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家路窄,妖孽夫君紛上門,五度言情
在路上走了十多天,就在蕭幻月坐在馬車上快被無聊死的時候,落影國京城——華都終於近在眼前。
早在昨日她便接到彩風樓傳出來的消息,青嵐國昭和公主早於她來到落影國,已抵達華都。
提到這位昭和公主,蕭幻月想起在青嵐國天牢中那個美豔卻對她懷有敵意的公主,她似乎很喜歡大師兄肖楚,如今嫁到落影國恐怕定然心不甘情不願吧。
可以想象,如果與她再見,恐怕將不得安生。不過在華都有她,事情會好辦許多,將來她詐死脫身,恐怕還得倚靠這位看她不順眼的公主,還有挑起青嵐國與落影國的矛盾似乎也不是那麽困難的是……
蕭幻月想得很好,計劃設計得也很周全,但計劃永遠趕不上變化,事實總出乎她的意料,她沒有想到在華都等待她的,不光是難纏的青嵐公主,還有一個她怎麽也想不到的:“故人”。
在接近華都時,落影國便派出大臣前來迎接,華都城內,街市灑水開道,鑼鼓七名,四處張燈結彩,百姓匯聚兩側,爭看這三天之內兩國公主下嫁落影國的壯觀景象,希望能有幸一睹這位異國公主的芳容。
事也湊巧,也許是百姓們的願望得到了天助,一陣輕風拂過,在一瞬間略微掀起車上的紗簾,驚鴻一瞥之下,蕭幻月那秋水之姿、爍爍芳華,驚豔了在霎那間有幸瞥見她的十幾個百姓,很快,南仁國公主絕代風采由這幾十個百姓之口傳遍整個京城,成為百姓們津津樂道之事,在不久後將落入一人耳中。
從外城進入內城,再入宮門,送嫁隊伍最後來到正殿,文武百官列隊迎接,落影國國君南宮殘親自迎接南仁國公主的到來,青嵐國公主秦華陪伴在側。
承載著蕭幻月的豪華馬車緩緩停下,一直陪伴在兩側的雙胞胎兄弟將車簾掀起,一人伸出手攙扶她下車,然後一起向南宮殘走去,在她身後是一直保護她的龍驥影。
在蕭幻月步下馬車時,南宮殘還是滿臉含笑,等她向他走近時,看清她容貌的南宮殘臉色頓時變了,並且越來越難看,嘴邊噙著的笑容也越發僵硬直到再也勉強不下,一雙鷹眼瞪得大大的,由不可置信慢慢轉為迸發出冰冷刺骨的寒光。
是她,她竟然沒死!那淡淡淺笑,那秋水明眸,雖然隻有那一晚,但他永遠不會忘記,他一眼便認出了她。
她既然沒死,那日見到的死屍又是誰?這其中有什麽玄機,或者有什麽陰謀?他越想越覺得事情蹊蹺。
不過不管他怎麽想,在見到她時震驚中伴隨著狂喜是毋庸置疑的,不過這份強烈的感情被他刻意忽略了。
蕭幻月的出現,驚在當場的不光是南宮殘,還有躲避在暗處的南宮殘貼身暗衛,看到那張熟悉的臉,他差點從暗處跌出來,又看到南宮殘那堪比鍋底灰的難看臉色,他更是瑟縮了一下,躲在暗處不敢吱聲。
完了,這下可熱鬧了,已死了的人又活了,這且不說,還主動送上門,又是以鄰國下嫁公主的身份,陛下他……唉,可以想象的到,以後的日子不好過了,暗衛在心中暗歎著。
在南宮殘身後的秦華,本是心不甘情不願地嫁到落影國的,她心中始終放不下肖楚,認為世上再也找不到能與他比擬的男子,可是看到南宮殘時,被他俊美不凡的容貌、霸氣沉穩的氣質所吸引,一顆心轉到他的身上,心中對被迫嫁到他國的怨恨也漸漸平複。
一直關注南宮殘的她很快發現他的異常,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待看到那張曾讓她痛恨的容顏時,她差點驚叫出聲,忙用絲帕捂住嘴。
嫁到落影國的南仁公主竟然是她!她記得她是肖楚的小師妹,應該叫蕭幻月,怎麽成了南仁國的冰心公主?她搶走了肖楚,現在又來和她搶南宮殘嗎?她好恨,她覺得她好似上輩子就和她是不共戴天的仇人!秦華以警惕和犀利的眼神瞪著漸漸向她走來的蕭幻月。
受到眾人注目的蕭幻月很快便察覺到幾道不尋常的目光,她抬眼向前看去,最先關注的就是滿臉嫉恨的秦華,不由一笑,果然是她,看來在落影國是不會寂寞了!
她再將目光瞥向一旁感受到更加強烈視線的地方,待她看清那陰沉著臉,穿著君王華服的南宮殘時,僥是一向鎮定沉穩的她也不由怔愣出神,臉色變得古怪異常。
並不陌生的剛毅霸氣的俊容、同樣的憤怒如利劍的目光,讓她在瞬間想起了那個她媚毒首次發作在銷春樓的夜晚,那個為她解除媚毒的小倌。
當時他給她一種很強烈的感覺,在他麵前她竟覺得渺小心虛,她也曾奇怪一個伶人館怎麽會出現如此氣質尊貴霸氣十足的小倌,隻是當時羞愧交加的她沒有深入去想,選擇了忽略和忘記。
如今擺在眼前的現實讓她不得不麵對,那個被她強的人不是什麽小倌,而是堂堂的落影國君王南宮殘,她羞辱了一個高高在上的一國之主。
真是冤家路窄,與他冷冽至極並且充滿殺氣的目光相對,蕭幻月不由心中一顫,她不怕秦華興風作浪,但如今出現南宮殘這個變數,此行危險係數立即呈直線上升。
她努力平複心中的忐忑不安,但是那從來沒有過的不詳預感始終縈繞著她,緊緊攫住她的心,讓她幾乎喘不過氣來。
蕭幻月的失常也許能瞞過雙胞胎兄弟,卻瞞不過熟悉她的夜驥影和觀察入微的柳文洛,望著她越來越蒼白的麵色,一個暗自擔心,一個詫異非常……
看到自己離南宮殘越來越近,蕭幻月真希望自己腳下的路還有很長,最好永遠都別走到盡頭,她真想停下腳步,遠離眼前這個危險的男人,可是她卻無法停下。
路終有盡頭,必須麵對的還是避無可避,緩步走到南宮殘麵前的她認命地在心中暗歎了一聲。
見一步一步向他靠近的蕭幻月,南宮殘心中的憤怒平息了不少,見她臉色蒼白、目光閃爍,一向在任何事麵前都淺笑盈盈的她竟出現少有的驚慌失措,這更讓他心中升起了一種愉悅之感。
“久聞冰心公主豔名,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雖是第一次見麵,不過孤對公主並不感到陌生,難道孤與公主曾在哪裏見過?”見她越靠近他步伐越緩慢,南宮殘不給她退縮的機會,上前一把握住她的手腕,一雙犀利的鷹目牢牢將她鎖在視線之中,別有深意地說道。
這裏是正殿之前,當著滿朝文武,他絕不會想讓人知道他們曾經發生的事。蕭幻月暗吸一口氣,穩了穩心神,迎上他那帶給她威懾力的視線,揚起淡淡淺笑。
“那隻能說明冰心與陛下有緣,冰心也覺得陛下很熟悉,冰心曾做過一個很荒誕的夢,說出去恐惹人笑話,不過那夢中人與陛下倒有幾分相似。”這已是很明顯的威脅,不過這是隻有他們兩人才聽得明白的威脅。
南宮殘深邃的黑眸危險地眯起,一眨不眨地瞪著她,身上的狂傲霸氣越來越濃,就是他身邊的人都感到一種莫名的壓迫感,更何況是處在暴風雨中心的蕭幻月。
“很好很好!孤與公主來日方長,相信將來一定能‘好好’相處!”片刻之後,南宮殘利眸中的暗潮湧動化為平靜,仰首大笑,拉著她大步走進大殿,那手握的很緊,握得她手腕生疼卻不敢表現出來。
蕭幻月心裏很清楚,現在暫時的平靜,不過是暴風雨來臨的前夕,她今後的處境定會異常艱難……
滿腹心事地完成了所有儀式,等蕭幻月回到南宮殘為她準備的月輪宮,她所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將雙胞胎和夜驥影叫過來。
“我有件很重要的事交給你們,你們離開這裏去聯係彩風樓,讓他們去找絕世神醫唯一嫡傳弟子秦風,找到他後你們將他領來。”蕭幻月從懷中掏出一件信物,很嚴肅地囑托著,然後她看了眼夜驥影,道:“影,你護送他們離開,他們兩個不會武功,我不放心。”
夜驥影冷冷地瞥了她一眼,正待開口時,雙胞胎已搶先道:“夜哥哥還是留下來吧,這裏不能沒有可靠的人保護你,我們兩個去就可以了。”
蕭幻月偷窺了一下夜驥影的臉色,猶豫了一下後點點頭,她本意是要將他們都趕離這個危險的地方,影不好糊弄,怕他起疑,她沒再堅持,先送出兩個再說。
她派了幾個人保護雙胞胎,等他們離開後,蕭幻月想了下,轉身對夜驥影道,“影,我……”
她剛開口,夜驥影便堵住了她的話,“我不是那兩個小笨蛋,你不用想法設法支開我,我是不會走的!”
蕭幻月訕訕地將所有話吞回去,很無奈很無奈地看著他。
“彩風樓是天下第一樓,在華都豈會沒有駐點,若真有事根本不需要出城去通知。”他冷冷地盯著她,問道:“你和那個南宮殘有何恩怨?”
夜驥影的詢問讓蕭幻月的臉騰得一下紅了,目光心虛地遊離不定,支吾了半天也沒說出什麽,她就是臉皮再厚,也不能對著一個男子說出她強了另一個男人吧。
“若是不方便告訴我就算了,我隻是要你知道,我不會離開的!”夜驥影很幹脆的堵死了她所有的話。
“唉,我不是不能說,而是不知該如何說!”蕭幻月歎了口氣,緩緩道:“說起來也算是一場誤會,可也算是結下不解之仇,南宮殘一定會來找我麻煩的,我不想讓你們牽連進去,所以才……”
“你送走他們我沒說什麽,但我是不會走的,我不但有能力保護自己,還能幫助你!”夜驥影雖然平日沉默少語言,但若固執起來,便是十頭牛都拉不回他。
深知他脾氣的蕭幻月除了歎息還是歎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