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騙人戲碼

回答她的…是一片靜默。

紫淩身子彎的弧度太大,若小腿沒摔疼,尚且可以直立,現在…她高估了這幅弱小的身子,小手送力於地,沒能讓她直立,反倒讓她一屁股摔在了地上。

“哎呦~”尾椎甩疼了…。

某小萌獸視力極好,大老遠的,它就看到不遠處涼亭內的熟悉麵孔,那修長沾靈的指尖勾在琴弦上,方才朝主人和它飛來的危險,就是他造的…。

土豆看到那張沒有溫度的臉,心中敢怒不敢言,瞅著摔疼屁股的主人,土豆狼眼心疼,想去扶主人起來,又瞅瞅自個的弱小沒用的爪子,土豆隻能放棄這個不現實的想法。

紫淩摸著屁股從地上爬起來,聽到土豆“嗷嗚”兩聲,她的視線朝不遠處看去,雖是白茫茫的一片,但她知道,那裏有人。

拖著發疼的腿和屁股,紫淩慢慢的朝涼亭方向走去。

走近時,她模糊的視線裏出現一個白衣勝雪的男子,石桌上放著一把古琴,他的手指似乎還放在琴弦上,紫淩心中有了譜,方才的琴聲就是眼前的男子彈奏出來的。

不過,涼亭中靜默的白衣男子貌似給她一種熟悉的感覺…。

紫淩眼睛直直的盯著白衣男子看,蹙眉深思,他到底是誰呢?

土豆跟在後麵,瞅見主人走路不長眼睛的動作,它嚇的一跳。

“嗷嗚,嗷嗚…。”主人,腳下有池塘…

噗通一聲,主人“走”進池塘了…。

紫淩掉進池塘的那一刻,腦子一個清醒,糟糕,她怎就腦子糊塗沒看腳下?

她怎就忘了一般涼亭幾乎都建在蓮池旁邊?

一失足成千古恨呐~

涼亭中的白衣男子看到小女娃落水,他身子未動,臉上靜默如初,勾著琴弦的手指如染上夜霜的薄涼。

土豆在岸上急的跳腳,狼淚直流,它不停的朝涼亭中的男人“嗷嗚”,可那男人跟沒聽到似的。

土豆憤恨的齜牙咧嘴,後腿一彈,跳進池中……

涼亭中的男子依舊沒有動作,仿佛池中小女孩的性命和他沒有任何關係一般。

他薄唇微抿,清淡的顏色冷入心扉,指尖微彎,似要繼續彈奏。

而,靜默的眸子卻不經意朝池塘看去,清澈的水麵,不停的冒出水泡。

她不會泅水?

宮清羽靜默的黑眸有了一絲波動,勾在琴弦上的指尖愈發清冷。

直到…水麵上的水泡漸漸變少,少到剩下最後一個透明的氣泡,在池麵上炸開消失。

一池清水,又恢複了平靜。

宮清羽冷如月華般的黑眸微微一縮,琴弦錚的一聲響,頗為刺耳,一滴殷紅的鮮血滴落在琴弦上,雪白的袖袍拂過琴弦,他足尖輕點,已朝水麵池中掠去。

噗通一聲,那身白袍如水上雪蓮漸漸沉入水底,三千墨絲漂浮在水麵上,如一筆暈開的墨汁,也漸漸的融入水中。

深秋的水,頗涼,找不到想要找的人,心更涼。

她分明是從這裏掉下來的,怎麽會不在這水底?

宮清羽黑眸出現一絲急色,身子更快的朝四周遊去。

水下,綠油油的水草一大片,隨著波動搖晃,如此多的水草,若是掉進一個小娃兒,隻怕很難尋找。

宮清羽風輕雲淡的眉心,此時已是深蹙,指尖輕彈,金絲線如一條長龍直飛出去,所經之處,兩邊的水草全部分倒兩邊。

宮清羽視線掃過水草,大概看到那弱小的身體毫無聲息的藏在水草中時,他抿著冰冷的唇朝她遊去,將她抱進懷中,一根水草繞住了她的腳腕,修長的手指抓住一扯,水草斷成兩截。

當宮清羽抱著小女娃遊上岸時,水草下麵冒出一個米團子大小的萌獸,它彎著狼眼,一齜狼嘴,咕嚕一口水,它急忙閉了嘴巴,像毛球似的漂浮到水麵上。

岸上,宮清羽抱著紫淩,手指探向紫淩鼻息,微弱的氣息讓他蹙著的眉微鬆。

他的手掌放到紫淩的腹部,輕重有度的往下一壓,一口水噴到他的臉上,宮清羽冷清的臉如清水芙蓉一般,細碎的“雨滴”從臉上流到他的下巴,成玉珠落到地上。

“咳咳…”某小女娃發出一陣劇烈的咳嗽,沾著水的睫毛緩緩掀開。

模糊的琉璃中先是倒映出勝雪的白衣,這白衣…。紫淩心中微微一動,再往上看,模糊的視線雖看不清的五官,但足以讓她知道眼前的男子是誰。

宮神醫?

原來他就是天下第一莊的莊主?

紫淩心中苦笑,老天真是會戲弄人,若她早些知道他就是天下第一莊的莊主,早就把“伏魔譜”丟給他了,又可苦演這麽一場騙人戲,落水戲?

從腰間拿出“伏魔譜”,塞到他懷中:“這是君塵悠要送來的伏魔譜,現在給你去鏟除魔教,拯救百姓。”

頓了頓又道:“宮哥哥,你真是菩薩心腸,我落水這麽久,你才救我。”

宮清羽眉頭皺了又鬆,像似聽到她的諷刺,又似沒有聽到,將伏魔譜收到袖中,從袖口中掏出一個素帕,麵無表情的擦拭著臉上被噴的池水和口水……

紫淩打了幾個噴嚏,小身子往他懷中縮了縮,深秋的季節下水一沉,果然不太好受,好冷。

宮清羽擦臉的動作一頓,身體有些僵硬,聽到她的噴嚏聲,拉開她不是,不拉開她也不是。

“宮哥哥,淩兒好冷。”見他不反抗,某小女娃得寸進尺,又往他身上拱了拱,雖然他衣服也是濕的,但抱緊他還是可以吸取到一些溫暖的。

冷?

宮清羽丟掉手中的素帕,僵著身子抱起她,一言不發的朝屋子走去。

紫淩感受到他身體的緊繃,小嘴微微勾起一個笑,他抱她了,他沒推開她,是否說明他也不是那麽遙不可及的?

進了屋子,宮清羽把她放在竹椅上,淡淡的說道:“我去叫人準備一套姑娘穿的幹爽衣裳來。”

紫淩笑著點頭:“宮哥哥,你人真好。”

宮清羽臉上沒有什麽波動,轉身就出去了。

他運功烘幹了身上濕透的衣服,走出小院,正巧碰到端著精美點心走來的芸憐兒。

芸憐兒見到那繡著銀邊絲流雲紋滾邊的雪白袖擺,心中微微一動,行禮道:“公子。”

宮清羽看了一眼她手中的點心,淡聲道:“去準備一套六歲女孩的衣裳送過來。”

芸憐兒詫異,公子怎麽會讓她準備一套六歲女孩的衣服?

六歲女孩的衣服?

芸憐兒腦中飄過某個貪吃的小賴皮,明媚的眼眸一亮,應聲道:“是,公子。”

一定是小賴皮來找公子了…。

芸憐兒心中一喜,就準備去找衣服,一片雪白的袖擺從她眼前拂過,一縷清香飄進她的鼻子,芸憐兒頓時愣了神,臉頰如火燒雲般的紅。

等她回神,手上端著的點心不翼而飛,公子的身影早就不在。

芸憐兒臉上紅霞漸漸褪去,眸中暗淡,原來公子隻是為了拿她手上的點心……

宮清羽走進屋中,手上裝著點心的瓷白碗險些滑下地。

此刻,他眸中詭雲層層,哪還來的靜默?

床下,濕衣幾件,裏外皆有。

**,某小女娃鑽在他的被子裏,睜著一雙清澈無辜的眼睛看著他…手中的點心…。

“宮哥哥,你拿來的點心是給淩兒吃的麽?”她哪能看到什麽點心?隻是聞到了點心的甜香味兒,見他右手端著瓷盤,定是好吃的…。

她小手從被子裏鑽出來,雪白的小藕臂朝他伸去,臉上掛著燦爛的笑容。

宮清羽站著未動,一直看著她燦爛的小臉,眸中幾經變化,最終所有的情緒漸漸淡了下去,那雙眸如清風吹過,又恢複了風輕雲淡。

將手中的點心擱在椅子邊的案幾上,他修長的身子坐在椅子上,淡聲道:“若要吃點心,等穿上衣裳下來吃。”

紫淩一癟小嘴,小手伸入被子裏,小身子又往被子裏窩了窩:“那算了,我不吃了。”

昨夜兒在牆頭上睡覺,一夜下來腰酸背疼,還被慘摔一跤,現在好累,睡一覺先…。

可能是因為床被上的清香有寧神作用,紫淩這一覺睡的很沉,一直到夜半三更,她才睡醒。

燭光溫柔的照亮整個屋子,紫淩抬頭,便看到白衣勝雪的男子還坐在椅子上看著手中帛書,燭光照在他的身上,如灑了一層淡黃?色的暖光,使他整個人看上去不再那麽纖塵不染,清雅出塵,少了一份仙氣,多了一份人氣。

當然,她心裏是希望他多一份人氣的…

“醒了就穿上衣裳吧!”他放下帛書,起身走了出去。

紫淩看著他清淡的身影走出去,替她關上門,心中微微一笑,不得不誇讚這男子真心不錯,即便是她小,他還是起身出去了。

看到床邊的一套水藍色小衣服,她忽然有些不想穿,長夜漫漫,躺在**也是舒服的,萬一穿好衣服,他把她趕出去怎麽辦?

她不想再睡牆頭,或是吹夜風了……

一盞茶的時辰後。

屋外

“姑娘,衣服可有穿好?”月光傾灑在白袍男子身上,似欲乘風而去的仙人,和在屋內燭光下判若兩人。

屋內

“…。”紫淩立馬闔上眼睛,被子往頭上一蓋。

想趕她出去?沒門兒,連窗戶縫兒都沒…。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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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啥,魚這幾天家裏實在太忙了,字數少點,莫怪,等過幾天絕壁雄起,不是萬更,也是八千更雄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