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依慈則是臉色慘白,什麽意思?這瞿六爺非但沒揭發溫瑤,甚至還想暗示今天這場對峙是自己與別人合作暗溫瑤!

在場的下人們也都聽明白了,驚訝地看向步依慈,竊竊私語起來。

步依慈大驚失色,正要辯解,卻聽元謹已冷冷:

“本王知道了。行了。你暫時退下去。”

沈墨川便也就先將瞿六爺帶離了正廳。

院子裏,忽的一片寂靜,步依慈後背發寒,預感不太妙,果然,見元謹冷視而來:

“你還想說什麽?”

步依慈身子發軟,哭起來:

“求王爺、王妃恕罪啊……妾身絕對沒有與外人合謀誣陷王妃啊!妾身真的是聽那熟人說這麽說,才特意過來提醒王爺王妃的啊,妾身哪知道居然搞錯了呢?!或許是……是妾身那熟人搞錯了,將瞿六爺綁架的女人,誤認成了王妃!妾身知錯了!但是絕無陷害王妃的心啊!”

“那步娘子的意思是瞿六撒謊栽贓你,害你?”青橘揚起聲,嗬嗬一笑:“瞿六與你素昧平生,應該是頭次見麵,與你無仇無怨,為什麽要冤枉你?”

步依慈哪裏知道瞿六為什麽會這樣害自己,亂了手腳:“妾身也不知道……但妾身真的沒有與外人合謀陷害王妃啊…就算瞿六遇到的那個人真的提到了‘步娘子’三個字,也不一定指的是妾身啊……”

元謹見她還在強詞奪理,懶得說什麽:“意圖陷害王妃,毀損王妃名聲,還妄圖狡辯,來人,將這賤婦拉下去,先杖責三十,再行口誅刑!”

步依慈大驚失色,趴著過去想抱住男人褲腿求情:

“妾身將王妃的事傳報回來,是出自一片好心,隻是為了警醒兩位,隻是沒料到弄錯了,妾身最多就是沒調查清楚,太輕率了,並沒有陷害王妃啊…”

上次那十棍子才剛剛好,又要挨三十帳?這下得躺多久啊!

還有那‘口誅刑’,是大晉皇族後宮與豪門內院慣常用的對長舌下人的懲處。

犯錯的下人,舌頭上被特殊的針刺字用刑,以示懲戒。

呼天號地中,人被拉了下去。

下人們屏息,後背發涼,個個不敢作聲。

元謹目光一轉,落在眾人身上:

“步氏的前車之鑒都看清楚了,若這個宅子裏,再有誰敢對王妃不敬,有汙蔑陷害之心,步氏的今天,就是他的明日。”

眾人皆俯下身,大氣兒不敢喘:“奴婢們明白”

沈墨川與青橘看一眼元謹與的眼色,與香菡帶著眾下人先退下了。

庭院內,安靜下來。

溫瑤見元謹看過來,眼神深遠,似乎有什麽話想說,下意識道:“我先進屋去換衣服……”

卻被元謹嗬住:“沒話想對我說?”

“啊……什麽啊……”溫瑤有些心虛。

元謹走過來,垂眸凝視她:“關於你被山匪綁架的事。”

盡管瞿六爺當眾說不認識她,可當他真的看不出來,其實兩人分明是認識的,那瞿六爺是在保護她的名聲嗎?

溫瑤見瞞不過他,便也就將自己與瞿六爺間發生過的經曆,一五一十都說了。

元謹聽著,臉色一點點沉冷下來。

在自己離開她的那兩年,她居然發生過這麽嚴重的事情。

“為什麽後來沒告訴我?”

溫瑤無奈:“後來遇到你,這件事都過去很久了,何況我也沒怎樣,幹嘛舊事重提?”

元謹眉心的暗淡卻並沒消失。

通過她的描述,他知道她在山寨是女扮男裝,將自己保護得很好。

也知道她與那瞿六爺後來冰釋前嫌了。

但一個山匪,居然如此保護被自己綁架過的女子……

讓他由不得有些臉色發沉,語氣也有些吃味:

“那個瞿六對你還真是上心得很。”

“再怎麽說,我也救過他的命,後來還為他求情減刑,他幫我也是應該的。”

“所以你早就有自信,就算找來了瞿六跟你對峙,他也不可能出賣你,一定會維護你,才順了步氏的意思,讓人將瞿六照過來?”

溫瑤點點頭:“嗯。”

瞿六爺是個有情有義的,她相信瞿六爺看見自己,絕對會維護自己。

所以幹脆將計就計,讓步依慈自嚐惡果。

“你倒是信心足,萬一那瞿六過來後,一時沒認出你,或者一時沒反應過來,說認識你,那豈不是正中了步氏的下懷?”元謹還是有些擔心。

溫瑤笑起來:“瞿六爺的記性是千裏挑一的好,絕對不可能不記得我了,他又曾經是烈焰寨的寨主,刀尖上過活兒的人,什麽陣仗局麵沒見過?反應快得很。過來一看這場景,就知道發生了什麽,自然不會中了步依慈的計。”

“沈墨川,”元謹聽到這裏,朝外麵喊一聲,“將瞿六帶進來吧。”

溫瑤一怔,還以為他已經將瞿六爺送出王府了,沒料到還在?

又馬上明白了,他察覺到她與瞿六爺關係不淺,特意將瞿六爺留著,與自己見一麵。

她感激地看一眼元謹,正這時,隻聽腳步聲走近。

瞿六爺走進來,估計在外麵已聽沈墨川解釋過一切了,臉色有些激動,看見溫瑤,更是興奮不已:“老大!”

元謹眉心一蹙,輕咳了一聲。

瞿六爺這才有些不好意思,撓撓後腦勺,作了個揖:“拜見王妃。”

多時不見,這個曾被自己劫持過、又救下自己命的女子,居然已經成了平邑王妃。

此刻雖然一身丫鬟服,卻掩飾不住華光流彩。

想著那日最後一別,溫瑤改換女裝,站在牢獄外送行。

驚鴻一瞥,宛如仙子,他到現在,還不能忘懷。

溫瑤客氣說:“六爺不必多禮。好久不見了。沒想到你到了京城。還在這裏做起了生意。怎麽也不跟我說一聲?”

瞿六爺頓了頓,看一眼元謹,像是想說,又當著平邑王的麵,不敢說。

元謹皺皺眉:“有話就說。”

溫瑤也道:“平邑王是個隨和的,也知道了你我曾經的經曆了,很是理解。現在又是私下,六爺不必拘束,想說什麽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