緣已盡,路已陌?

“皇上,能不能看在臣妾服‘侍’你多年的份上,這次就放過楚楚吧。她還是個孩子,什麽都不懂的。”皇後抿嘴,擔憂的向老皇帝請求著。

“這……”老皇帝剛要開口,便又被旁邊站著的皇甫重光給打斷了。

“母後,你這話說得可不對了。俗話說皇子犯法與民同罪。更何況賢王妃推的人是藍貴妃,如果此次不追究賢王妃的罪,恐怕皇家的威嚴將會受損啊。”皇甫重光在一邊很是得意的說著。

老皇帝眉頭一皺,軟下去的心又硬了起來。“重光說得沒錯,如果這次不好好懲罰她,以後天下的百姓還怎麽信服朕這個皇帝。”

楚楚抬頭,冷冷的瞥了一眼,“果然是個狗皇帝,虧她當初還想找他做靠山呢。”楚楚在心裏罵了一句。

皇後挑眉,眉頭皺得更深了。

“皇後……楚楚這孩子心眼好,臣妾覺得這件事情是不是其中有什麽誤會啊。”

“誤會!宮中的幾十雙眼睛都誤會了,而且玨兒也看見了,有這麽誤會的嗎。”老皇帝為了增加信服力,開口就把南宮滄玨給抬了出來。

皇帝的這話一出,霎那間,整座禦書房陷入凝重的氣氛,所有人都將視線歸向楚楚,卻見楚楚她的臉‘色’在此刻變得異常難看。

“皇後,這意味著什麽,你應該知道。我們皇家最忌諱的就是妒忌了,她方楚楚一個小小的王妃,居然以下犯上,把朕的愛妃推入湖裏,而且剛才又在禦書房裏頂撞朕,且不說她有沒有欺君之罪,單單一條,就足以讓她斬首了。”

老皇帝的話讓楚楚的心徹底到了絕望的邊緣。

南宮滄玨,你個黑心王爺。全世界的人都可以懷疑我,可是你不能啊。畢竟我現在還是你的王妃,你居然連查都不查一下,就這樣直接告訴狗皇帝了。你這樣就是想置我與何地?

楚楚心裏也認定的認為是南宮滄玨把所有的事情告訴狗皇帝的。

哈哈!

這一次,她有想流眼淚的衝動,可是怎麽都流不出來。本來想發泄一下的,卻發現眼淚在此時卻爭氣得怎麽都擠不出來。被人背後捅把刀的感覺真疼。

想到這些,楚楚心底最深的自卑感也被成功的挑起了,她的臉‘色’在此時微微沉了下來。手掌在不知不覺間握緊!

她記得她被送去孤兒院的時候,有次實在忍不住了。就偷偷的跑回家,結果不小心撞了那個‘女’人一下,那個‘女’人莫名的流產了,結果那‘女’人就誣陷說是她推的。

那時無論她怎麽跟她的父親解釋,他都是凶巴巴的要趕她出‘門’。

最後甚至威脅她,如果她在不離開這個家,他就會打電話報警。

她哭喊著站在那個曾今是她的家的‘門’口,看著裏麵的燈火,心裏卻沒有一絲溫暖。她就這樣被自己的父親給拋棄了。她的人生裏——

八歲,十八歲,她永遠都是一個人。

“楚楚……”皇後驚訝的說不出話來。

皇後當然不知道到底是什麽回事,可是皇帝居然說連玨兒都看到了。那麽這次楚楚真的是跳入黃河都洗不清了。

雖然皇後也知道這後宮的‘女’人猜疑陷害的事,每天都會發生。但是每個人都會找好替死鬼來給自己擦屁股的。這次楚楚在這樣大庭廣眾之下,被人看見了,這裏麵肯定有內幕的。

她不相信,她親自挑選的侄媳‘婦’會蠢到拿把刀跑到大街上去殺人。

卻隻見楚楚的嘴角在此時勾起了一抹絕望的微笑,抬眼看著那些鎖定在她身上的雙眸,她輕笑出聲,帶著繼續的平靜,對他們點點頭,“沒錯,是我!”

她竟然承認了!

皇後萬萬沒有想到這一點,她的楚楚怎麽能這樣就承認呢。

這死丫頭,壞是壞了點,怎麽可能做出這種事情出來,這中間一定有什麽誤會存在!可是她萬萬沒有想到,她當著這麽多人的麵,就這樣的承擔了下來。

她不會不知道,推了這藍貴妃代表著什麽吧。

皇上一句話都能要了她的命。

“楚楚,你別傻了。這種事情可不能開玩笑。”皇後在旁邊急得連忙像她示意著其中的利害關係。

“我沒有開玩笑,是我一手把藍貴妃推下去的。”她搖了搖頭,既然沒有人相信她,她索‘性’也不需要別人的相信了。

“楚楚,你……”

楚楚就那樣直直的跪在地上,此刻,她不求,求了也沒用。

正這樣想著,卻聽到禦書房傳來了一陣‘陰’戾的笑聲,禦書房內在此時再一次陷入寂靜。

賢王府——

“什麽?皇上已經下旨召她進宮了?“南宮滄玨沙啞的聲音在此時顯得嘹亮無比,卻依然掩飾不住他話中的顫音。

“是的,王爺!”大好緊張的回答,那張嚴肅的臉龐上此時也帶著深深的擔憂。

而南宮滄玨此刻的表情比起大好來,更加的擔憂,他心裏隱約覺得不安起來。

在府裏坐了一會兒後,他心裏的不安越來越強。他直接搖起輪椅,朝皇宮的方向奔去。

禦書房內,寧靜又‘陰’戾的氣氛在此刻被老皇帝下麵要說的話給打破了。

隻聽老皇帝一字一句的開口到:“罪人方楚楚,以下欺上,念在其成救小世子(小雲舒),朕故赦免欺君之罪。即日起,廢除賢王妃的身份,逐出方府。眾人皆不得幫之。”

老皇帝這話,徹底將楚楚打入了地獄。

跪在地上的身子此刻僵在原地。

廢除賢王妃的身份,其實她早就想離開了。所以她對這王妃的名號早已看淡了,誰愛當誰當去。

隻是把她逐出方家,這說明以後的日子她連個遮風擋雨的地方都沒有了。家,看來她真的跟這個字沒有緣分。她心裏苦笑著。

她的心猶如落入一座冰窖,嘴‘唇’帶著微小的顫抖。

往日的一幕幕又襲來,心中的疼痛恐怕隻有自己懂了。

也許是老天感應了她心底的傷,突然間,大雨傾盆而下。陣陣的雨聲此刻不停的若入楚楚的耳中。讓她的嘴角勾勒出一抹冰冷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