婦人也並未否認,冷哼一聲,算是默認了。

溫瑤心頭一涼。

沒料到安平郡主竟然知道了她是查出華姵瀾中毒的大夫,還知道她來了京城。

她知道,苗錦堂夫妻為了保護自己,並沒對外說是她為華姵瀾治病的事兒,當時也吩咐了利川一幹人等不得外傳。

這次京城之行,也並未大張旗鼓。

縱然這樣,安平郡主卻查到了。

還是說,根本是有心人偷偷告訴安平郡主的?

無論如何,她為華姵瀾發現身中奇毒的事情,讓安平的惡事曝光於天下,還被苗錦堂反擊,編了童謠傳遍天下…… 那安平郡主,肯定恨她入骨。

這一次,這位郡主怕是也不會叫她好過。

“那你家主人想把我怎麽樣?”溫瑤定定神。

她隻確定,安平郡主暫時應該還不會殺了自己。

不然在寺廟裏,便直接讓人將她在禪房裏弄死了。

又何必把她拖到這裏?

這地兒,看來也不會是安平郡主的淮王府,應該是外麵的私人別院之類的。”

“放心,咱們也不會就這麽殺了你。”婦人站起身,拍拍手,就像溫瑤這種草民身上有什麽髒東西汙了自己精貴的手,“你害得我家郡主名聲毀了,日日被王爺罵,到如今還不好意思出門,就這麽一刀子捅死你或者將你毒死,豈不是便宜你了,我家郡主可不會給你痛快。你就在這裏待著吧。幾時死,那就是你的造化了。”

溫瑤明白了婦人的意思:“你們是想把我關在這裏,活活餓死渴死?”

婦人再沒說什麽,隻轉身。

溫瑤見她要走,大聲嚷起來:“站住,什麽郡主,不過是個見不得光,隻會害人的賤婦!求愛不成,因妒生恨,害人家的正室夫人就罷了,我為人家治病又有何錯?有本事讓她來親自見我!不然等別人發現我,找著我,我必定去京兆尹狀告她!天子腳下,皇城根內,我就不信她一個郡主能這般張狂,連皇上製定的律法都能踩在腳下,不管不顧!”

婦人見她大嚷,轉身咬牙:“閉嘴!竟敢埋汰堂堂郡主!嗬,狀告郡主?省省力氣吧,你沒這個機會了,這地方沒人能進得來,還指望有人能找到你,救了你?”說罷,揚長而去,砰的一聲,關上房間門。

*

是夜,苗府。

謝佑祖得知溫瑤今天隨胡側妃出去燒香,在寺廟裏失蹤,便急如籠中獸,在廳內來回徘徊。

苗錦堂與華姵瀾也坐在一邊的圈椅內,眉頭緊鎖。

許久後,老江疾步進入廳內。

華姵瀾立刻站起身:“怎麽樣,有瑤兒妹妹的下落了嗎?”

老江皺眉搖頭:“還是沒有,我帶著家丁們圍著整個京城都找了一遍,便是連京郊那邊都翻了,還是尋不到溫大夫的蹤跡,梁王府那邊胡側妃也派人在寺廟附近找了個遍,也是找不到。”

華姵瀾臉色頓時就垮下來,軟軟坐下來。

謝佑祖的神情也更是緊崩。

“錦堂,這可怎麽辦,瑤兒怎麽會無緣無故失蹤……她性子沉穩,絕不可能無故離開,肯定是遇到什麽事了。”華姵瀾望向相公。

苗錦堂沉默片刻,道:“我猜,是有人想報複溫大夫,將你她給劫走了。”

“什麽人?”華姵瀾一驚。

苗錦堂望向妻子:“方才我聽梁王府那邊人說,溫大夫這段日子查出了胡側妃產下畸胎的原因,與顏側妃有關,那顏氏被梁王遷怒,施於了重罰,被家法處置,還被禁足於小院,剝去其奴仆,永世不得出屋。”

謝佑祖立刻道:“所以苗大人的意思,二娘的失蹤,是那顏側妃做的?”

“顏氏如今自身難保,又被禁足,怕是沒這個能力,我怕是她娘家哥哥,梁王下屬顏彬做的,已派人去跟著那顏彬了。”苗錦堂正說著,外頭又進來個年輕的隨從,進來後抱拳:“大人,屬下查了下顏彬那邊的動向,他今日並無異常,如往常一樣出入家宅與官衙,但有一件事倒是奇怪…… ”

“說!”

“我從他一個家丁口裏探出,昨兒下午,他好像差人給淮王府那邊去傳過話。顏家與淮王府素日並沒打過交道。所以覺得有點奇怪。”

苗氏夫妻頓時就一個咯噔,猜到了幾分。

苗錦堂示意隨從下去,方才深吸口氣。

華姵瀾忍不住了,急道:“莫非是那顏彬故意去告訴安平郡主瑤兒曾經幫我看過病,安平郡主得知瑤兒來京,又得知是因為她,才損了名聲,一氣之下,擄走了瑤兒,妄圖報複?”

“如今這個可能性怕是最大,”苗錦堂沉了聲音,“寒光寺向來隻接待皇親國戚與高官,等閑人根本進不去,安平郡主能派人進去擄走溫大夫,很容易,還有,也隻有安平郡主的身權力,才能將溫大夫藏得緊緊,才能讓我們苗府與梁王府派人到處找都找不到。”

華姵瀾臉色一變,全身似乎被抽走氣力:“莫不是我們請瑤兒來京城,還害了她麽…… ”

“你也莫要這麽說,這裏到底是京城,是天子腳下,安平郡主應該也不敢知法犯法,太過於狂妄。”

安平郡主若是不狂妄,又怎麽會對她投毒?華姵瀾並不樂觀,仍是臉色蒼白:“錦堂,不管如何,我們一定要將瑤兒救救回來,不能讓她在京城丟了性命啊……不如我們去暗下找安平郡主,求求情?”

苗錦堂當然也不想溫瑤出事。

溫瑤不僅是救了愛妻性命的人,更是梁王府世子爺的人。

萬一出事,到時候還不知如何交代。

但,也不可能去找安平郡主……

“我們找安平郡主,你覺得她會承認麽?若我們不去找她,溫大夫指不定還有一條命,說不定被她修理一番,就能放了。但我們若去與安平撕破臉麵,她被逼急了,瑤兒指不定會被她殺人滅口。”苗錦堂到底還沒亂了方陣。

華姵瀾也知自己是太心急了,當然也知道那安平郡主的狠毒,再不言語,卻又紅了眼圈:“那怎麽辦?”

苗錦堂沉思片刻,望向華姵瀾與謝佑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