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上午便托人去您沛城鄉下詢問了下,這一打聽,居然打聽出關於晚霞的一點兒來曆,倒是厲害著呢!”
沛城就在京城附近,所以來回消息半日功夫就能送到。
顏側妃打了個冷戰,沒料到胡側妃這邊居然跑到了自己祖籍地去打聽晚霞的事……
碧水一字一句,接著說道:
“這晚霞本出自您家鄉沛城下麵的一個小村子,那村子有鼠患,所以家家戶戶幾乎都會養貓鎮宅,晚霞本由著一家普通人家養著,但也是奇怪,漁家養晚霞的幾年,那家中但凡有女眷懷孕,生下的孩子要麽是畸胎,要麽便是身體不好,早早夭折,後來晚霞被送到另一家,說來也巧,那家剛嫁進來的小媳婦,十個月後也誕下了一個形狀怪異,沒發育完全的死胎。晚霞這件事兒在那村子傳得厲害,您在沛城的親人,估計也告訴您。說者無心,聽者有意,你得知一隻貓居然能讓女子腹內胎兒成為畸胎,便要了晚霞,養在身邊,說是抒發鄉愁,其實是想通過這隻貓,來禍害我家娘娘!”
說到這裏,咬緊牙關:“正好就是我家娘娘懷第一胎開始,晚霞就送進了府,然後我家娘娘便三次為王爺誕下畸胎!所以,就是你!就是你故意想禍害我家娘娘!”
顏側妃的臉聽到這裏已是慘白如紙,卻又死死捏了拳,死活不承認:
“……且不說一隻貓能不能讓懷孕的女子生下畸胎,就算是可以,這貓是我養,又不是胡側妃養,怎能禍害到胡側妃身上?須知胡側妃別說懷孕期間小心翼翼,便是平時都是十分仔細,也沒怎麽接觸過我的晚霞!”
碧水看一眼溫瑤。
溫瑤也就緩緩開聲:“大部分貓其實都很健康,但不排除有些貓體內含有弓形蟲,也不能排除有些貓是終身攜帶,若是不做好驅蟲,攜帶的這種蟲會進入糞便,被孕婦或者備孕女子服下,便是胎兒的致命殺手。所以,倒也不需要胡側妃親自接觸晚霞。若胡側妃的飲食中真混入了晚霞含有弓形蟲的糞便,也測不出毒。所以,胡側妃撒三次生產都產下畸胎,也查不出什麽。”
胡側妃臉上露出惡心與絕望,憋了許久的怒氣終於蓬勃而出,撲過去就要撕打顏側妃:“你這個賤胚子,居然這樣害我……”
顏側妃挨了胡側妃三個耳光才醒悟過來,護住頭臉,還在哭著強辯:“縱然真是如此,我哪裏會知道晚霞居然能讓胎兒致畸……”
這下輪到梁王一拍桌案了,冷聲:“這一點,碧水已經派人找了你沛城那邊曾經與你見麵的親戚們一一盤問過了!正好就是在晚霞進府前一個月,你與你三舅娘見過一麵,你三舅娘也承認過,的確與你提起過晚霞在當地的奇聞!怎麽,你還想讓本王將你那三舅娘特意請過來與你當麵對質?”
顏側妃瞬間軟倒在地,如抽走骨頭一樣,臉色煞白,卻依舊做最後的反抗:
“便是如此,又能證明我這幾年真的用晚霞害人了麽……”
梁王見她猶不承認,臉色更加森冷,一拍桌案。
門外管家立刻一聲傳唱,一襲纖弱身影步入。
是蝶夫人。
蝶夫人朝著座上的王爺與胡側妃施了禮,才抿唇看一眼地上跪趴著的顏側妃,道:
“胡側妃的第二次懷孕時,有一日,妾身沒攜帶丫鬟,獨自在後院閑逛,正好逛到了王府的廚房邊,瞧見顏側妃身邊的丫鬟,正拉著廚房內正在做點心的婆子講話,然後,顏側妃的丫鬟似是說掉了什麽,讓那婆子陪同一起找,隨後,妾身親眼看見顏側妃的丫鬟趁那婆子顧著尋找沒注意,將手裏什麽東西裹到了做點心用的麵粉內……”
說到這裏,聲音越發輕微:
“事後我才知道,那免費便是用來做點心的,而那點心是廚房專門做給孕期的胡側妃吃的。”
胡側妃眼淚刷刷流:“那你當時為何不告訴我,或者告訴王爺?!”
蝶夫人生怕王爺責怪,惶恐地跪下,眼圈都紅了,顫抖著說:
“妾身當時也不能確定是不是看花了眼,就算確實沒看花眼,也不知道顏側妃將什麽揉進了麵粉,顏側妃到底比妾身位份高許多,妾身哪裏敢隨意告狀,到時萬一沒什麽,或者隻是妾身看花了眼,反倒會治個不敬上位、胡亂編排的罪名?直到今日,妾身再回想起來,才知道有問題啊……請王爺和胡娘娘恕罪。”
溫瑤默默看向蝶夫人,依這位蝶夫人平日膽小怕事的樣子,不敢多提,倒也正常。
誰願意無緣無故摻雜到後宅爭風中?
事不關己,大多數人自然是選擇高高掛起。
梁王似乎對年齡最輕的蝶夫人還算寵愛,聽她這麽說,便也就道:“這也不能怪她。”
又狠狠望向顏側妃:“怎麽,現在證據全都放在你麵前,還有什麽話想說?”
胡側妃將一腔怒火發泄到了顏側妃身上——
“我看你平時說話討人歡心,處處逢迎,一副笑臉,八麵玲瓏,卻不想竟然是這種居心險惡之人!你害了我與王爺的三個孩子……王爺,求你為我做主啊——”
說罷,胡側妃又是上前用力對著顏側妃抓撓起來,直抓得對方臉上血肉模糊。
一想到正是日日來桐苑給自己請安、成日笑臉相迎的人,害了自己,害了自己三個孩兒,還是用的那麽惡心肮髒的手段……胡側妃都要炸了!
其實前一刻,聽了碧水將調查結果與溫瑤的分析,她都幹嘔了許久,差點兒沒將胃給吐出來。
原來懷孕期間,她的飲食,很可能參雜了顏側妃身邊那畜牲的……糞便。
梁王正對著顏側妃恨之入骨,也懶得嗬斥胡側妃停手,由著她去發泄怒氣。
連失三個孩兒,還都是畸胎,說出去都無臉,便是將這顏氏碎屍萬段的心都有。
胡側妃發泄過怨氣,也失了力氣,身子往下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