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錯。”看著被丫鬟們半推半扶的慕清歌,殷南塵滿意頷首。
“……”慕清歌十分想罵人，總覺得她家是丐幫的既視感。
殷南塵自然不會給她說話的機會，點了兩個丫鬟攙扶她上了轎子，往慕王府去。
慕清歌也不知道在轎子裏晃晃悠悠走了多久，就在她快要吐的時候，外麵總算響起侍衛冷邦邦的聲音：“慕小姐，您到了，還請下轎。”
依言下轎，慕清歌看著眼前威嚴壯麗的宅門，眼皮不由的一陣狂跳，上麵用繁體寫著三個大字——將軍府。
“不進去？”殷南塵冷淡的聲音從身後響起。
慕清歌轉身,臉上帶著討好的笑，“這不是等王爺您一起進去嗎？”
對於她的話，殷南塵權當沒聽見，繼而率先往裏走，將軍府門房處早有機靈的小廝先進內宅去匯報了。
不過，即便是沒有主子的吩咐，門房處也沒人敢阻攔殷南塵。
還未走幾步，就見一身著青色長袍，幹淨文雅的中年男人匆匆走了過來，恭敬地朝殷南塵行禮,“將軍府管家李辰見過殷王爺，不知您今日來……”
他話說一半，目光卻悄悄地瞥向了殷南塵身後渾身狼狽的慕清歌，縱然之前便已知曉殷王爺是來送失散多年的大小姐，可此時真瞧見慕清歌後，反倒是驚駭居多。
難道……這就是大小姐不成？也太寒酸了吧！
若是慕清歌此時聽到管家的心聲,隻怕會悲憤大叫：什麽叫寒酸？這已經算是乞丐了好嗎！要不是這男人跟著，她都以為自己要去丐幫認親了！
“得貴府大公子相托，送慕大小姐回府。”殷南塵倒也沒有兜圈子，直接冷聲淡道。
李管家聞言，立馬將目光收回，規規矩矩地彎腰拱手，“有勞殿下施以援手，我家王爺已在花廳等候，您且隨奴才這邊走。”
說著，人已轉身作出請的姿勢。
殷南塵揚了揚下巴，看也不看身後垂首不語的慕清歌，直直往花廳的方向走去。
同在朝廷供職，便是慕將軍慕雷與殷南塵並不相合，但總有彼此應酬之時，對將軍府的布局，殷南塵倒也不算陌生。
反倒是慕清歌，被這古代一層又一層的庭院給繞的七葷八素，眼前直冒星星。
為了避免自己一會兒真暈頭轉向找不到路了，她果斷地伸手拽住前麵大腿闊步的殷南塵。
感受到男人頗有壓力的目光掃過來，慕清歌下意識地咧嘴一笑，“王爺，我頭暈。”
殷南塵不著痕跡地打量她一番，見她確實眼神渙散，帶著迷茫之色，暗暗嗤笑一聲，麵上卻依舊麵無表情的將袖子抽出。
慕清歌正要在心底為這男人紮小人時，就見眼前突然多出一個人，若不是她反應及時，隻怕就要被人給熊抱住了。
“你是……”她故作迷惑地看著眼前男人，心底卻暗戳戳地叫係統。
係統就像是死了一般，左右這係統該智能時不智能，該快的時候不快，她已經習慣了。
“你就是清歌？”
身材高大寬厚的男人目光定定地落在她身上，目光似是閃過淚水，讓她一陣發懵，好半晌才默默開口，“如果說的是慕清歌的話，那確實是我。”
“你為何穿成這樣？”慕雷陡然瞪大眼睛，聲音高揚，像是洪鍾一般響徹在耳畔，震得慕清歌頭疼。
【係統】：慕雷好感+10。
嗯，乞丐裝還真是博人同情的殺手鐧，慕清歌默默在心中手動為殷南塵加了5個好感度。
“慕將軍果真是思女心切，本王見識了。”殷南塵聲音清冷，無半點不悅，卻令人莫名一凜。
慕雷收回欲去碰慕清歌的手掌，一瞬間就恢複了理智，變得沉穩威嚴，朝殷南塵拱了拱手，“殷王爺登門，令微臣寒舍蓬蓽生輝，還請入廳一敘。”
“榮幸之至。”
殷南塵往後瞥她一眼，似笑非笑。
一行幾人進了花廳，慕清歌再抬頭，這才發現廳內尚有其他人。
除了之前在皇宮內見過的慕嵐山，還有一名站在他身旁一襲素衣麵容清雅的少女，約莫十五六歲的樣子。
感受著少女那悄悄打量自己的目光，慕清歌老實垂頭在殷南塵身後站好，故作不知。
彼此見禮後紛紛落座，唯有慕清歌依舊站在殷南塵身後不吭聲。
左右認親還未開口，若是就這麽巴巴地湊過去，隻怕會引得身旁這男人更懷疑。
果然，她細細觀察下，見殷南塵眼角似劃過一絲愉悅。
【係統】：殷南塵好感-1。
無。恥男人，聽話還要減好感，這日子沒發過了！
慕清歌快要炸了，對麵卻響起慕嵐山驚詫的聲音，“清歌，你這身打扮……”
“本王當日撿到貴府大小姐時，她已然如此。”殷南塵施施然地端茶輕抿，聲音淡漠地好似所說之話與自己無關。
慕清歌暗暗挑眉，心想自己是不是還要感激這男人？
若真按照他這麽說，自己當時可是全身赤，裸來著，感謝他為自己一衣遮體？
與此同時，她感受到三道目光若有似無地在身上打量。
【係統】：慕雷好感+20。
【係統】：慕嵐山好感+10。
【係統】：慕昭昭仇恨值+50。
係統接二連三的機械聲播報，砸的慕清歌更懵了，來不及欣喜隻覺得頭暈。
還好她反應快，捏了捏掌心，總算是沒有失態，心底卻暗暗納罕，慕昭昭？莫非是麵前那個少女的名字？
她悄咪咪地抬頭，用眼角飛快地瞥了眼正坐在對麵的素衣少女，卻不料正與其對上，見少女朝自己露了和善笑容，慕清歌反倒是更警惕了。
【係統】：慕昭昭仇恨值+10。
“……”慕清歌簡直要哭了，仇恨值是不要錢的大白菜嗎？說來就來？
顯然，她便是再蠢，這個時候也反應過來，這慕昭昭隻怕是不歡迎自己的。
“殷王爺不介意在下派人給清清換身舒適的衣服吧？”氣氛一度僵持，最終還是慕嵐山率先開口。明明前些日子在朝上見著慕清歌還是仙氣玲瓏的樣子，現在回到將軍府怎麽就這麽落魄不堪了！
殷南塵頷首，嘴角上揚道，“請便。”
“昭昭，快帶你姐姐換身你的衣服去，”幾乎是他話音剛落，那邊慕雷便朝素衣少女道，目光從慕清歌身上打了個轉，語氣卻是溫和，“先去換身衣服再說吧。”
慕清歌卻知這大概便是要驗明正身了，雖然那慕昭昭對自己仇恨值頗高，可眼下女眷也隻有她一個，慕清歌也隻好捏著鼻子忍了，乖巧地起身朝殷南塵行了禮，得他滿意的眼神後，才隨著慕昭昭離開。
“安芝，你且帶慕姑娘換身衣服，然後再過來。”剛出了花廳，慕清歌就聽身旁少女如此道。
她不動聲色地側眸看了下，就見慕昭昭正肆意打量自己，當下幹脆落落大方地開口，“有勞了。”
“不客氣，說不定接下來你我便是姐妹了。”
慕昭昭溫婉地笑著，笑意卻不達眼底。
知曉此人對自己沒好感後，慕清歌也懶得與她故作親昵，略略施禮，便跟在叫安芝的丫鬟身後去了隔壁屋內。
不過片刻，慕清歌就在她的服侍下換了一身藕荷色衣裙，清清爽爽地回了花廳。
遠遠地，她就見慕昭昭還站在廊下，待自己走近，腦海中又響起熟悉的機械聲。
【係統】：慕昭昭仇恨值+30。
一進門便幾乎拉滿了這位未來姐妹的仇恨值，慕清歌表示累覺不愛。
但隨著她走近，慕昭昭的臉上卻依舊掛著輕柔笑意，連聲音都親昵不已，“果然是人靠衣裝馬靠鞍呢，你穿著這身可真好看，快進去讓父親和哥哥好好瞧瞧才是。”
看似是誇讚，可聽在慕清歌耳中，總覺得像是在諷刺她是馬…
算了，鳥都做了，馬也差不多了。
慕清歌安慰自己，一邊朝她淺淺一笑，提裙進了花廳，學著電視劇裏大家閨秀的樣子，朝屋內眾人款款施禮。
跟在身後的慕昭昭，見父親和哥哥那毫不掩飾的驚豔目光，衣袖下的雙手微微攥緊，眼底閃過一絲惱火。
而一直悄然跟在身後的嬤嬤卻走了進來，朝慕雷躬身道：“回將軍，慕姑娘左耳後確有小紅痣，乃大小姐無疑。”
此言一出，除了那些並未屏退的丫鬟婆子一陣嘩然外，像慕雷及慕嵐山等人都沉穩的不行。
早在殷南塵將人送回來時，二人便知此番無錯，不然照著殷王爺的謹慎，如何能這般大搖大擺的上門？
但激動還是有的，比如慕雷此時就起身大步走了上來，雙臂伸出欲將慕清歌抱個滿懷，最後卻也隻虛攬了下，神情激動，“好啊，清清回來了就好，為父這就派人好好打掃你的院子！”
【係統】：慕昭昭仇恨值+100。
“……”
仇恨值瘋飆，慕清歌有心無力，幹脆專心刷眼前父子的好感度。
她衣袖下的手卻狠狠掐著大腿，雙眼微微泛紅，語氣卻有些遲疑，“您……您確定我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