上,這時,他身邊的木桌忽然倒塌,狠狠的壓在他的雙腿上。

“啊~”杜放遠發出一聲慘叫。

柳天阮看到他雙腿被壓在木桌下麵,瘋狂的笑了:“報應啊!報應啊!杜方遠,我在你身上耗了青春年華,得到你忘恩負義的對待,今後,我就看你這斷了腿的瘸子,能過怎樣的生活?”

說完,她大笑的離開了。

看完戲,紫淩轉過身來。

“小公子對今晚的戲可滿意?”琴兒笑著問道。

紫淩笑著點頭:“這戲的情節跌宕起伏,舞公子出現的也適時,桌子塌的時辰也掐的準,不錯,本公子甚是滿意。”

地上的杜小侯爺痛的齜牙咧嘴,他抬了幾次桌角,沒能讓壓在腿上的桌子動彈半分,可見這桌子的木頭有多沉。

“你們還不快來把本侯爺腿上的桌子搬開?”此時,他也顧不得美男,顧不得形象,大聲說道。

“叫天上人間的公子做這等粗活,價格很貴的。”門外,響起一道溫潤的聲音,接著,白衣勝雪的少年走了進來。

杜方遠抬頭,這一看,他眼珠子差點沒看掉下來,好美的小公子……

“本侯爺有的是錢,多少錢都付。”杜方遠擦了一把嘴角的口水,說道。

紫淩看到他的口水,心中一陣嫌惡,笑著說道:“方才杜夫人好似說沒有杜小侯爺這個夫君,本公子若叫人搬了這桌子,小侯爺沒銀子付怎麽辦?”

杜方遠看著絕美的少年,腿上的疼也忘了一大半:“本侯爺怎麽可能沒銀子付?那女人就是個刀子嘴豆腐心,本侯爺稍微給她一點好臉色,她就服軟了。”

紫淩點頭,道:“這桌子怕是有百來斤的重量,天上人間的公子都是嬌貴的身子,幫小侯爺搬一下,一萬兩黃金小侯爺不會嫌貴吧?”

杜方遠方皺著眉頭,心中想是貴了一些,但聽紫淩這麽一說,他若承認了嫌貴不是承認沒錢麽?

“不嫌貴。”他扯大生聲音道。

“小侯爺如此說,本公子就叫人搬了。”紫淩朝紅衣美男和沈畫看了一眼。

紅衣美人妖嬈了走過來,走到紫淩身邊時,他腳步微頓,朝她眨了一下眼睛,嘟著嘴兒,做了一個親的動作,見紫淩小臉轉向別處不看他,他笑著朝木桌走去。

“啊~輕點,輕點。”

“杜小侯爺,我們身子都是嬌貴的,本就使的勁不大,小侯爺若再叫輕,那這桌子還要不要搬了?”紅衣美男道。

“你搬,你搬。”

“啊……”

折騰了大約半個時辰,杜方遠腿上的桌子被搬走了,他的雙腿,血肉模糊。

杜放遠被琴兒喚來的人抬了出去,身上沒錢,隻能打欠條畫押,最後,被琴兒的人丟到了天上人間的門外。

“你們送本侯爺回府。”杜方遠雙腿劇痛,他顫著聲音趾高氣揚道。

“現在車馬費很貴呢,小侯爺身上分文沒有,還是爬會府吧!”琴兒一扭身,回了天上人間。

小哥廂房中

沈畫看著紫淩,眼睛微酸:“小公子讓畫兒來…原來,是為畫兒報仇,畫兒還以為…以為…。”以為她真的不要他了。

紫淩走到他身邊,握住他的手道:“畫兒的心魔可有除去?”

沈畫雖然輕描淡寫了三年前的事,她又怎麽會不知事情遠沒有那麽簡單呢?隻是他不願多說,她便不想揭開他的傷疤,本以為,她給了他極大的倚仗,他自己會去報仇,但沈畫還是善良了些,既然他不動手,那這壞人,就由她來做罷!

沈畫點頭:“除去了,以後畫兒再也不怕了。”

紫淩笑了笑,鬆開他的手:“早些回去歇息吧!”

說完,轉身就走。

“小公子。”他忽然叫住她。

紫淩腳步一頓:“嗯?”

“為何…對畫兒這般好?”他問道。

紫淩微微一笑:“誰叫,你是我的畫兒呢。”

沈畫心中一顫,看著她雪白的背影,眼睛有些迷離。

小公子,畫兒這一生都會跟在你身邊伺候,永不背叛。

“小公子,我就不是你的舞兒麽?”紅衣美男忽然妖嬈的出現在她麵前,杏眼一眨,如秋波般**人心魂,不過,紫淩自從見過尉遲胤洛那妖美的丹鳳眼後,對這種杏眼也就自動免疫了。

若論妖,論魅惑,尉遲胤洛的惑魂之術無人能敵。

“你自然是本公子的舞兒,本公子乏了,所以,舞兒請讓開。”這貨也是一直纏人的妖,若不是沒有人比他更適合演這場戲,她定不會讓琴兒安排他來。

“舞兒好久沒看見小公子了,甚是想念。”他身如水蛇般靠進她的懷中,雙手纏住她的腰,一張風情萬千的臉抬著看她,像個祈求主人憐愛的小受般。

紫淩眉頭微微蹙了一下,忍住推開他的衝動,小手在他背上輕拍兩下:“舞兒乖,本公子明兒來看你可好?”

“不好,舞兒要小公子現在陪。”小公子就是一個小騙子,騙了他多少次後,以為他還會上當?

紫淩眸中閃過惱色,放在他背上的小手微微一動,舞兒被點住穴道,下一刻,身子飛了出去,落在椅子上。

紫淩撣了撣身上屬於舞兒的香氣,無視椅子上那臉色突變的男人。

“本公子雖然是個好男風的,但也不喜歡太主動的男子,舞兒,你身上的胭脂水粉太嗆人,下次離本公子遠些,否則,本公子怕控製不住自己的手把你丟到門外去。”說完,她抬腳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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茗香樓

紫淩負手身後,站在打開的窗戶邊,看著人來人往,身後的手中拿著一把玉骨扇,輕敲著脊椎。

輕微的腳步聲傳來,紫淩嘴角微微勾起一笑。

尉遲胤洛進來的時候,正好看到這一幕,一個白衣勝雪的少年站在窗欞邊,身姿似雪鬆一般皎潔無暇,一柄玉扇在她手中輕敲,姿態好不瀟灑。

尉遲胤洛黑眸閃過一道連他都未發現的柔光,幽涼的說道:“小公子,本宮來了。”

白衣勝雪的少年轉身,手中玉扇拿到身前,伸手做了一個請坐的動作:“殿下請坐。”

見尉遲胤洛未動,紫淩心中了然,嘴角展開一抹溫然的笑,走到他身邊,拉開一個椅子,朝他伸手。

一塊輕便的絲紗落到她的手中,紫淩展開,將其鋪到椅子上,連同椅背也鋪了。

小妖精的潔癖病,還真病的不輕啊!

“椅子幹淨了,殿下請坐吧!”

尉遲胤洛看了一眼椅子,滿意的坐下。

紫淩添了一杯茶水,本想先給他,又想到小妖精殿下的潔癖,估計給他,他也不會喝,幹脆自己一口喝了。

“本宮的淩兒在哪裏?”他開門見山的說道。

聽到這話,紫淩心中一顫,差點把嘴裏的茶水噴出來。

他的淩兒?她已經離開他八年了,在他心中,她還是他的所有物?

紫淩把茶水吞進肚子,麵色無異樣,淺笑道:“紫淩的下落,本公子可以告訴殿下,但本公子有一個要求。”

“嗯?”他瞅著她,鳳眼幾分妖異。

“殿下要保證從此以後不與本公子糾纏半分。”八年前,她既然逃離了皇宮,就是想和他斷個徹底。

“本宮隻和本宮的淩兒糾纏,除非,小公子是淩兒…。”餘下的話,不用說,她亦能明白。

紫淩心中有些怪怪的感覺,他…不會已經認出她了吧?

紫淩壓下胡思亂想,走到打開的窗前,吹著清風,道:“殿下真會開玩笑,本公子堂堂一個大男人,怎麽會你的淩兒?”

尉遲胤洛妖美的丹鳳眼中微微一閃,重複問道:“本宮的淩兒在哪裏?”

紫淩身影未動:“君塵悠前幾日來打聽過紫淩的下落,紫淩現在恐怕是和君塵有在一起。”

尉遲胤洛眼中閃過一道幽光,又是那男人?這八年以來,他找了淩兒有多久,君塵悠就找了淩兒有多久。

“君塵悠?”紫淩看著窗下,忽然麵色震驚的說道。

尉遲胤洛身子一動,瞬間從椅子上來到紫淩身邊,鳳眼朝下看去。

下麵那一身青衫的男子不是君塵悠是誰?君塵悠身邊跟著一個白衣少女,她背對著茗香樓,尉遲胤洛看不到她的臉,從身影上看,那少女大約十四歲的樣子,年齡上倒是和淩兒一般大小。

女子在挑著東西,選定好後,她轉過頭來,朝君塵悠一笑。

尉遲胤洛丹鳳眼一縮,落在女子懷中抱著的某小萌獸身上,這…淩兒的土豆?

他急忙朝女子看去,心中一震,那張絕世精致的小臉竟與身邊的少年一模一樣。

“挺驚訝的吧?當本公子看到紫淩的臉時,也同殿下一樣驚訝,這世上竟有與本公子容顏一樣的女子。”說著,紫淩溫和的笑了笑。

尉遲胤洛轉臉,看了一眼紫淩,幽深的目光仿佛要看透她似的,紫淩很淡定的迎視。

“殿下現在已經知道了紫淩的下落,還望以後離本公子遠些。”說完,紫淩抬腳即離。

紫淩離開的時候,君塵悠和“紫淩”正好進入了對麵的酒樓中。

尉遲胤洛看著對麵酒樓上的燙金大字,嘴角微微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分割線——

紫淩下樓後,從尉遲胤洛眼皮子低下上了馬車,離開了。

但…情況卻不是尉遲胤洛看到的這般…。

馬車內有暗門,她直接從暗門裏躲過尉遲胤洛眼睛,潛入對麵的酒樓中。

此時。

“小…。”

“不必多禮,快換衣服。”紫淩迅速脫著白袍,把“紫淩”的白衣拿著往身上套。

換好衣服,她手腳飛快的把發型弄好,抱住某小萌獸,把手中玄機扇給“紫淩”道:“小影,本公子一手培養你至今日,為的就是今朝,你切記萬事小心謹慎。”

小影點頭:“小公子放心,小影記住了。”

紫淩點頭:“你且去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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