腸子都悔青了

赫連玦勾了勾原本就上挑的眉眼,沈如薰都這樣說了,他若還不動心,那反倒是奇怪了:“那好吧,那就勞煩‘娘子’將我帶出去了……”扯了扯嘴角,隻能允了沈如薰的提議。

沈如薰這才開心的笑了出來:“走,夫君,我帶你出去咯。”笑得膩歪的很。

將赫連玦扶出去的時候,沈如薰早有準備的將他往院子裏的花園帶:“來,夫君這邊景色好,咱們往這裏走。”

“嗯。”赫連玦睨了一眼沈如薰要將他帶往的方向,隻見小路崎嶇,彎彎曲曲的道上全是小碎石頭。

這路哪怕是正常人走著都會硌腳,更別說他了,隻見赫連玦驀地就將步伐放慢了起來。

眼眸裏流淌過一抹暗色:“咱們非得走這條路?”

沈如薰沒聽出他話裏的深意來,隻是笑了笑,道:“對呀。”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將他攙扶到了道上來:“來,夫君,我問過了,這條路呢,叫做石療路,據說人體七經八脈什麽的,光腳下就三百六十餘個穴位,走一走有益於身心健康……”

其實話裏頭的話是:這兒碎石子那麽多,你走得又那麽慢,扶著你走上個把時辰,我就不信硌不死你。

沈如薰笑得越燦爛,赫連玦微扯的嘴角就揚得更奇怪,幽幽的沉問了一聲:“是嗎?”

沈如薰沒發覺不對勁,隻壞笑催促:“是呀,夫君你快走試試。”

赫連玦魅色的眸光暗斂,隻掃了她一眼:“那好,那你扶我走上去試試?”

沈如薰舌如巧簧,就是在等著赫連玦這句話呢,聽到他說讓她扶他上去試試,一顆小心肝頓時“砰砰”的跳個不停,動作也勤快了起來:“好,夫君,你抓緊我,我這就帶你上去走一走。”

為什麽心裏頭有種做壞事的激動呢……

沈如薰一雙漂亮的水眸裏笑意瀲灩,映出點點光瀾來,扶著赫連玦的手也微微顫了起來:“夫君,小心。”

乍一看,她臉上的神情著實是認真,扶著他走的樣子像是怕極了他摔倒,不過淺淺浮起的唇角卻泄露了她的小心思。

赫連玦隻是不動聲色的凝著她,將她的小表情都攝入了眼中,輕咳了兩聲:“咳咳……那就勞煩娘子了。”攀在她小手上的大掌也用了力,緊緊的握著她。

似乎是要借她的身子支撐住自己,否則根本無法走下去……

沈如薰帶著小心思將他朝前扶,赫連玦走三步便要停下來喘兩口氣,腳下的一堆碎石子,眼看就要走到前頭最尖利的“小石區”了,沈如薰的心也快速跳了起來:“夫君,夫君,你沒有問題吧?”

赫連玦擺了擺手:“沒、沒……咳咳……沒事……”繼續朝前走。

沈如薰看他咳得那麽厲害的樣子,忽然就不忍心了,自我掙紮:“夫君,你還能走嘛?”小手卻還是不自覺的將他朝前帶。

赫連玦感受著沈如薰將他往前帶的力度,隻一擰眉,眼底的眸色驀地一暗,整個人沉了一下,腳下卻也忽然一崴:“沒事……”

與他低聲同出的,是沈如薰沒天沒地的驚叫:“啊——”

隻見赫連玦才剛踏上那條滿是石子的小道,整個人就病重無力的跌了下來,那一聲逞強隱忍的“沒事”還回**在沈如薰的耳邊……

這時快那時慢,兩個人竟然同時喊了出來,不過不同的是赫連玦的那聲略帶驚色的“沒事”裏頭添了幾分詭笑,而沈如薰的那聲慘叫卻是實打實的驚呼。

“唔,好痛——”沈如薰此時被砸得眼冒金星,終於知道什麽叫做自作孽不可活了……

赫連玦跌倒,偏偏她前一句還是讓他好好的抓穩她咯,他也確實是“好好”的緊抓著她,可下場就成這個樣子了……

赫連玦慘跌那一瞬間,正就是因為緊緊的抓著她,結果將她朝前一帶……最不該的是她還站在他的前頭替他開路!這一會兒兩個人一起跌倒,她則是在底下墊底的那一個……

沈如薰此時的小臉都悔黑了,哭都找不著調兒:“疼、好疼……”眼冒金星,腦袋上飛過好多星星……

他的體重全壓在了她的身上,冷香味將她整個的包裹起來,沈如薰差些醉在這些好聞的清香中,藥香味裏藏著幾分魅惑人的氣息,叫她看不分明……

沈如薰琢磨不透,而背上的疼痛卻叫她清醒,齜牙咧嘴:“唔……好痛……”

身下都是石子,沈如薰一人撐著兩人的重量,那些石尖兒全紮到她的背上了,隻想大呼哀哉。

也顧不得身上還壓著個赫連玦了,直接將腦袋往後一仰:“蒼天呀,疼、好疼,疼得我不想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