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該每日祈禱,使我的心情每天都很好。不然我哪日不開心了,極有可能會殺了她呢。”

無城嬌笑一聲,推開寢房的門走了出去。從頭到尾,皇甫無痕就沒有和他說幾句話。

至始至終都是他在自說自話,那又如何,他的目的不過是讓皇甫無痕看清他的態度。

皇甫無痕一拳打在檀木桌上,木本是脆弱之物,皇甫無痕這一拳下去,檀木桌便冤枉的落下一個大坑。

無城啊無城,你到底想要做什麽。就在皇甫無痕絞盡腦汁,想不明白無城的心思時。

幾枚細針自遠處飛來,帶著一股冷冽的寒氣。皇甫無痕察覺到明顯的殺司,顧不得什麽,立即避了開去。

幾枚銀針刺入暖爐之中,暖爐之中的爐火立即熄滅,整個房間頓時暗了幾分。

皇甫無痕快速跑到門口,看向無城離開的方向。風托起他的長發,在風中肆意飛揚。

剛才他分明沒有回頭,竟能夠將銀針對準他射出。銀針上劇烈的寒毒,他是從何得來。

剛才暖爐裏的火燒的正旺,居然可以被銀針瞬間熄滅,可見寒毒之甚。

被毒性如此冷冽的寒毒侵染,經脈怕是會因此凍結,脈絡維持人的氣息循環,經脈被凍結,你便會窒息而死。

銀針的力度如此強勁,無城的內力到底練就到了什麽地步,何等可怕的內力,是他低估了無城的能力。

無城走出皇甫無痕的行宮,走在宮道上背影很是落寞。他怎麽如此沒出息,竟連殺死皇甫無痕的勇氣都沒有。

皇甫無痕殺死他的母妃,說到底皇甫無痕是一個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人,若不是母妃她自己……

無城在強迫自己恨著,恨是支撐著他走下去的動力,他不能沒有恨。

剛才如果直接把皇甫無痕殺了,不是一了百了。可是在握上玉簪的時候,他的手抖了。

他沒有立即殺死皇甫無痕,是在給皇甫無痕時間,亦是在給他自己時間。

無城快出宮的時候,卻被一名侍衛攔住。侍衛麵容淡定,直明他的來意,讓無城頗為吃驚。

“空宇宮主,我家主子想見見你,不知空宇宮主可否隨在下走一趟。”

夜襲的身後站著十來號人,每個人都麵容嚴肅,手握在刀柄的位置。無城見此鬆了鬆開,哎呀哎呀,現在的人真是不懂禮貌。

請人就請人唄,用得著那麽大的陣仗。無城若是想要離開,不是他們能攔得住,不過,反正他時間多,不介意陪他們玩一玩。

至於這侍衛口中所說的主子,自然就是當今皇帝。

夜襲將無城帶到禦書房,歐陽天早讓人為無城準備好了熱茶。

來到禦書房,不用歐陽天開口,無城就在自己的位置坐下來,二話不說端起茶喝了一口。

喝了後,冷冷的吐出兩個字:“苦了。”

這類茶葉的味道應該甘甜一些,可是歐陽天泡出來卻是苦的,時間泡的太長了。

歐陽天不好意思的朝無城笑了笑。“朕茶藝遠不比他人,說起來著實慚愧,讓宮主見笑了。”

無城冷冷一笑,並未和歐陽天繼續糾結這個無關緊要的問題,這茶之所以這麽苦,歐陽天明顯是故意而為之。

“不過才初次見麵,陛下就去愛了解本

殿的身份,真是讓本殿受寵若驚,看來陛下沒有少注意本殿的行蹤和身世。”

無城才出空宇宮一段時間,來南羅國這麽久,尚未見過歐陽天。

誰知今日歐陽天會找他,又如此了解他的事。在見到他之前,歐陽天定然對他做了一定程度的了解。

無城肯定,他知道自己的事,絕對不止空宇宮主這個身份。無城對歐陽天即將對他說的話,很感興趣。

歐陽天眼睛一眯,給身後的夜襲使了個眼色,夜襲會意,配合的離開房內。

“空宇宮宮主,無父無母,小時被前任宮主收養,視為己出,名為皇甫無城,天東國先皇最小的皇子。”

聽歐陽天說自己無父無母,無城的心裏有些不太爽快。他無父無母,難不成是從石頭裏蹦出來的?

能夠直言不諱的說出他的身世。特地提到他的名字,無城大概想到歐陽天到底想做什麽。

“嗬嗬,沒看出來,陛下竟還有搜集美男身世的癖好,真是沒有看出來,不過世間無奇不有,沒什麽好奇怪的。”

歐陽天沒有理會無城開玩笑的話,他不是個喜歡開玩笑的人,自然可以選擇不去理會無城的玩笑話。

見自己的話被無視,無城在心中給了歐陽天一個大鬼臉。但麵對歐陽天時,臉上依舊是最官方不過的笑容。

夜襲出去後沒多久,再次推開房間的大門。拿進來一塊棋盤,擺在他們二人的中間。

歐陽天捏起一顆白玉製成的棋子,輕輕的落在棋盤上,對弈是最能夠打發時間的方法?

“不知空宇宮主可會下棋,難得見麵,為何不與朕下一盤棋?”

一個人若是會棋,懂棋。那麽他下棋的走勢,他的下棋攻略,便代表了他內心的世界。

兩人下了一盤回環曲折的棋之後,最後以無城的勝利而告終。看著棋盤上錯落有致的棋子,兩人皆是沉默不語。

氣氛在時間的流逝中凝固,歐陽天首先打破了兩人之間的沉默。

“哈哈哈,沒看出來空宇宮主的棋藝如此出神入化,實在是讓朕頗為佩服,朕甘拜下風。”

無城看著棋盤上黑白兩棋交錯相間,這一盤棋無城雖然贏了,卻是險勝。

剛才的情況,他若不是鋌而走險的走了那一步棋,那麽輸的就會是他。

一場無聲的博弈,事實上卻猶如戰場上兩人在打一場無聲的仗。而這第一場戰役,無城贏了。

“陛下無需謙虛,這盤棋,要是真的說起來,我們誰也沒輸,誰也沒贏,輸贏,不過一步之差。”

無城說的話之中蘊含深意,無城聽了,自明白其中意思。

“空宇宮主下棋布局嚴謹,讓人找不到突破口,此等心思極少非常人所能有,朕並未謙虛,不過實話實說。”

無城是個不喜歡拐彎抹角的人,在這盤棋上,歐陽天就已經全麵的向他闡述了他的想法。

“本殿與陛下素不相識,陛下讓人“請”本殿來此,怕不止是為了下這一盤棋吧。”

無城把玩著手裏的茶杯,歐陽天不就是在等著他問出這句話,他好接話嗎,既然如此,他就給他這個機會。

“朕若是沒記錯,當年你母妃之事,可都是皇甫無痕一手所致,難道你不恨他,不想殺了他嗎?”

城冷哼一聲,他怎麽會不想!他的內心被仇恨填滿,他整個人就是仇恨的化身,怎麽會不恨皇甫無痕!

“是,那又如何。”皇甫無痕提他母親的事,無城尚能接受,卻無法接受其他人提及此事。

他的過去,是他心上永遠無法愈合的一道疤痕。他們提一次,他的心裏便會同如刀繳。

傷口被揭開的感覺,不過如此。

無城把玩著手裏白玉製成的棋子,棋子拿在手內冰涼冰涼的,他們到底誰是誰的棋子,誰是誰的王。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他到底是以什麽心態在看待皇甫無痕,誰能夠告訴他,他感激不盡。

“朕話裏的意思已經十分明顯,空宇宮主何須多問,我們有共同的敵人,那個人就是皇甫無痕。”

無城習慣性的玩著身邊的小物件,歐陽天此話一出,無城手中的動作才停了下來。

“哦,是嗎?在此請容本殿問一句,陛下為何將皇甫無痕當成您的敵人?他給你造成的困擾是什麽?”

對一個人起殺心,首先你要有一個殺他的理由吧?一個人不可能無緣無故的去恨一個人,這根本就是無稽之談。

“不論是從國家,還是從個人角度來講,朕都必須除去他。不過朕還有用得到他的地方,暫時留著他的性命。”

皇甫無痕是天東國的皇帝,是天東國的領頭人,殺了皇甫無痕,則可以趁機將天東國攻下,這是於國而言。

於家而言,除去皇甫無痕,便沒有人可以阻止他得到淩瀟。淩瀟將一輩子屬於他,誰都搶不走。

歐陽天在無意間喜歡上皇甫無痕的皇後,想方設法將他的皇後奪走,消除了她的記憶。

皇甫無痕為了救回淩瀟,不惜帶著精英暗衛跋山涉水來到南羅國。

結果是皇甫無痕救人不成,反而連著自己和那五千屬下被囚禁。

如果給歐陽天一個非要殺皇甫無痕的理由,那必定是因為皇甫無痕那個禍國殃民的皇後。

“陛下,為了自己一己之私,不見得是明智之舉。更何況,陛下難道不覺得自己的作法是過河拆橋嗎?”

歐陽天的種種作法無城看不慣,用得到的地方就用,用不到就立即甩開。

據說歐陽天唯一的妹妹,也就是南羅國的第一美人,傾心於皇甫無痕多年,可皇甫無痕最後卻取了現今的皇後。

而歐陽天卻喜歡上了皇甫無痕的皇後,歐陽天至今未殺皇甫無痕,怕多半是因為他妹妹的緣故。

皇甫無痕敢帶著五千人來南羅國,在南羅國被軟禁,就是猜準歐陽天不會殺他。

皇甫無痕之於歐陽天,始終是個心腹大患,不除去皇甫無痕,歐陽天怕是會寢食難安。

歐陽天費盡心思要將皇甫無痕殺死,就是為了給自己的內心一個安定。

剛才無城贏的那一步棋,不過是鋌而走險。

歐陽天走的每一步,都是咄咄逼人,步步緊逼。歐陽天是在逼他,讓他不得不走上另一條路。

何嚐不是通過這種方式告訴他,他若是不同意和歐陽天合作,歐陽天有很多種方法可以逼他就範。

“空宇宮主身為女子,便有著如此造詣,為何要隱藏了自己的才華,若是你同意與朕合作,朕可以滿足你一切要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