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太妃娘娘!”
“偉良,再怎麽說你也是小十的夫君,若是沒有外人在的時候,你且叫我一聲阿娘,也好……讓本宮心中有個……”
淚珠又順著眼角滑落下來,許偉良馬上討好的喚道:“阿娘,你放心,雖然十公主不在了,但偉良一定會代替她好好的孝敬你的。”
裕太妃無可厚非的拍拍他的手,似乎對於這個答複還是比較滿意的。
回到公主府,裕太妃執意要住在十公主生前的房中,許偉良不敢怠慢,命人裏裏外外的收拾幹淨。
當太妃開始慢慢修養之時,許偉良默默退出了她的房間。
一條黑影像是來無影去無蹤般的又出現在院落的角落之中,這讓他既心驚又惴惴不安。
“你又來做什麽?”
“怎麽?你就這麽不歡迎我來?”
“如今裕太妃住在這裏,你若是經常出現,萬一被她遇到該如何是好?”
“嘁,一個老女人,你這又是何必這麽擔憂?”
“她身後的勢力不容小覷,你別忘了,是主子讓我這麽做的。”
“你也說了,咱們什麽事都要聽從主子的安排,所以說……你也該明白今天的事情,一定是主子要我來的。”
“主子?他有什麽吩咐?”
“主子說了,要讓你盡快掌控裕太妃,但是她可不是十公主那個愚蠢的女人……”
“你閉嘴!”
“喲,怎麽?事到如今你倒是開始心疼起她來了?她活著的時候怎麽不見你對著她說兩句好話?”
“閉嘴,閉嘴!”許偉良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心虛,此時他臉上的表情十分的難堪。
“嗬,偽君子!”那男子說完這句話,便譏笑著準備離開。
許偉良站在他身後,低聲開口:“如今正好有一個大好的機會,我會加以利用,想必裕太妃站在主子這邊,很快就會實現。”
“哦?你就這麽有把握?”
“她現在死了女兒,想要急著向皇上追問原委,但我就偏偏不讓皇上與她見麵,想必到時候她隻會以為皇上這是心虛,你覺得到時候她會如何?”
“嗤嗤,你還真是陰險狡詐的很呢!”
聽到這句話,許偉良隻是冷哼了幾聲,便開口道:“我這麽做不過也是為了報仇,要怪,就要怪皇上當年做下的惡事!”
“嗬,量小非君子,無毒不丈夫,你們這種人我算是見識到了!”
人影一番,直接跳出院外。
一覺醒來,發現外麵的天色已晚,裕太妃開口招呼著,門口馬上走進兩個丫鬟伺候著。
有些不太習慣的看了他們幾眼,裕太妃揉著額頭開口道:“出方呢?”
“太妃娘娘不是已經讓出方姑姑出去辦事了嗎?”
聽到這裏,裕太妃一下想了起來,而後點點頭,又抬起頭看了他們幾眼,皺眉開口。
“駙馬人呢?”
兩名小丫鬟相互看了幾眼,便小心翼翼的開口道:“太妃娘娘,我們家駙馬進宮了,說是您吩咐的!”
裕太妃再次抬起頭,像是十分滿意的說道:“還算是有分寸,乖巧……”
正說話間,院外卻響起一些聲響,立即有人像是嗬斥一般,聲音軋然而止。
“怎麽回事?”
“太妃娘娘,奴婢這就去看看!”一名小丫鬟退了出去,卻遲遲未歸。
裕太妃有些心神不寧,便起身踏上鞋子走了出去,小丫鬟緊隨其後。
剛剛推開房門,轉眼間就已經看到那好似落水狗一般十分狼狽的許偉良,裕太妃神色有些陰沉不定,在他身後開口。
“偉良,你這是怎麽了?不是說你進宮了嗎?這又是怎麽回事?”
“太,太妃?您怎麽起來了?我,我沒事,就是,就是無意間摔了一跤。”
“摔了一跤?在宮裏?那為何不見太醫上門?皇上難道連給你這個駙馬請太醫都省了嗎?”
“沒,沒,不是,太妃,這件事,這件事……”
“還想蒙騙本宮?到底出了什麽事?還不說嗎?”
許偉良聞聽,雙拳緊握,而後一下子跪在地上,咬緊牙關,眼淚撲簌簌的滾落。
“你這像什麽樣子?有道是男兒有淚不輕彈,你堂堂一國駙馬,怎麽會這麽沒有氣概?”
“太妃娘娘教訓的是,可我,我就是覺得這心裏窩囊啊!公主與我那苦命的孩兒剛剛殞命,可,可此時皇上竟不願意見我啊!”
“你說什麽?”
“太妃娘娘,我剛剛進宮是想要告知皇上您已經回京了,可皇上他竟然隻顧著蕭貴妃,說是蕭貴妃臨盆在即,他沒空見我……這一切都是我無能,若是當初……”
“夠了!”裕太妃手上的佛珠已然開始混亂,嘩嘩作響的聲音似乎也預示著她此刻的心亂如麻。
抬起頭盯著許偉良,裕太妃良善的眼神已經漸漸隱去,冷聲開口:“皇上不見本宮?”
“……是,太妃娘娘,都是我無能,若是公主當初選擇的不是我這個一無是處的小小官員,也許今日也不會……”
“你閉嘴,小十既然選擇了你,你就該挺直腰杆,替他們母子討還公道!”
許偉良像是十分震驚的看著眼前的裕太妃,而後慢慢的開口道:“是,太妃娘娘教訓的是,日後我一定會……”
“你且現在就與本宮進宮,本宮倒要看看皇上見到本宮會不會有半點良心愧疚之意。”
萬沒想到裕太妃會提出此時進宮的要求,許偉良反倒有些心慌,若是裕太妃與皇上碰麵,知道他根本沒有進宮通稟,那這件事……
心慌意亂之間,許偉良慌忙說道:“不可,太妃,你可知道,現如今就連先皇的六皇子也被皇上軟禁在後宮之中,若是此時你進宮,我怕你也會被皇上囚禁。”
“先皇六子?那不是黎貴妃的……他怎麽也被皇上囚禁了?”
“還,還不是蕭貴妃,她前些日子去皇陵的時候,說是被六皇子驚嚇,皇上竟然就不分青紅皂白的將六皇子軟禁,如今皇上已經隻聽那蕭貴妃的話了!”
“嗯,竟有此事?看來本宮此時倒是要好好的做一番應對了。”裕太妃陰冷冷的開口。
許偉良眨眨眼,又低聲開口。
“太妃娘娘,如今皇上眼中已經沒有其他了,我看……”
“小十的事情你要盡快查證,本宮一定要向皇上討個公道!”
“是,那蕭貴妃那邊……”
“如今沒有確鑿的證據,本宮說什麽都是徒勞,隻有你手中有了確鑿的證據,本宮才能與皇上當麵對峙。”
“那太妃這些日子是否打算進宮?”許偉良小心翼翼的開口。
“進宮?難不成本宮還要一不小心就被皇上羈押?本宮又不是傻子?”
聽到裕太妃的話語,許偉良點點頭,眼神中透著一股得意之色,慢慢的退了下去。
抬起頭看向天空,裕太妃心亂如麻,手中的佛珠已經越來越快,直到佛珠突然一下子散落在地,讓她全身心的充滿了一種無奈。
“罪過,罪過,這麽多年過去了,佛祖,信女仍舊是擺脫不了這世上的俗世,手上再次沾染血跡,隻怕連佛祖老人家您都會怪罪!”
許偉良攢著一臉的得意回到房中,想著掌心中即將掌控的裕太妃以及她背後的勢力,再加上主子那邊,他們揭竿而起的日子很快就要到來了。
暮色輕撩,人煙黃昏,玄玉邪有些心緒複雜的坐在長青宮中,殿外傳來柔和的嗓音,福安抬起頭,卻臉上浮現一種難以開口的表情。
“紅妃娘娘!”
“臣妾見過皇上!”
“紅妃,你來做什麽?”
紅妃臉上的表情有些複雜,隨即開口道:“皇上,臣妾聽聞蕭貴妃這幾日即將臨盆,所以就想著也沒人照顧皇上……”
“朕不需要別人照顧!再說……如今這朝堂上立後的呼聲好不容易平穩下來,朕也終於可以鬆口氣了,你說不是嗎?紅妃?”
紅妃端著補湯的手微微一顫,卻還是討好的將補湯放在書案上。
“皇上,這都怪臣妾,若不是因為臣妾,蕭貴妃此時說不定已經成了皇後了。”
玄玉邪抬起頭看著眼前的女人,而後冷冷的笑道:“哦?你當真是這麽想的?”
“是,臣妾一直以來都知道皇上與蕭貴妃的感情,要不是朝堂上那些不明所以的大臣,也不至於讓皇上如此操勞。”
“你倒是很明白事理,你說的不錯,朕與蕭貴妃的感情,不是外人能夠插進來胡攪一通的,所以說……朕的皇後究竟是誰,也隻能是朕說了算。”
紅妃握著帕子的手已經攥的失去了血色,表情很是牽強的扯動著嘴角,別扭的尬笑:“皇上所言甚是。”
“嗯,你明白就好,若是沒什麽其他的事情了,那你就先退下吧!朕也有些乏了,一會兒要去蕭凝宮看看蕭貴妃。”
紅妃心中有著太多的不甘,踉蹌著失魂落魄的走出了大殿,她身側的河洛見機不可失,便低聲開口道:“娘娘,皇上怎麽可以這樣對待你?”
“皇上……河洛,你說本宮到底要怎麽做,皇上才會看到本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