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沒唱完呢,張淩忽然落荒而逃,整個人跑的比兔子還快,鞋子和酒壺都丟了,也根本不管不顧。

我們三人看的目瞪口呆,根本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麽,才會讓微醉的張淩,陡然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王琴有些無奈,有些尷尬的說道:“張師父,別搭理這個老酒鬼了,咱們走吧,整天瘋瘋癲癲的,唱著這個不著調的調子,我們都習慣了。”

我平靜地開口道:“或許,他說的是真的呢?”

王琴聞言震驚的看向了我,“張師父,你不會魔怔了吧?那老酒鬼整天都瘋瘋癲癲的,村裏人都不待見他,隻要是哪家辦點事,他都不請自來,就為了喝上一口酒。”

我不再說話,隻是一直在想一個問題,跟他之前的交流,雖然看起來癡傻瘋癲,但他並沒有因此暴走,但聽我哼他唱的調子後,整個人情緒就大變,慌不擇路地溜走了。

他能唱的調子,我為什麽不能唱呢?

這點讓我很想不通。

還有,我們一來,他就說我們是妖魔鬼怪,這點著實也讓我沒想到,我跟李誌峰還有王琴都是大活人,這點是毋庸置疑的。

等等。

好像不對勁。

我好像遺漏了什麽。

想到這,我不由得怔怔出神,難道他能看到我身上帶著的陰魂?

是啊,我遺漏的不是別的,正是孟婆送給我的陰魂,以及葫蘆裏麵的落水鬼。

難道他真的能看出我攜帶著的陰魂?

那麽?

他是真的瘋了?還是僅僅借著瘋了的姿態,警示村民什麽呢?

這事讓我不得不這麽想,可讓我沒想到的是,正是因為我深究其中的寓意,真讓我少走了很多彎路。

“旺哥,你一直不說話,在想什麽呢?”李誌峰問了句。

“你說有沒有一種可能,他說的就是即將要發生的事?”

“怎麽可能?”李誌峰想也沒想脫口而出道:“老人常說,跟什麽樣的人就會變成什麽樣的人,所以物以類聚人以群分。旺哥,你不會真魔怔了吧?你才跟他聊了一會兒天,就相信他唱的了?”

李誌峰說的還比較含蓄,這就不得不說他這個人的性格所致,他的潛意識是說,我現在的所作所為,就跟瘋子沒什麽區別。

我有些不可置信的說道:“被所有人不看好,堅守己見,就是另類?”

李誌峰愣了一會兒,有些不解道:“旺哥,我不是這個意思,那酒鬼唱的,咱們就當聽一樂就行了,不用深究這個問題的。”

“不,你還是沒明白我的意思。”我肯定李誌峰不懂我的意思,所以我也不跟他廢話,與其跟他浪費時間,倒不如想想張淩調子裏麵的寓意。

有的時候,很多人都會忽視一些寓意,我更覺得張淩唱的調子裏麵,或許就有我要尋找的答案。

這一切都是有根據的,那就是源於貓兒井的傳言以及最近發生的事,所以不得不讓我把這些事聯係起來。

見我倆各執己見,王琴急忙打圓場,說讓我們先去她家。

李誌峰是有眼力見的,見氣氛冷場,然後看向了我:“旺哥,你這麽肯定的依據是什麽?”

我邊走邊說道:“因為張淩是守村人……也就是傻子,是為村子擋下災難才如此。”

王琴頓時發出了質疑:“張師父,可是不對啊,你說的我聽懂了,守村人是天生癡傻,可張淩是受了刺激,才變成這樣的。”

我明白王琴的意思,進而解釋道:“在張淩之前,死了一個瘋子吧?”

王琴目瞪口呆地點了點頭:“張師父,您真神了,這都猜得到。”

“我這是推算,而不是猜的。”我平靜地說道:“或許,在你們看來的這個老酒鬼,是個有真本事的人。”

我的本事讓王琴折服,她猶豫了一下,然後開口道:“張師父,不是我對你不敬,他每天除了神叨叨的,就隻剩下喝酒,那有什麽本事啊。”

“你不了解,隻因為不了解。”我若有所思的說出深奧的話。

我這話有點繞,王琴尷尬地笑著,隨即看向了我,欲言又止。正說著,王琴指著一戶人家說道:“張師父,李小哥,這就是我家了。”

我們這才發現在村中穿梭了很久,然後一直走到村尾的位置,這裏有一個大大的露天籃球場,球場上還有小孩子在追逐打鬧,王琴家就在籃球場旁邊。

“不好意思哈,鄉下就這樣,不要見怪。”王琴笑容有點尷尬,邊走邊掃除雞鴨留下的糞便。

我倒是不在意,隻不過李誌峰表現得太誇張了,捂著鼻子,臉都綠了。

“咳咳……”我咳嗽了兩聲,李誌峰這才收起了誇張的舉動。

我們進了家,便看到了一個六十多歲的大媽,經過王琴介紹,這是她的婆婆,她也跟我們說了很多事情,尤其是她婆婆家的情況。

雖然家境不好,但她婆婆一看到我們來了,立即端上了很多水果和糖果,拿來招待我們,她也抱著自家的孫子坐在了一旁。

“媽,你跟他們說說吧,我去做飯了,看著孩子哈。”王琴將茶倒好之後,便要去忙碌了。

“張師父,聽王琴說,你有辦法找回棺材嗎?”王琴的婆婆開門見山問道。

“先過來看看。”我回答的並不嚴謹,這在我們這行來說,是很不合理的事情,因為眼前的情況,讓我有點恍惚,似乎並不是找回棺材這麽簡單。

“那就麻煩你了。”說著,王琴的婆婆眼淚在眼睛裏打轉,哽咽著聲線,歎息了一聲:“如果不修高速公路,那棺材是不是不會走了?”

這話還真不好回答。

王琴的婆婆說著說著又有些不好意思,“你看我,張師父,實在不好意思。”

我沒在意,接著問道:“我聽王琴說,棺材之前是放在西廂房的,對嗎?”

王琴的婆婆聞言看向了西廂房,跟著點點頭:“沒錯,就在那兒。”

我起身朝西廂房走去,所謂的西廂房,其實就是一個搭成的露天棚子,上麵還蓋著帆布,裏麵還堆滿了農作物,穀子和玉米,而在西廂房正中間,赫然放了兩根凳子,看來這就是當時存放棺材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