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等出劍手法,又具極大威力,不但是東方雁初經乍見,就是閱曆豐富的覃奇,也看得目瞪口呆。

四大劍使果然是身懷奇技。

東方雁鎮靜下震動的心情,道:“閣下的劍招很高明。”

韓昆淡然一笑道:“誇獎了,韓某雖然用劍,但出劍的時候不多,也從禾遇過一個人接下我震蛇十二式,閣下不錯了。”

他口氣平和,但詞鋒犀利,不知是譏笑,還是真的讚揚。

東方雁道:“韓兄劍路怪異,在下是初次見到,想來,以閣下之能,不致隻會這震蛇十二式了。”

韓昆道:“下一次兄弟用的是”飛鵬七擊“,東方兄小心一些了。”

東方雁道:“哦:“韓昆笑一笑,垂在地上的軟劍,忽然緩緩抬了起來。像一條蛇,緩緩由劍尖抬起,直到軟劍筆直。這時,陣勢忽然開始移動。預先約定的變化,東方雁隻好移動了腳步。很快的轉入了另一個方位。移動的人影中,有一個填補了東方雁的位置。韓昆想出劍,展開第二招攻勢,東方雁已轉了方位,不禁一怔道:“東方兄,未分勝負而走,不怕壞了你們東方世家的威名麽?”

秋飛花道:“朋友,別急,由在下奉陪也是一樣。”

韓昆雙目盯注秋飛花的臉,道:“你是誰?”

秋飛花道:“秋飛花。”

韓昆哦了一聲道:“你代替了東方雁?”

秋飛花道:“咱們對決的時間,也不太多,如是再一次陣法移動,在下也可能要失陪了。”

韓昆道:“諸位如是想用車大戰,至少可以找一百種理由出來。”

秋飛花道:“寸陰如金,閣下如是想分出勝負,最好是盡快出劍。”

韓昆道:“不錯。”突然,飛身而起。

他升起的身法,也很怪異,筆直的升了上去。

秋飛花吸一口氣,凝神待敵。

韓昆用的是輕功中極難練的“潛龍升天”。

隻是他飛高到兩丈多高之後,突然一個轉身撲了下來。

手中軟劍,盤空下擊,化起了一片蓋頂劍花。

秋飛花一提氣飛身而起,劍尖如虹,迎上了落下的劍花。

但聞一陣金鐵相觸之聲,兩條騰空的人影,突然落了下來。

兩個人,都落在原來的停身地方。

韓昆籲一口氣道:“好劍法:“秋飛花對這人的怪異劍招,也是暗暗佩服。如若沒有無難翁一番授藝,沒有地下古堡中一番苦學精進,這一劍,就無法接得下來。吸口氣,納入丹田,道:“彼此,彼此。”

韓昆笑一笑突然又飛了起來,揮劍下來。

秋飛花也是每當他劍招下擊的當兒,飛身迎了上去。

韓昆飛撲了七次。

秋飛花接下了七劍。

韓日竺張臉,變成了一片育白顏色,秋飛花地出了一身大汗。

站在秋飛花身後的梁上燕,輕輕籲一口氣,道:“秋兄這打法,很耗真力。”

秋飛花道:“我知道,他不會比我輕鬆。”

韓昆緩緩收起了軟劍,道:“青山不改,下一次,咱們再見麵,定當分個生死出來。”

秋飛花道:“在下也有此心。”

韓昆突然轉過身子,舉步而去。

張威輕輕叫了一聲道:“劍使……”

韓昆停下腳步,冷笑一聲,道:“什麽事?”

張威道:“他們戒備森嚴,今宵攻入的希望,隻怕不大了。”

韓昆沈吟了一陣道:“你金刀一試吧……”

轉過身子,身子快步行去。

眨眼間,消失在夜色中不見。

望著韓昆消失背影,張威暗暗一笑,回身說道:“秋飛花,藍旗堂天罡刀張威領教。”

陣法第二次移動。

秋飛花還來不及答話,已轉入另一個方位中。

遞補了秋飛花位置的是書劍秀才傅東揚。

傅東揚長劍出鞘道:“傅某奉陪。”

張威道:“傅兄弟教的好弟子。”

傅東揚道:“兄弟雖隻是一個秀才,但卻教了一個狀元徒弟。”

張威:“縱然今宵咱們無法破陣而入,但你們絕無能長期和敝教抗拒。”

傅東揚道:“華一坤比你如何,但那一樣留不下我們。”

張威道:“那時情形,咱們小有顧忌。”

傅東揚道:“顧忌什麽?”

張威道:“怕傷了東方姑娘,所以,咱們都奉有嚴命,隻能生擒,不能傷她。”

傅東陽道:“現在呢?”

張威道:“現在,可以不擇手段了,殺死東方亞菱的,可以得重酬厚獎。”

傅東揚道:“可惜,貴教主錯過了這個機會。”

張威搖搖頭道:“傅秀才,敝教已全力攔截,八堂堂主都已奉命來,而且是盡出精銳而來。”

傅東揚暗暗吃驚,但口中卻仍然輕鬆笑一笑道:“人多未必就能穩操勝算。”

張威道:“傅秀才,你心中大概也明白,敝教中人才濟濟,通曉五行奇陣的高人,明天就可到,奇陣不足恃,論人手,你們就更難抗拒了。”

東揚心中悄然大悟,忖道:“原來,那每日一封書信,竟然是用的緩兵之計,天羅教,藉這段時間,疏怠了我們戒備之心,卻把大部人手,調集於此,看來,得從此人口中得知一些內情才行了。”

心中念轉,口中卻淡淡一笑,道:“張兄,對陣相持,要各馮真才實學,似這等空言威嚇,張堂主,不覺著有些慚愧麽?”

張威冷然一笑,道:“傅秀才,大家都是在江猢上跑了幾十年的人了,用不著動用什麽心機了。”

傅東揚笑一笑道:“張兄,貴門中高手,要明日才到,但咱們此刻,卻有著立刻反擊的力量。”

張威道:“傅秀才,你大低估敝教了,我們如沒有充分的隼備,絕不會發動攻勢。”

傅東揚冷笑一聲道:“華一坤是貴教的副教主吧:“張威道:“不錯。”

傅東揚道:“他帶著貴教中數百人手,和一些護法院中相助,但他一樣沒有擋住我們,張堂主如想以一堂之力,和我們一決勝負,勝敗之數,大概你心中很明白了。”

張威冷冷說道:“傅秀才,張某人不過是負責一個方位罷了,到此的,也不過是我張某一個人,我一堂之力,雖然是不夠強大,但在下相信蟻多咬死象,本堂中一百二十八名弟子,也許都不足以和諸位單打獨鬥,但他們不畏死,眾誌成城,至少,可以和諸位拚拚。”

傅東揚聽得怔了一怔,忖道:“這天罡刀張威,不失一個血性漢子,不知為什麽會入了天羅教?”

心中念轉,雙手一抱拳,道:“多謝張兄賜教。”

突然,一轉身,向內行去。人影一閃,又一個人,補上了傅東揚的位置。

是天處子。

張威深深一笑道:“傅秀才去了,換來了你這位老道士。”

天虛子道:“是不錯,想不到,咱們這一次見麵,竟然會是一個勢不兩立的局麵。”

張威黯然歎息一聲,緩緩向前行了兩步,低聲道:“道兄,破圍而去,雖不能全軍而退,至少,可以保留下一部分實力。”

天虛子笑一笑,低聲道:“盛情心領,我們自有打算……”

張威接道:“道兄,什麽打算,難如願,眼下隻有一個字”走“!”

天處子道:“張兄,我們有一個女諸葛,坐鎮中軍,運籌帷幄,決勝千裏。”

張威似是還想說什麽?

突聞一陣哈哈大笑之聲,傳了過來,道:“張兄,這老道士牛鼻子,頑固得很,不用和他多費口舌了。”

隨著那大笑之聲,一條人影,疾飛而至。

轉頭看去,隻見一人身著黃袍,年約六旬,方麵大耳,斜背著一隻寶劍。

張威臉色微微一變道:“秦兄。”

黃袍人笑道:“兄弟途中遇上了韓劍使……”

張威接道:“他們防備得很森嚴,攻打不易。”

黃袍人笑一笑,道:“張兄的驍勇刀手,試攻過麽?”

張威道:“他們布下了奇門陣式,驍勇刀手必須要兩麵繞攻過去,極為不易,隻有三尺寬的一個正麵,可以攻襲,正麵的防守,極為堅強,咱們失去了人多的優勢。”

黃袍人笑一笑,道:“張兄的意思是……”

張威接道:“我不願咱們的傷亡太多,所以,我準備把他們困在此地,等教主派來的一口匹人到此,破去奇陣,再行搶攻。”

黃袍人道:“張兄帶來了多少人?”

張威道:“藍旗堂下的高手,兄弟全都帶來了,除了二十四名勇驍刀手外,還有一百零四名弟子。”

黃袍人道:“兄弟也帶來了黃旗堂下的全部精銳,教主下令,不惜任何犧牲,必須要殺死東方亞菱。”

這兩人你言我語,談的全都是自己的事,但卻是充滿著心戰、威脅。

天虛子內心中也感到無比的震驚,但他表麵上,卻保持了絕對的鎮靜,微笑不言。

對兩人對答之言,可作兩種不同的解釋,一種是恐嚇,一種是故意漏出教中的機秘。

隻聽張威輕輕籲一口氣,道:“秦兄,咱們七旗堂是不是全都要來此地?”

黃袍人道:“不錯,七旗和大合八堂,都奉到了令諭,全部精銳,盡集於此,方圓三十裏內,都設下了埋伏,人手逾千,無一不是江瑚中的高手,我不信東方世家真有通天澈地之能,能逃此危。”

張威道:“秦兄說的是,千百年來,江上可算從未有過如此強大的實力,集中一處,就算他們是鐵打銅鑄的羅漢,咱們也要把他化成水。”

黃袍人哈哈一笑道:“張兄,你驍勇刀手已試過了,不知可否讓兄弟也試試?”

張威道:“久聞秦兄訓練了一隊劍手,不但是劍術精絕,而且,還可以發出飛劍傷人於百步之內……”

黃袍人笑一笑,接道:“張兄,對兄弟的事,摸得很清楚啊?”

張威道:“咱們共事十餘年,怎會互不相知?秦兄對兄弟堂中的事,還不是了如指掌。”

黃袍人道:“張兄,要不要兄弟試試呢?”

張威道:“秦兄一定要試試,兄弟也不反對,不過……黃袍人接道:“不過什麽?”

張威:“距離天明,不過還有兩個時辰,何不等到大明,破去奇陣之後,再合力而攻。”

黃袍人道:“張兄,兄弟無意搶你的功勞,我隻是不相信,三兩人的力量,真能對付兄弟訓練的飛劍手。”

張威道:“秦兄如此說,兄弟倒是不便再付勸阻了……一揮手,接道:“退下去。”

二十四名驍刀手,應了一聲,疾快的退了下去。

黃袍人拔出弓一揮,兩隊黃衣人,疾快的奔了過來。

天虛子凝目去,隻見來人分作兩隊,也是二十四名。

二十四人穿著一般黃色的勁裝,背插弓,但腰間,卻有一條五寸寬窄的虎皮帶子,上麵,插了一十二把八寸左右的短劍。

所謂飛劍手,大約就是指他們身上的十二把短劍而言了。

這些人年齡雖然不同,但卻在二十五至三十六間。

正是一個人體能尖峰的精壯時期。

黃袍人揮揮手,二十四名飛劍手,在他身後,列成兩隊。

大虛子聚足目力,打口了那些飛劍手一眼,暗暗一皺眉頭。

黃袍人並未下令飛劍手攻向大盧子,卻緩步而上,道:“牛鼻子老道,你就是玄妙觀土天盧子吧:“大虛子笑一笑,道:“正是貧道。”

黃袍人笑道:“你認識我麽?”

大虛子道:“你是”流星劍“秦琪。”

黃袍人:“不錯,正是秦某,想不到你還識得在下。”

大虛子相當的鎮,不帶一絲火氣,一合掌,道:“流星劍,天下聞名,貧已聞名久|。”

流星劍秦琪冷笑一聲,道:“當年由閣下領導大破魔刀會,威風十足,很可惜的是,秦某人一直沒有和閣下碰過頭。”

天處子笑一笑,道:“這麽說來,當年閣下也在魔刀會中了。”

秦琪道,“很可惜:當年兄弟未在魔力會中,所以,沒有和閣下碰頭,想不到二十多年後,咱們竟會碰上了。”

天虛子道:“秦兄,準備今日和貧道一決勝負了。”

秦琪道:“難得碰上頭,希望今天能夠有一個勝負之分。”

天虛子道:“閣下一片心意,貧道恭敬不如從命了。”

秦琪冷笑一聲,長劍出鞘。

天虛子劍上的造詣,已有了相當的火候,在地下古堡中,更上層樓,但他麵對名滿江湖的流星劍客,也不敢稍存大意之心。

流星以招數快速馳譽江湖,目芒種攻勢淩厲的劍法。

秦琪拔劍在手後,並未立刻出招,一直冷冷地望著天虛子。

他心中對這位一口子譽江猢的五俠之苜,心中實有著相當的畏懼,不敢輕易出手。

他要看出天虛子氣勢上的破綻,然後,再一擊成功。

但他看了良久,仍禾瞧出一點破綻。

天處子冷笑一聲,道:“秦琪,你怎麽還不出手,久聞你流星七快劍,疾如飄風,當今武林之中,有不少人死傷在你的七劍之下。”

秦琪道:“不錯,流星七快劍在江猢上享有了相當的聲譽,但我還看不出用在你身上的破綻。”

天虛子道:“哦!”

秦琪冷冷說道:“流星七快劍,是一種淩厲的快劍,它一經發出,那就如堤潰山崩,不到一氣用完七劍,不會停下。”

天處子肅然說道:“劍是如此,你為什麽還不用出來呢?”

秦琪冷冷說道:“閣下肅立的氣勢,不見一點破敗,流星七快劍,雖然淩厲,但卻不能無孔而入,我在你身上找不出施展流星七快劍的空隙。”

天盧子道:“這麽說來,秦兄,隼備放棄咱們這一戰了。”

秦琪冷笑一聲,道:“你錯了,我雖找不出你身上的空隙,但我要憑藉著真實的武功,和你一決勝負。”

天處子點點頭,道:“好:貧道奉命。”

秦琪冷笑一聲,道:“道長小心了。”

突然一劍,刺了出去。

天虛子舉劍封去。

哪知秦琪出劍快,收劍更快,天虛子劍招剌出,秦琪的長劍,已然收回,刺向第二部位。

他劍勢快速,果然不愧以“流星劍”稱譽的。

天虛子長劍疾轉,完全改換了守勢。

秦琪展開了一輪快攻,劍如落英、流星,快過閃電飛虹,但天虛子沉穩的劍勢,何如。道光幕,有如峙立的山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