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豐陽工作這麽多年,一直在公司勤勤懇懇,安守本分,做的業績也頗得領導賞識,聽說再過不久即將升職,實在沒理由這個時候解雇啊。
“唉。”他歎第二口氣,“老總說我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
得罪人??
柯韻芝下意識看向女兒,“該不會是梁家幹的吧?”
想來想去,隻有梁家才會對他們下手。
柯黛沒吭聲,臉色有點沉。
見她這樣,褚豐陽立馬心疼了,佯裝瞪妻子一眼,“瞎說什麽呢!也有可能是我前兩天應酬的時候,得罪了公司客戶。”
柯黛聽到這話,知道父親是不想讓她自責。
想說些什麽,一旁的手機突然響起來。
來電顯示是個陌生號碼。
她有種不好的預感,拿起來去二樓接。
“喂,是柯小姐嗎?”
那頭是道女聲,溫婉大方。
柯黛問:“你是?”
“我是司瓊,謹謙的母親。”
“……”
她瞳孔微閃。
“你現在有時間嗎?”對方挑明來意:“我在天厥會所等你。”
話落。
司瓊掛了電話。
完全不給她拒絕的機會。
是鐵了心逼她赴約了。
柯黛下樓,跟父母說了一聲,“我出去一趟。”
柯韻芝立馬起身,“這個節骨眼上你去哪兒?!”
“是啊,現在外出太不安全了吧。”褚豐陽也不放心。
“沒事,我有分寸。”
柯黛打開門出去。
……
天厥會所消費很高,是個隻接待上流權貴的地方。
今天這裏被人包下來了。
柯黛推開門,司瓊正坐在靠窗的位置等她。
兩人相對而視。
司瓊眼裏閃過一抹驚豔,對她招手,“柯小姐是吧?快過來。”
她走過去,在對麵坐下,“伯母好。”
服務員開始上餐點,不由得多瞧了兩眼柯黛。
以往見到她,都是在電視上。
今天見到本人,司瓊由衷誇讚,“柯小姐果然名不虛傳,你長的很漂亮。”
“謝謝。”
“怪不得能把我兒子迷的神魂顛倒。”
“……”
一句話,把天聊死了。
柯黛沉默兩秒,笑著回:“伯母說笑了,晁總眼高於頂,哪能瞧得上我呢。”
司瓊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可據我所知,謹謙為你做的可不少,先是為你退婚,然後又為你開罪梁家,柯小姐本事了得,略施小計,就將我撫養多年的兒子,變得次次忤逆我了。”
“不敢當。”柯黛的笑未達眼底,“兒子不聽話,那是做父母的管教有問題,還請晁夫人高抬貴手,別往我身上扣屎盆子。”
一開始還伯母伯母的叫,現在直接稱呼晁夫人了。
這也代表氣氛發生轉變。
雙方的客套,禮貌,虛情假意的笑,都即將撕破臉皮。
司瓊索性不裝了,放下茶杯,“柯小姐好厲害的一張嘴,以你現在的處境,當真硬氣的起來嗎?”
柯黛笑而不語。
“蘇蘇出事,梁家勢必會為她討個公道,柯小姐在京城無權無勢,到頭來,不還是任梁家宰割嗎?”司瓊的語氣意味深長,“不過嘛,也不是任何事都沒有轉變,隻要你答應我一個條件,我保證,你目前所有的難題,都將不複存在。”
柯黛挑了下眉,“什麽條件?”
“離開謹謙,離的越遠越好,永遠不要再去糾纏他。”
“然後呢?”
“然後我會幫你解決梁家的事。”司瓊拿出一張支票,推過去,“另外再給你一筆補償,這上麵的數額比你拍戲要來的輕鬆多了。”
柯黛看了眼支票,聳肩笑一下,“晁夫人,我希望你搞清楚一點,我從來都沒糾纏過你兒子。你但凡能說服的了晁謹謙,讓他別來接近我,那才是你的本事。”
司瓊捏緊手帕,“你倒是挺會推卸責任,難道不是你明裏暗裏勾引他,又借此慫恿他,讓他幫你對付梁家?”
“嗬。”
要不是看在晁謹謙的麵子上,柯黛都想潑她一杯咖啡了。
“你真搞笑,幫我對付梁家?難道這不是你們應該做的嗎?”柯黛拿著包起身,居高臨下的看著司瓊,“一開始我根本不認識什麽鬼梁蘇蘇,是你們替我引來這個麻煩的,現在有什麽資格怪到我頭上?真好意思啊你。”
司瓊沒料到她說話這麽難聽,正想發火。
柯黛已經起身走人了,還順手拿了個桌上的糕點吃。
走到一半,她突然回頭,“話又說回來,晁夫人挑選兒媳的眼光,真是不敢恭維啊。”
說完,她吃著糕點推開門。
門又關上。
司瓊頭一次體會到什麽叫“怒火衝天。”
太不像話了!
這樣的女人,不管晁謹謙有多喜歡她,司瓊都絕對不可能讓她進晁家的門!
絕對不會!
……
柯黛回家的路上,被一輛車攔了。
黑色的賓利,打橫停在她的瑪莎拉蒂麵前。
後座的車門打開,晁謹謙從裏麵下來,徑直走到她的車旁。
“叩叩叩。”
他敲駕駛位的車窗。
柯黛無動於衷。
他又敲。
她這才降下來,露出冷漠的側臉,“幹嘛。”
說話的時候看都不看他。
晁謹謙在心裏歎氣,“下車,我們聊聊。”
“沒什麽好聊的。”
柯黛依舊不看他。
“我知道我媽找你了。”晁謹謙就是為這事匆匆趕來的,還臨時推掉了一個重要的視訊會議。
他輕聲細語的哄,“下來,我帶你去個地方。”
眼看著周圍人越來越多,再不下車就得造成交通堵塞了。
柯黛沒辦法,隻能聽他的。
附近有片海岸,晁謹謙帶她去了那兒。
海天一色,浪潮一波高過一波。
風帶著鹹味,空氣卻很清新,令人心情放鬆的景色。
“還記得這兒嗎。”
晁謹謙看著遠處的海岸線,似乎在回憶過去。
這裏是他跟柯黛第一次見麵的地方。
十年前。
兩人素不相識,一起在海底潛水。
當時他沒發現自己的氧氣罐出了問題,差點淹死,是柯黛救了他。
那也是他們唯一一次最親近的時候。
她用人工呼吸的方式,把他從鬼門關拉回來。
從那以後,他的命確實撿回來了,心卻不知不覺的丟了。
“你帶我來這裏幹嘛,回憶往事嗎。”
海風吹動柯黛的頭發,時不時拂過她精致的臉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