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當服用那藥物的時候,他感覺自己就像是忘卻塵世煩惱的神仙一般,美好的讓人想要沉醉其中。
每當批奏折批累了,他便會喝上一杯,瞬間洗去了所有的疲勞和煩惱,嚐到了這般滋味之後,他越發的戀戀不舍了,甚至想一整天都有這般美好的體驗。
他恍惚之中沒有察覺到日子已經過去了三天,而他也三日未曾上朝了。
大臣們早就看不過去了,日日跪在禦書房的門前。
“父皇,朝政不可荒廢,兒臣請求父皇臨朝!”祁珟旻挺拔著身軀跪在皇帝的麵前,一字一句都十分鏗鏘有力。
他從未見過這樣的皇帝,心中對這個男人一時有些陌生。
皇帝臉色瞬間便冷了下來,冷厲的打量著他,“寧王是翅膀硬了,想要教訓朕了不成?”
感覺到自己帝王的威嚴被觸犯,他警告道:“這朝堂還是朕做主呢!”
“兒臣不敢!”祁珟旻低垂下眼眸,麵上一片謙恭之色,“隻是父皇若是繼續如此下去,西寧朝政恐將陷入混亂,國將不國!”
“放肆!”皇帝頓時大怒,一聲厲喝出聲,“寧王,你對朕還有沒有點敬畏之心?”
他們不僅是父子,更是君臣!
什麽叫繼續如此下去?何時輪到他質疑君父了?
外麵的大臣頓時被嚇得麵無人色,心中湧起一陣悲愴,難道朝堂就要這麽亂下去了嗎,一時齊聲喊道:“陛下息怒。”
然而這落到皇帝的眼中,倒是有了點別樣的味道,幽深的眸子在他們和寧王身上掃過,“寧王在朝中還真是一呼百應啊。”
他不過是訓斥了兩句,這些人就巴巴的為他求情了?
祁珟旻聽到這話神情一緊,忙道:“父皇誤會了,眾位大臣都是父皇的臣子,所求也都是為了父皇的江山社稷而已。”
“哼!”皇帝意味不明的冷哼了一聲,祁珟旻的聲音又接著響起,“朝堂需要父皇,兒臣還請父皇早日臨朝。”
皇帝的臉色好了一些,但心中仍舊怒氣未消,看著自己這個固執而剛硬的兒子,眼睛眯了眯,不欲與他多說,擺了擺手道:“寧王不敬尊長,著回府閉門思過!”
祁珟旻一愣,隻淡淡的應聲道:“是,兒臣遵旨。”
而自始至終都沒有為自己辯解過一句。
容慕華很快也聽說了此事,死死地皺了皺眉頭,三日不上朝,這皇帝未免也變得太大了。
她以前雖然不太了解他,但大致也看的出來,他不是個昏君。
沒想到啊,這莫銀雪竟然有這麽大的本事。
等到祁珟旻回府,見他麵上並無異色,容慕華這才放下心來,倒是祁珟旻見她滿麵擔心的樣子,還有心情打趣道:“王妃這麽擔心本王,竟出門迎接,真是讓為夫受寵若驚。”
容慕華毫不留情的給了他一記白眼,心裏的擔憂瞬間被打了稀碎,“看來王爺不需要人安慰。”
她轉身欲走,不想卻被人抓住了手腕,倏而便有一隻大手霸道的與她十指相扣,笑著道:“需要,怎麽不需要?”
“接下來的幾日,王妃可要好好安慰本王才行。”他微微蹙著眉,裝作一副被傷到的樣子,看上去好不可憐。
雖然知道他是裝的,但容慕華心中還是忍不住心疼了,這人最善偽裝,說不準這副不在意之下隱藏的便是在意。
他一片真心進言卻被皇帝訓斥猜疑,總歸會有點心涼的吧。
“這樣也好。”容慕華悠悠歎了一聲,“趁著這點時間,王爺還是多收斂收斂,韜光養晦吧。”
如今皇帝被莫銀雪迷惑,安王風頭正盛,做什麽都是錯的,倒不如不出現在他的眼前。
“嗯!華兒說的對,本王都聽華兒的!”祁珟旻笑著點了點頭,握著她的手指把玩。
容慕華見此,頓時拉下臉來,“祁珟旻,我沒在看玩笑。”
“本王也不是在開玩笑。”他這次沒了說笑,眸中全是認真的神色,“華兒說的任何一句話,本王都會記在心裏的。”
被他專注的眸子望著,容慕華一時亂了心跳,好像世間萬物,他就隻看到了你一個。
“知……咳,知道了。”容慕華不自然的瞥開眼眸。
不是開玩笑就不是開玩笑,那麽看著她幹嘛。
祁珟旻見她不好意思的樣子,倏而輕笑出聲,眼角眉梢都掛上了笑意,惹得身旁的女子更加臉熱起來。
與容慕華膩歪了一會兒,祁珟旻這才往書房而去,片刻之後,玄機閣的統領便出現在了桌案之前,“拜見主子,主子召屬下前來,所謂何事?”
祁珟旻望著窗外,麵上明明暗暗讓人看不清楚,而那渾身冰冷的煞氣更是令人退避三舍,良久知道,他的薄唇輕啟,道:“司馬稷,本王想讓你去查查安王。”
“記住,一定要給本王仔仔細細的查!”
司馬稷點了點頭,恭敬道:“主子放心,屬下定將安王裏裏外外扒的幹幹淨淨!”
說罷,轉眼間便又消失了身影。
同時,安王這邊正急匆匆的帶著一人往皇宮而去,進了宣政殿。
“兒臣拜見父皇。”
皇帝見他麵上似有驚惶之色,一副著急忙慌的樣子,不由問道:“安王進宮所為何事?”
說著他又瞥了一眼跟在安王身後的男子,一時更加疑惑起來。
安王平息了一下呼吸,這才勉強鎮定起來,緩緩道:“兒臣偶然得知父皇秋獵墜馬可能並未意外,一時驚慌交加,這才不敢耽擱,立馬進宮向父皇稟明。”
“什麽?”皇帝頓時又驚又疑,立即追問道:“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這人是江湖中人,精通各種江湖上的手段,他說江湖上有一種特殊的武器,叫做冰針,可以傷人與無形,而且不會留下任何武器。”
安王瞥了一眼皇帝的臉色,繼續道:“如此想來,當時父皇座下之馬定是受到了冰針的襲擊,這才突然發狂,兒臣事後問過為父皇管馬的宮人,他們也說父皇的那匹馬性情溫順,從未出現過這種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