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氣淩雲

砰!

一張桌子被狠狠地摔到牆角,悲慘地還原成一根根木條,發出的巨大聲響震得洛克伯爵的小心肝砰砰直跳。

自從蘇菲亞女勳爵失蹤之後,卡洛斯伯爵就染上了掀鍋砸碗的壞毛病,每天摔碎的古董珍寶令後勤處的吸血鬼們心髒病發病率狂升二十個百分點。最終一個比較聰明一些的吸血鬼出了個主意,將卡洛斯伯爵辦公室內的古董擺設全數換成假冒偽劣,但饒是如此,每天卡洛斯伯爵摔碎的仿冒古董的數量仍然令後勤處大呼受不了。

於是擺放在辦公室裏的古董漸漸由高仿得令人難辯真假變成粗製爛造的地攤貨,又慢慢由地攤貨變成紙杯、木碗,這才終於成功地避免了大本營財務支出變成亦眼的紅字。但帶來的後果就是——卡洛斯伯爵的辦公室變得像一個皮包公司老總的辦公室,硬生生嚇走了好幾位來洽談生意的正當商人。

“飯桶,全都是一群飯桶!”

卡洛斯伯爵瞪著血紅的眼睛頭發淩亂地在辦公室裏大聲咆哮,就像一隻被困在籠子裏的獅子一樣。

在手下麵前必須保持住優雅的形象,以確立下屬們的信心,但在地位相當的人麵前卻不必如此,特別是洛克伯爵性情溫馴,拿他來做出氣桶是再合適也不過的了。

按理說做為卡洛斯伯爵的副職,洛克伯爵現在應該極力安撫上司狂躁的情緒,然後為上司做出正確的建議才是。可前幾天洛克伯爵盡管將胸脯拍得梆梆作響,卻依舊沒有找到蘇菲亞勳爵的行蹤,再加上被那名神秘高手的威勢震攝,洛克伯爵又哪裏敢再誇口?

看著洛克伯爵戰戰兢兢的模樣,要不是卡洛斯伯爵控製力還算不錯,早就一拳打在他臉上了。

——算了,洛克伯爵雖然沒用,但要趕走了他,總部再派來一個既有野心又有能力的貴族來,那就更令人頭疼了。

這麽想著,卡洛斯扯扯嘴角,勉強做出個笑的表情,安撫說:“對不起,剛才我的情緒太激動了。”

還沒等洛克伯爵回答,門外就傳來一個令人討厭的聲音:“的確如此,卡洛斯伯爵,作為一個優雅的上位貴族,你這麽做實在太不符合貴族禮儀了。”

緊接著,弗拉明多侯爵也不敲門,就這麽施施然地推開門,帶著一副驕傲的神態拄著根文明杖走進來。卡洛斯厭惡地看了他一眼,說:“弗拉明多侯爵,您這樣連門也不敲地就闖進我的辦公室,恐怕也不符合貴族禮儀吧?”

弗拉明多侯爵挑挑眉毛,昂起高傲的下巴,說:“伯爵閣下,請注意你的言辭。我作為你的長輩,是來協助你工作的,所以請不要在這些小節上與我爭論,好嗎?”

如果說這世上有誰讓卡洛斯伯爵覺得比上帝還令他厭惡,那一定非弗拉明多侯爵莫屬。因為他有著與野心並不相襯的實力,卻又偏偏喜歡恬不知恥地四處賣弄著他的老資格。不過也正因為如此,卡洛斯伯爵並不把他當他能夠威脅到自己的對手,隻將他當成一個隻會呱呱叫的小爬蟲而已。可話又說回來,成天聽到一隻小爬蟲在耳邊叫囂,也確實是一件讓人心煩的事。

可是一旦冷靜下來,卡洛斯伯爵又開始有些好奇起來。弗拉明多侯爵的個性他實在是太了解了,這家夥一向都是欺軟怕硬,而且又喜歡賣弄,隻要威嚇他一下這家夥就會變成一隻軟體蟲。不過今天看這家夥似乎是胸有成竹的樣子,也不知道他摸到了一副什麽好牌?

卡洛斯想到這裏,迅速冷靜下來微微一躬身:“如果我剛才的態度冒犯了您,我願意向您道歉,弗拉明多侯爵。”

果然如同料想的一樣,弗拉明多的全身骨頭都像輕了三兩似的,飄飄然起來。卡洛斯心中冷笑:一個連情緒都隱藏不住的家夥,一個連適當的退讓都不明白的家夥,又怎麽可能成為我的對手呢?

弗拉明多侯爵用勁全身力氣才沒有使自己得意地笑出聲來,看到心目中的對手對自己卑躬屈膝,這世上哪還有比這更加得意的事?不過他好歹也明白,這個對手仍然是很強大的,並不是外麵那些等級與實力比他要低得很多的吸血鬼能比。所以他努力做出一副提攜後進的姿態,拍拍卡洛斯的肩膀說:

“親愛的卡洛斯賢侄,你知道的,我是看著你長大的(老子當上男爵的時候你還在媽媽懷裏吸奶呢),所以我是很願意以我豐富的經驗來幫助你(幫助你趕快去死)。這次蘇菲亞的失蹤對你來說打擊是大了點,年輕人嘛,衝動一點是可以諒解的,但是作為上位者,必須時刻保持理智,這樣才能夠正確地做出判斷嘛,這一點你必須好好地向我學學,你看看我當年……”

也許是太久沒有在卡洛斯麵前占到上風的緣故,弗拉明多侯爵一口一個賢侄叫得極是順暢,話裏話外更是口口聲聲是提醒卡洛斯要尊老敬賢(誰是老?誰是賢?這還要問嗎?),其得洋猖狂的模樣更是令得卡洛斯不知不覺握緊了拳頭。直到嘮嘮叨叨了半個多小時,弗拉明多侯爵眼見順風蓬也扯足了,麵子也掙夠了,特別是因為卡洛斯一臉看上去馬上就要揍人了的樣子,他才不緊不慢地做出總結。

“……總算是我老人家經驗豐富,在你們沒有注意到的細微地方詳加察探,好不容易才為你找到一絲線索。”

卡洛斯伯爵眼睛一亮,心中大喜,連弗拉明多侯爵那張討厭的老臉看上去似乎也順眼了許多,真恨不得衝上去狠狠地親一口才能表達出激動心情。看見弗拉明多侯爵滿臉都是驕傲矜持,一副你快點來問我吧的表情,卡洛斯識趣地說:

“您對我的幫助,我一定記在心底,請您能不能告訴我,到底找到了什麽線索。”

弗拉明多伯爵矜持地拍拍手,房門再次打開,一個瘦削的吸血鬼慢慢走了進來,向卡洛斯伯爵行了個脫帽禮。

“道森!你怎麽會在這?蘇菲亞勳爵呢?”

一看到道森,卡洛斯伯爵一下子衝到他的麵前,險些將正在等待卡洛斯再次表達深深謝意的弗拉明多侯爵撞了一個筋鬥。

“哈,我剛才說什麽呢?要穩重,先生,你必須穩重……”

弗拉明多侯爵還想擺擺架子,卻不知他的作用早已失去,卡洛斯回頭看了他一眼,目光中的寒意讓弗拉明多心跳加速。

“侯爵閣下,如果您要教訓我,請等我問完話再教訓好嗎?”

弗拉明多侯爵幹笑一聲,往後退了一步。他很確定,要是自己再不退開,卡洛斯那想殺人的目光誓必會演變成想殺人的行動。

打發掉不知趣的弗拉明多侯爵,卡洛斯又把頭轉向道森,嚴肅地問:“蘇菲亞勳爵在哪?那天襲擊你們的是什麽人?”

道森男爵卻不答話,隻是怔怔地看著卡洛斯,淚水止不住地從眼角溢出。卡洛斯心裏一涼,一把握住道森的胳膊:“蘇菲亞怎麽了?她出了什麽事?”

“伯爵大人,是我保護不力,才使蘇菲亞勳爵被人抓走。不過幸好她暫時還沒有生命危險,這點您可以放心。”

一聽蘇菲亞暫時還算平安,卡洛斯伯爵輕輕舒了一口氣。他這才注意到,剛才心神激**之下用勁過猛,已經把道森男爵的手臂骨給扳成兩截,不覺有些不好意思。

可道森男爵似乎完全沒有感覺到手臂上的疼痛似的,依舊滿臉悲淒地說:“伯爵大人,我沒有盡到我的職責,請您重重地處罰我吧。”

既然已經確認妹妹沿尚在人間,心情大好的卡洛斯拍拍道森的肩膀說:“這不怪你,道森男爵。這次我們的對手非常強大,甚至連弗拉明多侯爵都吃了他們的大虧,你一個男爵敗在他們手上,並不丟人。”

弗拉明多侯爵重重地“哼”了一聲,心裏無比懊悔:早知道這小子如此精通過河拆橋的伎倆,剛才就應該多擺擺架子再告訴他消息才對。可惜嘍……哼,要是下次你再落到我的手裏……

不提這個失意的老家夥如何在心裏幻想著報複的方式,道森男爵卻似乎已經被卡洛斯的寬容大度所打動,單膝跪下,伏下頭深深親吻著卡洛斯的手背。

“您的寬容大度令我為之感動,請相信我——一個男爵立下的誓言,我必當救回蘇菲亞勳爵,以報答您今日對我的寬容。”

“好了。”卡洛斯伯爵也迅速恢複了冷靜,重新坐回柔軟的真皮沙發上,嚴肅地問:“那一天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我們的對手到底是什麽人?你把你知道的情況全部都說出來吧。”

一聽問起當時的情況,道森男爵的臉上止不住流露出驚恐的神色,身子也開始微微顫抖起來:“那一天,蘇菲亞勳爵和我來到為低級血奴開放的一個俱樂部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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