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穀軍醫,我阿爹他怎麽樣?”陳念念都快要哭出來了,當時她看到大將軍,像一個血人一樣被抬回來的時候差點暈過去,自從阿娘走了以後,他和阿爹相依為命,若是阿爹也走了,那她就真的活不下去了。
老穀脫下滿是血的手套,十分抱歉的對著她搖了搖頭,“抱歉了大小姐,大將軍受傷太重,也上了歲數,身體和年輕的兵士們沒法比,我們盡力了…”
“我不要你們盡力,我要我阿爹活著,你不是軍營裏最好的軍醫嗎?一定有辦法對救他的對不對?你想要什麽藥材我都能給你找來,你要什麽藥材跟我說,我求求你救救我阿爹…”陳念念一邊說著一邊哭著跪倒在地上。
老穀趕緊扶住她,這大小姐磕的頭,他可受不起,“大小姐,別說他是大將軍了,就算他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兵士,我也會盡我最大的努力去救他,在我們醫生眼裏沒有貧富貴賤,隻是我真的心有餘而力不足。”
他想到了古一一,又想到了陳念念和古一一之間的矛盾,若是大將軍被古一一救活了,那皆大歡喜;若是救不活,這位囂張跋扈的大小姐,非得把古一一生吞活剝了不可,憑他和古一一之間的關係,是萬萬不能讓這種事發生的。
陳念念捕捉到了他眼睛裏的希望,雖然現在腦子裏亂成了一鍋粥,可也沒有蠢到無可救藥的地步,“古一一能救我阿爹對嗎?”
老穀沒有說話,看那態度應該是默認了。
陳念念如獲至寶般的趕緊往古一一所在的營帳裏衝,卻被江乘雲攔了下來,“我之前的警告你聽不懂,是嗎!你若再敢傷害她,拚了我這條命不要,也絕對不讓你苟活。”
江乘雲的話讓陳念念遍體生寒,之前那個陪著自己瘋,陪著自己鬧,甚至遇到危險擋在自己麵前的人,在這一刻變得十分陌生,仿佛她從來沒有真正認識他過一樣。
可她現在管不了那麽多了,直接隔著江乘雲對古一一道:“古一一,我知道你能救我阿爹,我求求你,救救他好不好?”
“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最近救的人夠多了,沒有必要再救一個,而且…作為他的女兒的你,可是害的我斷了腿。”古一一傲嬌的指了指自己的斷腿,她最近都沒有辦法出去耍了,隻能在家裏好好養傷,什麽雪地摩托,自行車,摩托車之類的都不能玩了,這對於她來說,簡直比殺了她還要難過。
陳念念“撲通”一聲跪在地上,不停的磕著頭,“是我的錯,是我不好,我虛榮,我愚蠢,我壞得不可救藥,可這都是我的錯,和我阿爹沒有關係,你有什麽都衝我來,不要不救我阿爹,我求求你了,求求你了…”
她哭的聲淚俱下,額頭磕的鮮血淋漓,倒是搞得古一一有些不忍了,其實就算她不來求,古一一也不會見死不救的,隻是想拿個喬,畢竟對方害的自己斷腿,不趁機拿捏她一下,怎麽出得了這口氣。
見她還在猶豫,陳念念直接拔下頭上的金簪,對著自己的左腿重重的紮了下去,一簪不算又來一簪,短短幾個呼吸間,一條腿已經鮮血淋漓,幾乎成篩子了。
“江乘雲,你是木頭嗎?還不趕緊阻止她!”要不是腿被夾板固定了下不來床,她肯定在陳念念紮第一自然的時候就阻止她了。
江乘雲沒有動,他覺得陳念念罪有應得,凡是傷害古一一的人,哪怕是自己,都要刀斧加身、萬劫不複。
“住手!別再自殘了,我又沒說不救,趕緊過來扶我,你還想不想讓你爹活過來了!”
陳念念如蒙大釋,不顧腿上的疼痛,一瘸一拐的扶著同樣一瘸一拐的古一一去了大將軍所在的營帳,路過江乘雲的時候,古一一給了他一巴掌。
她絕對不允許風光霽月的少年將軍,變成一個毫無同情心的人,將軍必須心懷仁善,才能做到愛民如子,才能為了百姓的安定在戰場上拚殺。
“現在是什麽情況?”
老穀將現在的情況一一稟告,“趕緊安排人來獻血,我要給他做手術,老穀麻煩你對這裏進行消殺,盡量做到無菌環境。”
“好,我這就去辦。”
老穀和他的徒弟們效率還是很高的,很快就到達到了古一一要求的程度,古一一穿好手術服,帶上一次性無菌手套,看著大將軍幾乎沒了的呼吸,隻能出此下策了。
她將手直接順著大將軍被長槍紮了個洞的胸口,繞過肋骨,徒手捏住了他的心髒,以自己的手為起搏器,用力捏了大將軍的心髒好幾下,這才讓他的心髒恢複了正常的跳動。
饒是跟著古一一做了多次手術的老穀,也沒堅持住跑出去吐了,剛才那個場麵實在是太血腥,這但凡不是在軍營裏,古一一是會被當成妖邪燒死的。
心髒恢複了跳動就沒什麽大事了,古一一對著兩邊的傷口做了清創,然後用針線將創口縫了起來,“吐夠了嗎?吐夠了,趕緊進來。”
“來了。”老穀又捂著嘴跳吐了一次,然後用帕子擦了擦嘴回到了營帳,“你去一邊歇著吧,外層的縫合交給我。”
古一一正有此意,她的腿這個情況實在是久站不了,現在已經開始發疼了,像個兔子一樣,用那條好腿蹦了出去。
“我阿爹他怎麽樣?”陳念念的眼睛腫得像核桃一樣,勉強拓開一條縫看著古一一。
算是這樣也不難看出她滿臉的關切。
古一一歎了口氣,“死不了,隻是身體徹底垮了,五年之內怕是他都不能再上戰場了,可以提前步入養老生活了。”
“那就好,那就好。”陳念念雙手合十,四處轉著那模樣,仿佛在感謝滿天神佛。
“你這個腿得趕緊處理一下,要不然你爹沒倒下,你怕是要不行了。”
她的裙子已經被鮮血染得紅彤彤的,這個失血量,看著有些嚇人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